楚平用手摸了摸鼻子,淡淡道:“怎么,你準備一直以現在這副尊容面對我?”
楚平之前把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滿以為任盈盈也會效仿,誰知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任盈盈卻無動于衷。
“沒辦法,我太有名了。”任盈盈幽幽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只要我以真面目示人,用不了半日,那幫討厭的家伙就會像蒼蠅一樣撲上來…”
“你仇家很多么?”楚平眨了眨眼睛。
任盈盈哼了一聲,說道:“我的仇家…我的仇家只有東方不敗一人。那幫討厭的家伙,無非是來獻殷勤的。”
楚平伸出雙手,舒舒服服地枕在后腦勺上,然后躺了下去,輕聲說道:“名氣太大也是一種負累。”
任盈盈笑道:“是啊,像你這類毫無名氣的小人物,自然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毫無名氣么?”楚平笑著說道:“在洛陽城,幾百號人為了搶奪我,幾乎要大打出手了,這也叫毫無名氣?”
任盈盈輕蔑道:“那又如何?出了洛陽城,還有幾個人認識你?這個世界上,只要沒我有名氣的,都是毫無名氣的小人物。”
楚平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和她爭執。
在車廂里窩了一日一夜,他也實在有些煩悶,這才主動挑起話頭。誰承想一開口,便是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頓時有些興致索然的感覺。
“怎么…你生氣了?”任盈盈看到楚平突然又不說話了,好奇地問道,心下也有些惴惴。
她剛才大耍小姐脾氣,刻意貶低楚平,一來是為了出一出心頭的惡氣,二來也想挑起楚平的好勝之心,倆人可以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地爭吵幾句。
爭吵是拉近兩個陌生男女距離的最佳方式。
這個道理,是任盈盈的閨蜜藍鳳凰偷偷告訴她的。
誰承想,任盈盈第一次祭出這個招數,就遇到了楚平這個怪咖,完全不奏效啊…
這時,騾車突然停了下來。
“二位客官,到地方了。”
楚平精神一振,從車內跳了出來,把那個恭恭敬敬等候在外面的車夫,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何人?”
車夫眼看著從自己的車內跳出來一個完全沒見過的陌生男子,嚇的聲音都發顫了。
“車錢給你。”
楚平摸出2兩碎銀子,丟到車夫手里。
銀子到手了,車夫的心里便踏實了,也不再深究大變活人的深層次原因了,哼著小調趕著騾車回洛陽去了。
楚平和任盈盈此刻正站在洛水河畔,繼續南下已不適合乘坐騾車,包下一艘不大不小的客船走水路,則是事半功倍。
談好了船資,一艘原本能夠乘坐數十人的中等大小的客船,只搭載了楚平和任盈盈兩個人,便起錨離港了。
站在甲板之上,楚平童心大起,竟抽出腰間長劍,全力向波濤洶涌的水面凌空斬去。
每一劍揮出,便能瞬間將一朵浪花斬為兩截,有時候還能瞎貓碰著死耗子,將水面下的魚蝦也一劍斬成兩段。
只要一看到鮮紅的血水咕嘟往上一冒,便準有尺許長的大魚從水里漂浮上來,大多只剩下半條身子。
任盈盈則是一直遠遠地站在甲板的另一端,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楚平不斷地揮劍斬落,累癱倒地,不多久又再一次站起來,繼續揮劍斬落…
足足修煉了三天兩夜,楚平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全都放在了練劍上面。
到最后,楚平已經可以全力斬出7劍,比之前的只能夠斬出4劍多了將近一倍。
不但在出劍的數量上有了較大的提升,每一劍的威力和殺傷的距離也有了明顯的提升。
最鮮活的一個例子便是,楚平剛剛揮出去的那一劍,竟然將一只剛剛把頭露出水面,想要喘口氣的老鱉的腦袋給齊齊整整地剁了下來。
要知道,與最初的斬斷一根柳樹苗相比,楚平接著又斬斷了拇指粗細的竹子,然后便是魚蝦,現在更是連老鱉的腦袋都能斬斷,這劍法威力的提升,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效果了。
楚平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再一次貼身用長劍斬向任飛羽,恐怕對方連涂抹金創藥的機會都沒有了。
至于能不能勝過余滄海的摧心掌,楚平依然沒有太大的把握。
畢竟,當時余滄海可是站在兩丈開外向自己使出了摧心掌,而自己的劍法攻擊的距離,也才堪堪達到了兩丈。
一旦超出了兩丈的范圍,劍法攻擊的威力便會陡然下降,猶如強弩之末一般,連薄如蟬翼的魯縞都穿不透,幾乎產生不了有效的殺傷力。
“還是氣力太差!雖然通過修煉劍法來提升氣力的效果十分驚人,但是奈何武功底子實在是不敢恭維。”
楚平自從知道修煉劍法的同時,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外功和內力,便對是否要修煉吸星大法產生了動搖。
想要短時間內將內力提升到可以傲視群雄的高度,修煉吸星大法無疑是最佳選擇。
但是,吸星大法的弊端也是極為明顯的。
任盈盈的爹爹,任我行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吸星大法雖好,奈何有毒啊!”
楚平暗暗嘆了一口氣,又繼續埋頭修煉起劍法來。
想要繼續南下,楚平和任盈盈有兩個選擇,一是改走旱路,另一個便是換乘大船,沿著海岸線繞個大圈…
任盈盈的提議是乘坐大船去出海,順便可以大飽口福,享用各種海鮮美味。
話說回來,一個生在河北黑木崖的山里丫頭,竟然對海鮮有極大的興趣,著實讓楚平有些難以理解。
楚平卻毫不猶豫地將任盈盈的提議給否了,一來是太浪費時間,二來兩個人包下一條出海的大船,也實在太浪費錢了。
因為這個,任盈盈足足和楚平慪氣了一天一夜,期間連一句話都沒跟楚平說過,倆人朝夕相處形同陌路一般。
楚平倒是樂得清靜,只要停下來休息,便爭分奪秒地修煉風清揚傳授給自己的那招劍法。
到了第二天白天,任盈盈終于服軟了,主動給楚平烤了一只香噴噴的野雞,算是和解的信號。
楚平也樂得給任盈盈臺階下,便欣然接過烤熟的野雞,一邊大塊朵頤,一邊連連稱贊任盈盈的廚藝。
盡管,這只野雞烤的著實有些外行。
一些外皮部分已經烤焦了,而最里面的肉,還帶著紅紅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