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這粥里有你的歌聲
第二天青木公寓樓。
昨天喝多了酒，顧猛從使館回來，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陽光灑進了房間，八十多平方的精裝房，客廳、臥室、一廚一衛。
臥室里只有一個水柳木的衣柜，一張榻榻米，一張辦公桌，顯得有些空曠。
顧猛醒來后，把手架在額頭上，擋著陽光，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腦子里回放著昨天的事情，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商演、喝酒、賺錢、銀行、使館、花錢...
正想著，忽然聽到廚房傳來一陣輕響。
有在，他倒不擔心小偷，只是誰進來了呢？
鈴木靜香？
他穿著一套灰色的運動裝，打算一會兒去鍛煉，運動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加速體內酒精的揮發。
出了臥室，斜對面就是廚房和陽臺。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狹小的廚房里忙碌著，有點手忙腳亂。
“珺姐？”
“顧猛你醒啦！”
鄧麗珺聞聲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拿著木勺子，穿著一身米黃色掐花棉裙，披肩的秀發用發卡挽起，腰上系著一個卡通女孩的圍裙，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賢惠的味道。
“珺姐，你怎么來了？”
顧猛有點驚訝。
這些天鄧麗珺忙著錄制單曲，也就是那支《夕陽之歌》。
中森明菜唱日文版，鄧麗珺唱粵語，太忙了連富士山都沒空去。
“聽說你喝了很多酒，我過來看看，以后別再那么沖動了，身體喝壞了怎么辦？”
“知道了！”
顧猛忽然皺了下鼻子，“珺姐，你在做什么，糊了嗎？”
“啊！”
鄧麗珺連忙沖回了廚房。
“珺姐，要不要幫忙？”
“不要，你別進來！”
鄧麗珺還抽空關上了廚房的房門。
顧猛聳了聳肩，鉆進了衛生間洗漱。
過了一會兒出來啃了蘋果，在廚房里忙碌了半天的鄧麗珺，才慢慢地端出了一上午的勞動成果。
一碗白粥！
白瓷碗有點燙，顧猛連忙接了過去。
東洋風格的白米粥，主要原料是精米、清水、蔥末。
一青二白，加點糊了的米粒，三種顏色，賣相很不錯。
鄧麗珺知道他飯量大，特意煮了一大碗。
顧猛有點苦惱，昨天喝了一肚子得水，他現在想吃點干的，油膩的。
“珺姐，我沒病喝什么粥？”
在東洋，粥叫作歐卡又，只有病人才喝粥，喝粥的人一般都會被當做病人看待，在東洋醫院里住院，經常會吃到白粥，醫院會根據病人的情況，調整粥的比例、配料，非常地周到用心。
“喝！我熬了你不喝，我面子往哪擱？”
鄧麗珺左手手背撐著腰，指著粥板著臉命令道，頗有一點女皇的架勢。
只是她臉頰圓潤，眼中帶著嗔意，飽滿的嘴唇微微抿著，不笑的時候，卻依然透著甜絲絲的味道。
這個時候的她，像一盤魚香肉絲，有點酸有點甜有點肉。
顧猛微微一笑，好好的一個大明星還親自下廚，怎么著也得給點面兒。
“我喝，怎么著我也不能辜負了珺姐的一片心意”
“你明白就好”
等他開吃，鄧麗珺笑滋滋地坐在對面。
“這是我第一次做飯，我照著食譜做的，味道怎么樣？”
顧猛嘗了一口，扯了一下嘴角。
鄧麗珺在唱歌上很有天賦，但在干家務，做手工，駕駛等帶有技巧性的操作上，相對笨拙。
“珺姐，你是不是加糖了？”
“哈哈，我知道你肯定吃不慣滋味寡淡的白粥，就加了三勺糖，是不是很甜？”
鄧麗珺歪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是一個在等待著表揚的小丫頭。
顧猛輕輕一笑，其實不止老人身上有孩子氣，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只是沒有人當著別人的面輕易地表露出來。
在心理學上，這種狀態算是一種放松警惕的表現。
他喜歡這個時候的鄧麗君，很親近很溫和也很...
“甜，非常甜！”
顧猛大大地吃了一口，笑道：“珺姐，你熬粥的時候，有沒有在唱歌？”
鄧麗珺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又準備說什么煽情的話？”
“呃...”
