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今日不教鑄劍
干將在烘烤狼肉時，歐野正在用采集的草和樹液在狼皮上涂抹，莫邪好奇地跟在他身后。
“爹爹在做什么呀？”
“皮衣，給你師兄穿的。”
歐野和莫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皮革鞣制也逐漸完成。
好在皮革的處理方法兩個世界大同小異，歐野將皮革處理好后試了試，比剛剝下來時堅韌了許多，一般的動物撕咬基本不可能再咬穿，雖然不能完全防住他和干將的佩劍切割，但對于一般的利器也能有不錯的防御效果。
將皮甲制好丟給干將后，頓時引起他的好奇。
“師父，我跟著你十數年了，怎么從未見過你制甲？”
“我會的東西多著呢。”
歐野拒絕了干將要將皮甲讓給自己的意思，幾人飽餐一頓狼肉燒烤后重新上路。
有了皮甲后，干將自信了許多，探路時一馬當前走在前方，
三人走了幾個時辰后，總算在天色暗下來之前看見了遠處的炊煙。
有炊煙就意味著那個方向有人居住，三人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建造在河邊的小村子，歐野三人的到來讓村民們驚訝的同時，也有些警惕。
對于一個僅有兩百多人的小村子來說，是不是陌生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確認了從森林中走出的三人不是本地人，村民們逐漸圍了過來。
大概是干將身上的狼皮甲還保留了狼頭的樣子，在認出他身上皮甲的來歷后，村民對他們客氣了許多。
“三位壯士從森林中走出，不知要去往何處？”
歐野看了看身邊的莫邪咧嘴一笑，她和壯士可扯不上邊。
“我們在此借住一宿，明日便走。”
干將和老者交涉，歐野也不插嘴，待村們同意收留三人暫居一夜后，他才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起了最近越國和吳國的戰事。
村民們顯然所知不多，歐野只打聽出越國在戰爭中非常不利，已經打了很多敗仗了。
對此歐野并不意外，吳國以兵圣孫武為將，國力較弱的越國撐了幾年還未徹底失敗，本就已經是出乎預料之事。
再繼續打聽怕引起村民反感，歐野適時而止，和徒女在一戶村民家中安頓下來。
往后幾日，三人順著大路而行，再也沒遇到過危險的動物攔路，而本以為會遇見的攔路賊也沒見著，倒是見到了不少匆忙而行的越國兵卒。
這情況明顯有些不對，歐野心里一突：“該不會越國兵敗了吧。”
因為夫君必須專心鑄劍，歐冶子的老婆朱氏回娘家養胎，而她娘家就在越國北部的大城檇李附近，要是越國兵敗，朱氏就危險了。
怕什么來什么，半個月后，歐野一行人終于來到附近的第一個大城姑蘇，在這里他終于探聽到了明確的情報。
就在湛盧劍問世的前一天，檇李被吳國攻占，并且依然還在繼續向南部發起進攻，許多附近的邊邑小城都沒能逃過。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得到了湛盧劍的越王允常，居然以此劍作為交換條件，求和了、和了、了！
如果是歐冶子本人，知道越王等了幾年，逼他造出來的劍居然是用來求和的，不知道會是什么想法。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更加離譜的是，吳王居然大悅，真就帶著湛盧劍班師而回了，當然，被攻占的越國土地是不會歸還的。
知道這個消息，歐野一行人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聽說被吳國攻占的小城中，朱氏娘家就在其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收到戰爭牽連。
因為擔心朱氏的安危，歐野三人跟著一支運送稅糧的隊伍一路北上，向檇李而去。
運送稅糧的隊伍有精銳兵卒保護，一般沒有賊兵敢于劫道，因此許多想要出遠門的普通災民也會選擇跟在他們后面，一路上歐野三人也并不孤單。
歐野三人雖然是庶民，但好歹歐冶子也是整個春秋戰國時期第一的鑄劍師，比起真正的庶民來說，還是要富有許多。
當然，也幸虧在湛廬山那些私卒看不上他們身上的錢財，臨走時沒有將他們扒光，否則他們三人也得和大部分普通百姓一樣為了每一頓飯而發愁。
對于遠遠跟在后方的災民時常因為一餐而喋血，稅糧隊已經司空見慣，并不去加以干涉。
歐野幾人攜帶的干糧夠多，自然也少不了受到一些困擾，小偷小摸的不少，而試圖直接搶奪的也不在少數。
災民經常吃不飽飯，連普通人都打不過，更別說和全副武裝的干將相比，凡是試圖搶奪糧食的，全部被教訓了一頓趕走。
連續幾天不斷遇到這種事情，歐野看得直皺眉，這和直接單獨走也沒什么區別了，路上遇見的強盜估計都沒這么煩人。
趁著天色漸晚，前方的稅糧隊開始結營，他帶著干將莫邪離開了隊伍繼續趕路。
超過稅糧隊時，一些士兵看著三人和同伴們調笑道：“又有幾個不怕死的冒失鬼，你說我們什么時候能在路邊看見他們的尸體？”
“敢摸黑趕路，他們應該活不過明天。”
而在離開后不久，歐野三人就遇見了森林中游蕩出來的幾只孤狼。
這種脫離狼群的孤狼一般都是王位斗爭中落敗的老狼王，比一般狼厲害，但卻厲害不過全副武裝的干將，一路殺了過去，三人的行囊中又多了許多狼肉口糧。
夜幕降臨，三人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而在他們升起篝火后不久，一群嗜血的惡獸被火光吸引而來。
野獸大都懼火，會被吸引而來的只有一種生物而已。
當被數百山賊團團包圍住時，歐野倒是很淡定，但莫邪和干將卻沒辦法保持冷靜了。
“嘖，原來只是三個落單的普通人，把探馬拖出去杖罰。”山賊的頭領見只有三人，掃興道。
隨后他掃了一眼三人，看見干將和歐野腰間的劍，稍微有了點興趣。
“居然都佩劍，也不像庶人。”說著他看向躲在歐野懷里不敢露頭的莫邪：“還有個女子，帶著兩個佩劍護衛，是誰家偷溜出來的小姐吧？正好最近那個玩膩了，也該換了。”
“乖乖將她交出來，讓你們跟著我混。”
干將一聽有人要搶自己內定的媳婦，眼睛刷地紅了，正要撲上去與賊人拼命，突然被一只手揪住了衣領。
“干將，保護好師妹。”
“爹爹？”莫邪聞言抬頭，擔心地看著他。
歐野輕輕一推，將她送到干將身邊，抽出腰間短劍。
“別怕，爹爹今夜不教鑄劍，教你們…殺賊。”
話音未落，覺察到不對準備動手的山賊頭領已經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