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元旦前夕。
第一屆國際大學生角力大賽如期在清水酒店進行。
清水酒店是東洋人的產業。
賽場設置在清水酒店的地下一層,那里是一處裝修豪華的酒吧,可以唱歌跳舞,還有拳臺、賭場、各色美人,一處頗有檔次的銷金窟。
截止比賽前一天,共有七十二人參加。
雖然在華夏舉行,但是參賽選手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歪果仁。
不是華夏無人,而是兩個條件有點高。
參賽人員有兩個條件:
一是在校大學生。
二是交得起一百美元。
第一個條件很簡單,華夏大學生都符合。
第二個條件太難,一百美元相當于一千元人民幣,正式工三年的工資,輸了就輸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第二個條件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有百分之一的有錢人想來玩玩,也有人集資,幫助力氣很大的同學參加,郎春就是這么來的。
郎春是蒙人,今年二十二,在民族學院上大學,天生力氣奇大,曾經在家鄉小旗摔跤大賽上獲得過巴圖魯稱號。
同學們知道他的力氣大,有很大的希望獲勝,于是大家一合計,湊錢給他報了名,贏了錢大家分紅。
中午郎春和朋友白楊坐公交來到了清水酒店。
前兩天報名時,各個選手都發了一個號碼牌,憑借著號碼牌,跟著服務人員來到了地下酒吧。
酒吧中,還裝點著過圣誕的彩燈和圣誕樹,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舞臺上,一個外國歌手正在大聲地唱歌,披頭士樂隊的Let it Be,異常喧鬧。
舞臺下有許多衣著暴露的女人,各種膚色的每人都有,她們扭著腰肢,端著各種酒水穿梭著酒吧的各個卡座之間。
在卡座中,許多人靜靜地品著酒,有數百人。
這些人中摻雜著一些身材魁梧的人,應該就是本次參賽選手。
郎春和白楊從門口向里走,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卡座中的人。
進門第一個卡座中,坐了十多個人,有男有女,全都是歐美人面孔。
在這些人中間,坐著一個身高一米九多的黑色壯漢,壯漢穿著短袖,胳膊比自己大腿還粗。
第二個卡座里的人說的是俄語,聲音很大,桌上放著幾瓶伏特加,已經空了一半,幾個男人的臉上都帶著醉意,在這些人中,聲音最大的是個肩寬近一米的金發壯漢,他大聲地說著鳥語,臉上充滿了自信和不可一世。
再向里走,又遇到了身材矮胖的西亞人,還有體重兩百多斤的東洋的相撲選手...這些人中沒一個看起來不剽悍的。
郎春有些后悔。
參加比賽的選手一個個看起來太強大了。
自己能贏嗎?
要是輸了,怎么回去見學校的同學和朋友?
“這些人還是大學生嗎?”白楊嘀咕道。
郎春也很疑惑,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三四十歲了,哪有一點大學生的樣子?
可一想到自己二十二歲還在讀大二,也無話可說。
兩人找了一個空位坐下,酒吧很暖和,兩人脫了大棉襖只穿著毛衣。
“你們好,請問需要什么酒水?”
一個穿著侍女服的酒吧女郎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告訴兩人一個消息,凡是參賽選手和助手,今日酒水全部半價。
郎春想到待會兒要比賽,只要了兩瓶啤酒,白楊要了一個果盤。
兩人喝著小酒,聽著音樂,靜靜地等著比賽開始。
“嘿!黃皮猴子,你坐了我們的位置,快給我們滾開!”
忽然一個金發披肩的壯漢帶著五同伴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大聲叫嚷,他說的是英語,郎春英語水平還行,能聽得出來壯漢的話中帶著侮辱性的詞語。
郎春氣壞了,在咱華夏的土地上,咱是主人,一個外國人憑什么囂張?
郎春從小打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不管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還寬一半,他大聲地駁斥道:
“滾蛋,這是我們先到的,我希望你們立即道歉,然后離開!”
郎春用的是漢語,長毛壯漢聽不懂,他轉頭問身邊的金發伙伴,“皮特,他說什么?”
皮特笑道:“馬丁,這小矮子叫你道歉,還命令我們離開,否則他就要踢你的屁股,哈哈...”
伐柯!
壯漢馬丁勃然大怒,立即就動了手,他的幾個伙伴站在卡座的出口,攔著不讓兩人出去。
“哈哈,此路不通!”
“你們不是要坐在這里嗎?那就下陪我們玩玩兒!”
對方人多勢眾,郎春擔心吃虧,拼著受傷護著白楊向外闖,一時不防背上挨了一腳,身體跌跌撞撞地向著地面的桌子撞去,前方不到兩尺處正對著一個玻璃桌的尖角...距離太近,向前的慣性太大,郎春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情況十分危險。
正在郎春認命時,忽然一只手掌在自己的額頭上擋了一下,那人用力一撥,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轉了一圈,瞬間站直了。
郎春第一個感覺是慶幸自己沒事,第二個感覺是對方力氣很大。
他眩暈了兩秒,看清了救自己的人。
來人一頭爽利的短發,面相硬朗,皮膚稍黑,身高一米八幾,身材十分健壯,他咧著嘴朝著自己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他的身邊還攬著一個身材高挑圓潤,肌膚雪白的紅發美人。
這么高這么壯還帶著一個大洋蜜,他是華夏人?
郎春正疑惑著,聽到對方打了招呼。
“同學,你沒事吧?”