跟年上的女人聊天真是太費勁了。
“猜中了吧？”鄧麗珺微微一笑，“你剛想說什么？”
顧猛無奈地聳了聳肩。
“珺姐你要說是的，我會說這粥里有你的歌聲，跟你的歌一樣甜。”
“哈哈，姐姐我什么沒見過，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鄧麗珺笑了幾聲，把碗向前推了一點。
“甜你就多吃點！”
顧猛咬了咬牙，“好，我吃！”
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動靜很大，呼嚕嚕的，聽著感覺他吃得很香。
鄧麗珺在一邊看著，非常有成就感。
以前忙著工作，生活節奏很快，有姐姐在身邊照顧，她根本沒有想過親自下廚。
現在準備隱退了，她開始嘗試著做一些從前想做卻沒有時間做的事，譬如這一次，第一次做飯就大獲成功，自己在廚藝上還是很有潛力的嘛！
“珺姐，我先上個廁所！”
“快去！記得洗手！”
等顧猛走后，鄧麗珺很好奇，自己熬的粥真有那么香嗎，他竟然吃的連頭也不抬？
鄧麗珺拿著勺子，稍稍嘗了一口，彎彎的眉頭頓時一皺。
“我的歌聲是咸的？哼哼，不老實的小家伙！”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微微一笑，小跑著沖進了廚房，挖了一勺子白色的粉末出來，本想全加到粥里，想了想只加了半勺。
聽到衛生間門開了，她連忙把勺子塞進了垃圾桶里，笑盈盈地說道：“快點吃吧，粥要涼了”
“珺姐，你沒偷吃吧？”顧猛笑道。
鄧麗珺在餐桌下捏著拳頭笑道：“你是不是希望我偷吃一口？”
顧猛臉色呆滯了一下，尬笑道：“怎么可能呢？”
“是嗎？”
鄧麗珺挑了下下巴，“快吃吧！”
“好好...呃？”
顧猛挖起一勺子白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剛才只是比較咸，撒泡尿的功夫變成了海水咸，咸的發苦。
“甜嗎？”
鄧麗珺看著他僵硬的表情，忍著笑問道。
“甜！”
顧猛重重地點了點頭，“特別甜！”
“哈哈哈！”
鄧麗珺忍不住大笑起來，臉頰跟紅蘋果似的，只是看著，眼睛就甜了。
笑了幾聲，鄧麗珺又冷著冰淇淋似的臉頰，一副看透了你眼神瞪著他。
“這粥明明是咸的，你為什么要問我是不是加了糖？”
“呵呵，不會啊，怎么可能是咸的？”
顧猛尬笑道，心中暗暗叫苦，這次又栽了。
鄧麗珺生氣道：“你這么問，是不是認為我很笨，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
“沒有！”
“沒有？好吧，你猜對了，我是放錯了，而且還放了很多鹽”
“不多，剛剛好！”
感覺她真生氣了，顧猛連忙把碗拿起來埋頭大吃，三兩口就吃完了，還豎著大拇指說：
“珺姐，你熬的粥一級棒！”
鄧麗珺才不領情，“你剛才上廁所是故意的吧？你是想讓我也嘗一嘗，等我嘗了之后，就會發現粥太咸了，而你一點也不介意，還吃的很香，你認為我肯定會很感動吧？”
顧猛捂著臉尷尬得冒汗，這個套路不對嗎？是我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
鄧麗珺瞧著他那副囧樣，好氣又好笑地說，“可是你沒想到吧，我不僅不感動，還特意加了一勺鹽，怎么樣，還甜不甜？”
“珺姐，我錯了！”
錯了要認，挨罵站穩，顧猛的態度很誠懇。
鄧麗珺很滿意他的態度，嘆道：“我比你大很多，上次不小心跨過了朋友的界限，但是我們以后要守住那條界線，跟以前一樣，重新做回朋友，不用再給我耍花招逗我開心，或者感動我，明白嗎？”
“明白！”
做人要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嘛！
只是這些套路真沒用嗎？
呵呵！
顧猛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看著收拾碗筷的鄧麗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珺姐，我這邊沒人通知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喝了很多酒？”
這年頭可不是人人一部手機。
鄧麗珺頓了一下，指了指桌子上的報紙。
“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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