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亞克從噩夢當中驚醒,在馬車的顛簸中迎來了新的一天。
他坐在羊皮毯子上很久很久沒有動,然后緩緩的嘆了口氣。
肯定是因為蒸汽爐的原因,這東西好吵。所以才會讓自己做噩夢。
他這樣想著,看著自己所在的鋼鐵籠子當中。
他們的新馬車在那個怪物被消滅的一個星期后完工,同時他們也購置到了需要的貨物:金屬還有巫藥,最后他們還是購買了大量的黑花,因為實在是太過便宜。
金屬是個很沉的東西,所以路線被迫選擇了相對來說安全一點的路線。自從小蜘蛛從繭里出來以后,那個生命禁區的環境稍微緩和,因此他們得以安全離開。
金屬在接下來的城市應該能賣到好價錢,畢竟金屬控制權還是在教會手里。雖然能夠私下的交易金屬。但是那是配額的。總有一些人需要大量的金屬。不過金銀是管制的,為了不惹麻煩他只是用一些寶石還有常用的金屬來當作商品。
例外,就是迪德麗拿到了一身新的盔甲。
原本的盔甲被完全拆掉了后取出來核心的幾塊材料。然后和金屬結合后做成了蒸汽盔甲。就是衛兵穿的那種,但是整體大小要小上一圈。
因為迪德麗自己就能夠讓自己的身體當中噴涌出來蒸汽。這種原本只能被放棄的排氣量現在成為了動力源之一。因此她的盔甲要比常規的款式要小上不少。
另外,就是這幾個馬車了。
總計是七個馬車,亞克可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光彩,能夠帶著七個馬車的大車隊。
別的不說,光馬就養不起。
但是現在這車都是蒸汽動能的,教會了使用方法以后真是比那些精的活物要好對付的多。
而且,基本上只靠蕾蒂就能夠運營過來。
她是變化最大的,除了變成魔人以外。那些人偶也通過煉金術和一些法術來讓她們聯系起來。
簡單來說,就是蕾蒂從那個城市帶走了二十個人偶,命名方法直接使用數字從一到二十。算上自己總計二十一個蕾蒂,完全由她一個人來控制。
這也是亞克出來最輕松的一次,完全不用考慮貨物的保護,守夜,巡邏還有搜刮。還有最基礎的馬車駕駛完全被蕾蒂一個人承擔。
只要坐著就好,剩下的等的就行。
而本體,現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正在切著肉排:雖然這個世界食物緊缺,但是亞克還是能夠找到買食物的地方。應該說大部分的花銷都來自于此。馬車上有著的食物儲備當中,這種用肉泥做成的肉排顯然是個好吃的東西。
她似乎把這東西烹飪了兩份,分別擺在自己和亞克面前。這個馬車有個還算寬敞的空間,因為多,所以這個馬車里面放下了一個吃飯用的桌子。
蕾蒂梳著高高的馬尾,這家伙從那天晚上之后就有很好的收拾自己。同樣是換上了禮服和長裙。踏著精制的木板鞋。沒有一點瑕疵的臉在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中幾乎透明。
亞克捏著自己的鼻梁,這個家伙非說要和自己在一個馬車里。這樣的話能夠學習到很多東西。
亞克還真的是沒法反駁。因為自己的確是承諾教給她有關于商業的知識。真的不是他誘騙無知少女,僅僅是因為想要找個借口讓她能夠不在如此的喪氣。
誰知道現在就演變成了這個樣子,這讓自己都變得有點難以處理。
其實亞克還是難以對付女孩,畢竟這群思路和自己不一樣的家伙想要完全理解實在是費勁。
所以他就只好默認了蕾蒂呆在自己附近這樣的選項。稍微的有點無可奈何,但是倒是沒有什么很大問題,畢竟似乎這里并不安全,蕾蒂現在精神狀態并不理想,離自己近點也挺好的。
“早上好。”蕾蒂看著亞克,帶著點柔和的輕音。
“早上好。”亞克看著她,然后坐在了對面準備用餐。
說起來這一覺睡的很踏實,之前想要睡的踏實可太難了。畢竟因為以前都是自己幾乎要操心所有的事情,忽然輕松下來實在是有點難以睡眠。
這只能說是自己是個勞累的命。這樣想想還真是悲哀啊。
食物一如既往的完美,和其他的東西一樣不用操心。亞克慢慢的閉上眼睛,猶豫了很久后問到:
“你使用了能力,對吧?”
