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錢斌面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向后退,他想要站起來逃跑,但兩條腿卻怎么也不聽使喚。
陳銘長刀指地,一步步慢慢向他走去,刀身上的鮮血順著刀刃滑落,在路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你要殺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放過我?”
陳銘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但聽在錢斌耳中卻像是死神的宣告。他跪在地上不停向陳銘磕頭,連連哀求:“陳銘,不不,陳哥,我不想殺你,是他們下手不知道分寸,求你饒了我,求你饒了我。”
陳銘已經走到錢斌跟前,長刀慢慢舉起,冷笑道:“你現在求我已經太晚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錢斌面色驚恐,哀嚎道:“你不能殺我!我爸媽都是武者,你殺了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陳哥,你不能殺我,我讓我爸爸給你錢,不要殺我,殺死了我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
陳銘舉起長刀,刀尖抵住錢斌的胸口,道:“下輩子做個好人。”
刀刃漸漸沒入錢斌的胸膛,鮮血從刀刃與傷口的縫隙中涌出。錢斌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感受到冰冷的刀身漸漸捅入自己的身體,刺入心臟,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臟最后幾次跳動時擦到刀刃的劇痛。
“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錢斌怨毒地盯著陳銘,聲音發顫,越來越無力:“到時候你全家都要給我陪葬。”
陳銘面色一冷,唐刀重重一捅,刀身穿透錢斌的身體。他俯下身來,貼著錢斌的面耳語道:“你提醒了我,很快我就會讓你爸媽下去陪你。”
錢斌絕望的瞪大了眼睛,雙眸漸漸失去光彩。
這是陳銘第一次殺人,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他心里有些后悔一開始沒有留手,直接殺了那三個偷襲他的青年,這會給他帶來大麻煩。即便是在這個外患極為嚴重的年代,殺人依舊是很重的罪名。但既然已經殺了人,他也就不顧上后悔了,在殺死三個青年后的一兩秒時間內,他盡管怒火攻心,但腦子中卻想到種種可能,想過正當自衛辯護的可能,但對方人多勢眾,這一帶沒有別人可以為他作證,到時候什么情況全憑對方說辭。而且他殺死三人后就已經發現了躲在暗處的錢斌,自然知道這是錢斌一手策劃,錢斌父母都是武者,權勢極大,自己斗升小民,實力暫時還不能曝光于陽光下,無論如何自己也無法通過司法層面斗過他們。
這個亂世,武者的權益雖然在明文規定上與普通老百姓沒什么區別,但一應社會資源都會向他們傾斜,武者實際上就是特權階級,這是這個世界公開的秘密,沒有一個國家例外。
“我要爭取一些時間,我得想辦法將錢斌的父母都送下去陪他,我才能放心離開。”陳銘心中思忖,決定毀尸滅跡,希望通過這種方法給自己安排的時間。
陳銘對這一帶很熟悉,確信周圍沒有攝像頭,這個時間點也不會有人經過,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番,確認無疑后,他從一個青年口袋里摸出一個打火機,把他們的衣服扒干凈,隨后砍翻一棵行道樹,隨手將樹劈成柴火,將尸體堆在柴火上,用打火機點燃衣服,縱火將尸體焚燒。
陳銘遠遠躲在一邊,看著道路中央的火焰熊熊燃燒,直到火焰熄滅,他這才離開。
半空中彌漫著黑煙,一個焦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第二天凌晨,一個上夜班回家中年男子悠哉悠哉地騎著自行車經過這條路。他看到前方有一堆發著惡臭、正冒煙的雜物,連忙騎過去查看。騎到近處,他下了自行車捂住鼻子撥開黑煙,看到了一堆焦炭中混雜著一具具被烤地發黑的骨頭。他嚇得一聲驚叫,拔腿就跑。
十幾分鐘后,十余輛警車將道路封鎖。
清晨,陳銘回到學校。昨晚為了處理身上和唐刀上的血跡,花了他大半夜的時間,導致他今天有點睡眠不足。
學校上課時間還沒到,但十三班的同學已經基本來齊了,他們交頭竊耳討論著關于今天早上的大新聞。
“陳銘,你來了!”張霖看到走進教室門的陳銘,眼睛一亮,連忙跑過去,道:“你聽說了嗎?今早的大新聞,絹廠路那邊發生了兇殺案,死了十幾個人,還被焚尸滅跡,太慘了!”
陳銘早上就從那邊路過,心里也不吃驚,若是現在還沒被人發現,那才是怪事。他揮揮手,應付道:“知道了,知道了。”
張霖小嘴一噘,委屈地說道:“陳銘,你不是不還在生氣?我想你道歉。對不起,我昨晚不該那么說你。”
陳銘一愣道:“你怎么說我了?”
張霖捏著衣角,眼睛紅紅的,“不該說你不能練武。”
陳銘哈哈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事,沒關系。”
張霖一下子有了神采,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陳銘,道:“你不生我氣?”
“沒事沒事,我先回去了!”陳銘落荒而逃。
林佳龍擔驚受怕了一夜,生怕錢斌打斷陳銘的事會連累到自己,一夜未睡,現在看到陳銘好好的,不由大大松了口氣,同時心里也有些疑惑,依錢斌的性格居然會放過陳銘?他想了想,也許是錢斌根本就沒有遇到陳銘吧,這也是正常的事,畢竟大家回家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條。他給錢斌發了個信息,再次勸告錢斌三思而行。
陳銘今天依舊沒有跟班級一起訓練,而是獨自一人跑去了武館。林佳龍一直在關注著陳銘的動向,第三節課下課時他從一個高三的學長那里打聽到,陳銘居然正跟著高三武道班的學生一起在上實戰課。他得到這個消息后大吃一驚,這更加坐實了自己之前偷聽張老師與陳銘對話時得來的消息。他趁著課間給錢斌打電話,但打了幾次都沒打通,一直提示對方已關機。
“難道把我拉黑了?”林佳龍心里憋著火。但一想到錢斌對付陳銘的事情很可能牽連到自己,他還是壓住心頭的火氣,跑到錢斌所在的班級,打算當面通知他,但錢斌班里的人去說,錢斌今天根本就沒來學校。
“這是怎么回事!”林佳龍心里咯噔一下,心臟顫了顫,他趕緊跑去錢斌那些狐朋狗友的班級打聽情況,發現錢斌這些狐朋狗友今天居然一個都沒來學校。
九月烈日當空,林佳龍卻如墜冰窖,他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點開他早上無意間看到的那條新聞。
“諸城發生特大兇殺案,十三名受害者罹難,兇手毀尸滅跡手段殘忍,案件詳情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十三名…十三名…”林佳龍手一軟,手機砸在了地上,他面無血色,嘴唇顫抖著。
“林同學,你臉色不太好,不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帶你去醫務室?”
林佳龍聽到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讓他在寒冬中有了絲絲暖意。他正要開口道謝,身子卻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