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行竊、望風、護衛,分工明確,倒是極為棘手。”
獠這般說著,見蘇靖與陸文侯皆是朝他望來,不由放下手中鋼叉,撓了撓頭,嘀咕了一聲:“往昔曾與他們換過一柄鋼叉...”
蘇靖聞言,一番詢問,這才了解情況。
原來,那錦毛鼠、牛頭馬面等五兄弟,專盜取諸般物件,再與地界生靈互作交換,以獲取所需之物。
如此,蘇靖轉頭望向陸文侯,朗聲便說道:
“這般來看,爾那楚旗和本神法寶,以及宋之國運等,或許皆在此賊手中。”
說著,蘇靖翻身上馬,便安排道:
“爾可先往孤風山,替本神護持長孫玄謀與李元音之周全,待本神尋回楚旗、宋之國運,隨后趕到!”
“如此可好?”
陸文侯聞言稍思,隨即一點頭,駕著避水金睛獸往東南而去。
而蘇靖這時則運使額間紫光神隱,旋即滾滾云霧翻騰,南天門倏而便于身前轟然顯現。
不多時,秦岳匆匆而來。
“拜見將軍!”
“爾可還能調動那幾柄青竹傘?”
蘇靖當即問道,就見秦岳掐指一使法門,而后三頭一點,便回道:“距離遠了些,卻是無法探查。”
秦岳一探查,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蘇靖見狀,點了點頭,隨后運起神念,分與哮天便問道:“這附近除卻我等與陸平及其部下外,可還有其余氣味?”
“三災洗地,四周氣味尚還稀少。”
哮天一聳鼻,當即心下暗道:“除卻我等與方才那廝,僅有一股駁雜氣味,混雜著我主的氣味往西南而去。”
“延綿約莫有...十里左右!”
蘇靖運起額間白光,立時讀懂哮天心思,當即便令其前方帶路,與秦岳、燭龍及八流兒等,徑直往西南追去。
如此這般,待日頭偏東,沉入地平線,地界便來到夜晚。
這時,蘇靖等緊跟著哮天一路追著氣味蹤跡,數次變換方向后,行至一處荒山之下。
那荒山腳下,環繞著一條大河,波濤洶涌,而在山間,遍地洞穴,涌出濯濯清流,匯入山腳大河之中。
“主人,氣味消失在此處!”
哮天停在河邊,昂首嗅了嗅鼻,如是一說。
蘇靖聞言眉頭一皺,舉目遠眺河對岸,亦是猜不準那盜賊是借助河水遮掩了氣味,還是藏在山中。
便在這時,秦岳忽而掐指,雙眼不由一亮。
“將軍,正在山中!”
這般,蘇靖當即飛身而起,與哮天、燭龍等飛躍過河,落在山腳下,驅馬往里山中而進。
剛一入山,蘇靖便于谷中遠遠地瞧見一牛一馬,與兩只小猴,蹲坐在洞窟前,似已等候蘇靖多時。
“看來逃脫不得,便要與我等來些硬手段!”
蘇靖見狀,冷哼一聲,正欲上前,忽而身前獠與犽蹲下腳步,一回身,面色凝重地望向蘇靖便說道:
“將軍還需小心,此山名為涌泉山,住著一只天罡境妖獸!”
“這妖獸乃是一只巨型蚯蚓成精,善使水法,其所寄托星辰也非是無名星辰,乃是二十八宿之一的軫宿!”
獠與犽這般一說,蘇靖心下反而起了興趣。
“軫宿?”
“若能降服,當可獲取軫宿權柄!”
他這般想著,便聽身側秦岳冷哼一聲,抬手抱拳,一拜道:“無須將軍出手,此賊敢盜我法寶,便叫其曉得何為瘟神!”
旋即,話音剛落,秦岳抬手一搖手中長幡,運使起法門。
緊跟著,就見遠處洞窟前,那正戒備著的牛頭、馬面,頃刻間便淹沒在滾滾瘴氣之中,緊隨其后,只聽“嗖嗖——”數聲,數柄青竹傘凌空而起,一卷瘴氣,便落至蘇靖身前。
這時,秦岳抬手一招,收了青竹傘后,便散去毒瘴。
隨即,蘇靖就見眼前沙地之上,顯露出牛頭、馬面以及觀猴、聞猴、錦毛鼠五道身影,皆是躺倒著,昏昏沉沉。
這般,蘇靖當即一聲令下,便要八流兒、燭龍等將其擒拿。
“轟隆隆——”
便在這時,大地震顫,旋即荒山各處洞窟之中陡然洶涌而出滾滾波濤,翻涌而起,如一條條翻滾的巨蛇,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八流兒凌空而起,現出八臂煞體。
隨即,八只手臂揮動間,那滾滾波濤立時懸停半空,好似受到兩股無形之力地拉扯,左右搖擺不定。
“吼——”
緊隨其后,耳畔只聽一聲憤怒咆哮,霎時遠處洞窟之中,一條巨型蚯蚓翻攪著白骨、沙礫沖天而起。
旋即,漫天白骨,沙土飛揚。
那蚯蚓凌空一擺身軀,大張巨口,俯身便朝八流兒吞去。
