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都城位于獸人帝國偏西北部,在整個俄洛伊大陸中就屬于更北的位置。典型的溫帶大陸性氣候下,都城四季分明。
入秋之后,天氣轉涼,帝都最常見的鳶花樹也漸漸變了顏色,外形酷似飛舞的猛禽一樣的鳶花,開始飄蕩在帝都的天空中。紅的透亮,像血!
趙魯站在演武場大門口,正巧接住一片下落的鳶花,滿意地點點頭,文縐縐地說了一段禍金聽不懂的話:“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鷹乃祭鳥,用始行戮!”
無視身邊尖叫的獸人,趙魯徑直走向選手休息室。
“卑鄙、無恥、混蛋…”角落里傳來一陣惡毒的謾罵。
趙魯轉過頭,啞然失笑,對著剩下那個地龍人說:“第二賽區所有獸人都可以罵我,但是,就你不行!如果沒有我,正常情況下你們也沒有可能獲得入學的名額!”
他向前走了幾步,地龍人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后面是墻,地龍人羞怒道:“胡說八道!我要殺了你!”
“比賽結束之后,如果我和你都沒死的話,你可以試試!”趙魯并不在意,繼續說:“你該慶幸你兄弟替你擋了這一劫!從你們被那個雌性收買時起,你們兄弟倆的命運就注定了。我不可能束手就擒,所以,死的只能是你們中的一個。高收益意味著高風險,我想你們不會不懂!”
“對了,被貴人選中的美夢你就不要做了。從頭到尾你的表現都是零,沒有被外面那些獸人撕碎就算你運氣了!你唯一出頭的機會就是進入帝都學院。接下來,我們五個人爭三個名額,你覺得會不會有你?就算我被他們殺了,廢了,你們也還有四個人,你覺得會不會有你?”
趙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走了。
迦樓羅和他錯身而過,發現狼崽子似乎胸有成竹。迦樓羅原來是打算過來找點存在感的,昨天運氣非常差,迦樓羅接連碰到亞利桑德和克努姆。
第一場比賽迦樓羅還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跟亞利桑德剛了一把,后面被追得滿擂臺亂竄,只好認輸。第二場,他只堅持了幾分鐘就找了個臺階自己滾下去了。
所以,現在積分還是零蛋的迦樓羅心情并不好。見到狼崽子囂張的樣子,他揮著鵝毛扇子,罵道:“得意什么?都快要死了的人!”
比爾馬也全程目睹了趙魯對地龍人的“恐嚇”,表情略有不安:“你不覺得這些都在他的計算中嗎?我反正有點怕這家伙!”
“故作姿態而已,要么就是來給納達爾施加壓力的!”迦樓羅并不愿意承認狼崽子,哪怕之前也比較看好他。
“你怎么還不上場?”比爾馬有些奇怪,問:“你們那邊第一場不是先開始的嗎?還是那個克努姆對牛頭人小妞吧?怎么還沒輪到你?”
迦樓羅翻了翻白眼,說:“我哪里知道?你自己看啊!”
順著迦樓羅的手指方向,比爾馬看到擂臺上哪兩個獸人正靜靜地站立在場地中間,一動不動。
“靠!怎么跟狼崽子一樣,拖延時間還是也打算假打?裁判也不管?”比爾馬問。
迦樓羅攤了攤手,很是無語。
納達爾像沒有聽到自己兩兄弟的對話,陰沉著臉,默默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腦海中還浮現著獅王后和四王子可惡的臭臉,還有,罪魁禍首狼崽子!
嗯?狼崽子呢?納達爾才反應過來,自己和狼崽子同樣是第二場比賽,但那家伙自從和地龍人說完之后,就沒有在選手休息室里出現了!
跑哪里去了?納爾達轉了一圈,最后在休息室門口,最靠近第一賽區擂臺的地方找到了狼崽子。
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內的牛頭人小妞和克努姆,連自己經過他身邊都似乎沒反應。
“這有什么好看的?”納達爾剛說出話就有些后悔。
果然,就聽見狼崽子嘲諷說:“嘖嘖,這么精彩的比賽,你竟然也看不出來!你們和看臺上絕大多數的蠢貨一樣!”
“嘁!”納達爾沒有貿然接話,他再仔細看過去,仍舊沒有發現什么玄機。那兩人身上,堆了一層看臺上觀眾丟下來的雜物,都快要將他們淹沒了!就跟昨天趙魯假打的待遇一樣。
“勇于承認自己見識短淺,并不丟人!”趙魯嘴上說著,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那兩人:“如果看不懂,建議你看看其他比你高的獸人的表現。”
納達爾這才注意到,跟普通觀眾席上的獸人情緒激動相反,那些貴賓席上的貴人們都面色凝重。他之前還認為這是他們礙于身份的緣故,現在想來,絕對不是。
沒看塞爾達大師一張老臉已經笑成了一朵菊花嗎?再看周圍那些裁判,包括觀察員和預備守衛,一共十八位高階獸人,現在有十二個都在第一擂臺邊上待命!
納達爾皺緊了眉頭,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啊!能進入演武場的高階獸人,可沒有誰有那個閑情逸致,給一群螻蟻講解什么?又不是外面那些放影像“乞討”的銅臭商人!
納達爾不是很能接受這個事實,好歹自己也是四環的“高階”武士!再看狼崽子那如此如醉的表情,他嚴重懷疑這家伙也是裝的,跟剛才對地龍人一樣,是虛張聲勢!
最大的貴賓席里,克林姆由衷地贊嘆道:“好凝練的勢!”
“誰說不是呢!”還是那個最機靈的比蒙貴族,搶先開口說:“真沒想到那個牛頭人雌性居然有這么高的悟性!僅僅憑借跟克努姆戰了一場就能找到屬于她自己的勢!”
“克努姆那小子也很不錯!這跟他一向的風格有所不同。我是越來越欣賞他了!”克林姆這話一出,在場的獸人,甚至御前侍衛都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
“那就收他們進你的騎士團!”一個魁梧的獸人踏入克林姆所在的包廂,在眾人頭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
來人是,比蒙之王——阿圖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