郎春有點尷尬,很江湖氣抱了抱拳。
“大恩不言謝,我是民族學院旅游管理專業的郎春,大哥以后若有差遣,盡管招呼一聲。”
“哈哈,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叫顧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顧猛笑了笑,忽地看向對面那群歪果仁,其中竟然有三個熟悉的面孔,大明星皮特,以及他的兩個小弟長毛和大塊頭。
“呵呵,緣分啊!”顧猛笑著對身邊的茱莉婭說。
茱莉婭攬著他的手臂,“顧,你有把握再次打敗他們嗎?”
“當然!”顧猛吻了下她的頭頂,“我的力量你應該深有體會”。
茱莉婭臉頰微紅,性感嫵媚,風情更勝從前。
郎春低下頭不敢多瞧,皮特氣得眼中冒火,他冷哼一聲,在馬丁的耳邊輕聲嘀咕起來,馬丁望著顧猛,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容。
顧猛不在意笑了一下,“郎春,你怎么和他們起沖突了?”
郎春一臉郁悶,“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搶座,我技不如人被趕了出來。”
“那個大個子還罵我們黃皮猴子!”白楊氣憤地插話。
顧猛臉色一冷,走到皮特幾人面前,用英語說,“華夏是禮儀之邦,我們熱情好客,可不歡迎種族主義者,你們涉嫌歧視,我希望你們主動道歉,否則我會向主辦方提起控訴。”
“伐柯!罵了你們又怎樣?一群窮鬼,我限你們在三秒之內滾開,否則哼哼...”
馬丁放肆地打量著茱莉婭,眼神有些骯臟。
顧猛擋在茱莉婭面前,“三、二、一,道歉!”
“混蛋!”馬丁怒喝一聲,站了起來。
旁邊卡座里的人看到了這里的沖突,都好奇地觀望著,有人叫喊著快打,快上啊...
馬丁不負眾人的期望,直接就動手了。
顧猛沒有動手,他抬起腳撞在了對方的拳頭上。
兩人交了一招,馬丁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墻上,顧猛倒退三步,撞在了身后的欄桿上。
看到兩人的表現,參賽選手和準備參與下注的人都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美聯人明顯占上風”
“華夏人力量不行”
“那個美聯人值得下重注”
有人支持馬丁,也有人支持顧猛。
“華夏人后出腳,沒有摔倒也是很厲害了”
“華夏人還不錯,與馬丁勢均力敵”
“打吧,再過幾招就能看出兩人的深淺”
“打吧,別愣著!”
馬丁很暴躁也很聽話,周圍的看客大聲叫打,他很配合地沖出了卡座。
“停手!”
沒等兩人再過招,坂田氣喘吁吁地趕到了,身后還跟著兩個黑衣保鏢,衣袋里鼓鼓的,不知是小家伙還是別的。
“鄙人坂田純一郎,國際大學生角力協會第一任會長,也是本次大賽的主辦者,我在此宣布一條規定,比賽期間不得在賽場上動手...”
“坂田君,角力大賽不動手有什么意思?”有人反對道。
坂田點了點頭,指著里面的拳臺,“如果雙方有什么矛盾,可以在拳臺上解決,若是要輪生死,可以提前簽下生死狀,鄙人可以負責善后。”
大家一聽,都沉默了下來,人家手腕夠強,根本不怕出事。
“坂田君,我要向主辦方提出嚴肅抗議。”
“顧君請說!”
顧猛指著馬丁,“他用侮辱性詞匯形容東亞人的膚色,涉嫌種族歧視,我希望主辦方可以將這樣的垃圾趕出賽場。”
坂田臉色一沉,“是否屬實?”
“我可以作證!”郎春和白楊一起說道。
坂田對馬丁的行為表示了遺憾,又向場中的人說。
“本人舉辦國際大學生比賽,目的是借此加強各國大學生之間的交流,增進各國大學生之間的友誼,為世界和平貢獻一份力量,可是馬丁先生的行為真令人遺憾。”
他轉向馬丁,“馬丁先生,鄙人給你兩個選擇,一道歉,二退出本次比賽,報名費全退。”
“伐柯!要我道歉,不可能!”馬丁大罵道。
坂田身邊的保鏢把手伸進懷里,走向了馬丁。
馬丁臉色大變,來了華夏他就交槍了,這下怎么辦?
“坂田君請息怒!”
皮特及時地站了出來,“坂田君,馬丁才來華夏,不知這邊的規矩...”
皮特嘰嘰歪歪地說了一通,找了一些借口,又在馬丁耳邊嘀咕了幾句。
馬丁咬牙切齒地向郎春和顧猛說了句‘Sorry”,然后帶著皮特離開了這個卡座。
臨走時,馬丁回過頭,做了一個割首的手勢,殘忍地笑道,“你們死定了”。
顧猛無所謂地笑了笑,郎春暗暗嘆息,這次比賽怕是更難過了。
......
“顧君,我們商量好的,在比賽前你要保留實力,怎么能輕易動手?”
酒吧的小包廂里,坂田擠著小眼睛,露出一個苦笑。
顧猛搖了搖頭,“坂田君,錢可以不賺,但要我看著自己人受欺負不管,請恕我做不到。”
坂田沒有再說什么,拿出一沓資料,“本次比賽一共七十二人,其中有四個人值得你注意。”
“多謝!”
顧猛拿著資料看了起來。
看完之后,他倒吸一口冷氣,“這些人真的是大學生?”
坂田聳了聳肩,“他們都有大學開具的證明,確實是大學生!”
“接下來的比賽就很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