瞬息間,滾滾腥風迎面而來,蘇靖昂首,只見那蚯蚓口中利齒如螺旋絞搓,眨眼功夫,便破開水流,棲身而至。
便在這時,蘇靖騰身而起,額間陡然銀光迸發。
“嗖”
三尖兩刃刀飛射而出,蘇靖抬手一握,高高躍至蚯蚓頭頂,奮力朝身下一扎。
“哧——”
三尖兩刃刀立時刺破蚯蚓皮膚,扎入體內,霎時鮮血飛濺,緊隨其后,蚯蚓吃痛一聲,扭動起身軀,不斷蠕動。
“嗡嗡嗡”
隱約只聽嗡嗡作響,蚯蚓周身罡氣奔涌,往三尖兩刃刀席卷而去。
蘇靖見狀,心知那蚯蚓欲將三尖兩刃刀逼出體外,立時一聲冷笑,完全解開三尖兩刃刀二萬余斤重力。
“轟——”
頃刻間,那蚯蚓重重地自半空摔落,砸在山腳之下,緊跟著,三尖兩刃刀透體而出,齊根沒入蚯蚓體內。
“吼——”
只聽一聲哀嚎,蚯蚓奮力掙扎,而那三尖兩刃刀紋絲不動,將其牢牢釘在沙地之上。
與此同時,蘇靖雙手一握三尖兩刃刀,運使神力催動風、雷、火三枚神職,霎時間,只聽陣陣轟鳴,雷霆夾雜著火焰順著三尖兩刃刀沖入蚯蚓體內。
“滋滋滋”
旋即,只見蚯蚓周身電光閃爍,剎那間便是一道道傷口崩裂,鮮血四濺的同時,奔涌而出熊熊烈火。
轉瞬,不過數息,那蚯蚓便已奄奄一息。
蘇靖見狀,飛身落在蚯蚓之上,喚出封神榜一展。
“嗡——”
立時,蚯蚓頂門一道流光電射而出,沒入封神榜之中,旋即便見封神榜上,點點熒光飄蕩而起,如淡淡霧氣,時聚時散。
“嗖——”
緊跟著,意識中的神位寶印凌空而起,猝然一下印在那一團熒光霧氣之上。
只聽嗡的一聲,熒光螺旋一卷,倏而間便自神位寶印之中穿行而過,于龍虎之上,凝聚成一枚殘破神職寶篆。
“執掌軫宿”
蘇靖心下立時浮現一段段信息,冥冥之中,便覺頭頂之上,數顆星辰與他產生了某種聯系。
“不!”
耳畔,蚯蚓一聲凄厲地哀嚎,劇烈地一翻滾,周身上下膚色立時暗淡。
蘇靖頜首一瞧,這才發覺那蚯蚓此刻修為不斷跌落,頃刻間,便削弱數成,看上去雖仍是天罡,但似乎已非是天罡。
“將軍,竟能奪取天罡寶篆!”
耳畔,八流兒面色驚駭,飛身落下,與燭龍、秦岳等來只蘇靖身前。
“如今此妖雖仍是天罡境,其實已然成了殘廢!”
“何解?”
蘇靖回過神,聞言,一抬頭掃視了一眼皆是驚恐萬狀的八流兒、焰生與棘牙,詫異地問道。
旋即,就聽八流兒輕嘆一聲,說道:
“天上繁星雖多,但地上妖修亦是不計其數,若是寄托星辰,往往皆是數位共占一星。”
“如此,同一星宿內的妖修為了獲取更強實力,往往會將競爭者剔除星宿,這般便可使自己所占星宿份額提升。”
“因而,往往便會有眾多進入天罡境的妖修,被趕出所在星宿,而失去天罡寶篆。”
“此妖如今便是這種情況,沒有天罡寶篆的天罡境,連地煞境都比不上,往后也再難有提升之途,于死無異。”
蘇靖這般一聽,心下了然,隨即頜首望向身下的蚯蚓,一聲厲喝道:
“如此,你這廝是就此降服,還是負隅頑抗?”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話音一落,便見那蚯蚓當即連聲求饒。
“小妖愿降!”
這般,蘇靖見狀,一抬手便收了三尖兩刃刀,飛身落至蚯蚓身前,旋即就見那蚯蚓轟隆隆一昂頭,倏而便化作一名精瘦男子。
他甫一出現,便跪伏在地,朝蘇靖躬身叩首。
“小妖涌泉拜見上仙!”
蘇靖見狀,上下一打量,便見那精瘦男子全身赤裸,光頭,眉、須、睫毛甚至體表上連一絲汗毛皆都未長。
隨即,蘇靖抬手一揮,便自法域之中,取了一套金甲遞與涌泉身前。
“你且先于本神座下做一名近侍天兵,若是積有功績,本神日后便使你重獲一身修為法力!”
他這般一說,那涌泉將信將疑。
如此,蘇靖暫不言明,只叮囑了他不可再稱蘇靖為仙,以及神道相關信息后,方才回身望向仍昏迷在烏煙赤蹄駒身前的牛頭等。
隨后,蘇靖一聲令下,便令秦岳將那牛頭鬼、馬面鬼,以及觀猴、聞猴和錦毛鼠一一救醒。
而他自己,則自牛頭鬼腰間取下一面垂至膝蓋,約有一、二尺長的灰褐布袋,放于掌心,打開一瞧。
那布袋中,所存之物不多。
其中,正有一面折疊起的赤旗,以及一柄折扇和一只玉匣,較為蘇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