“嗯。”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的,應該說我最近一直都在強調。你是魔人,現在和洛麗一樣。你需要隱藏這一點,不然的話會很麻煩。”亞克無奈的嘆氣:“我希望你能夠讓自己稍微的不是那么顯眼。我們現在被觀察著,教會通過日輪觀察著世界上的一切。”
“無所謂,如果教會真的找來,那么我會單獨去面對。放心,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蕾蒂隨口說,看起來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亞克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不知道應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擔憂。
魔人是教會的眼中釘,他們根本不愿意任何的魔人能夠自由的活下來。放任他們活下來已經違背了原則。
就算是亞克能找來貝妮做公關也很麻煩。因為魔人被定級到危險以后,一個圣徒顯然是無法靠著自己的權利保全她。
不過,其實亞克也不算很擔心。至于原因?亞克只能會意一笑,對于現在的蕾蒂來說,不說最好。
地面忽然震動了一下,亞克調整了手腕的角度接住了飛起來的肉排。
“右邊,大概一百米左右出現了一個災禍級的怪物。剛才一直藏在地面里我沒看見!”車頂上迪德麗的聲音震的亞克耳朵疼。
顯然這頓早飯沒法悠閑的解決,亞克把肉排咬在嘴里,然后從墻上取下來長矛后握在手中沖出馬車當中。
然后倒吸一口冷氣,心想著世界還真是夠奇怪的。大概一公里長的巖蛇在地面上蔓延著爬行,那是全身都是石頭但是卻能夠動彈的怪物,不知道跟了馬車多久。
現在它忽然就暴露在目光之前,已經不在想要隱藏自己的動靜。完全的圍繞著馬車轉圈來包裹住這隊馬車。
似乎,這家伙想要靠著自己的身體的堅硬程度強行讓他們團滅。
不過這條蛇有夠自不量力的,亞克翻轉手腕投擲出去手中的長矛,那根只是用金屬做成的長矛被灌滿了魔力以后投擲的瞬間炸出了風壓。
然后飛速的前進,那同時,巖蛇想是感受到危險一般扭動著想要躲避。但是根本來不及,只是命中的瞬間,巖蛇就被切斷。那不像是被對于它來說和牙簽一般大小的長矛命中的痕跡,更像是被巨大的劍刃所傷。
迪德麗已經換上了嶄新的蒸汽動力供應的金屬盔甲,在亞克的身邊起跳。甚至把馬車都壓的下陷,亞克張開手臂,抓住了被彈回來的長矛。
還是沒有完全貫穿,只是半數。
亞克皺了皺眉頭,對于這樣的結果他有點不滿意。如果是以前的話自己完全不該會這樣的乏力。不談瞬間的消滅,至少也該斬斷才對。
但是已經夠了,巖蛇抽動著身體想要躲開,它意識到這個車上裝了了不得的東西。因為就在扭動身子的同時,迪德里踩了上去。
她在上面拖著自己的龍牙大劍,這東西現在居然仍然鋒利。只是拖動著在身上跑就能讓它的身上被張開巨大的傷口。
神術審判十字,卡爾也從馬車當中出來,手腕微動,四個十字架瞬間從天而落。那可不是小東西,而是巨大的十字架,就像是高塔一般在地上屹立。
亞克再次投出自己的長矛,這次終于找到了魔核的位置,隨著一聲巨響,龐大的怪物在地上扭動著殘缺的身體。
這件事情完全結束的代表就是迪德里帶著他的魔核回來了,這東西對于巫師和煉金術師來說都是好東西,就連巫師都愿意付出高價來換它。所以能夠收集自然是最好。
這東西被快速的解決可真是太好了。總共就沒打擾到多少人,有些只是出來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結局,整個沒用到三分鐘就解決了,自然不需要再多做些無謂的事情。
但是另一件讓人抑郁的事情出現了。那就是這個巖蛇死去以后身體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他們被巨大的沙丘所包圍起來。
這可就麻煩了。馬車停了下來,亞克看著沙丘捂臉表示自己無可奈何。
說是沙丘也不合適,因為它有著幾十米的斷崖,只要靠近后亂動就會因為被沙丘掩埋而產生更加悲劇的后果。
“看來今天只能停下了。”迪德里看著亞克說:“正好今天我們需要點時間來讓馬車調整一下。它連續運行了太久,里面可能會有點問題。”
亞克是真的搞不懂蒸汽機械,原本馬車上的蒸汽機械就只有德諾斯的打火機,現在不知道才過去多久,傳統的東西基本全都消失殆盡。
但是自己還是知道東西用久了需要維護一下的道理。畢竟馬車都連續運行好幾天了,就算是馬都需要停下來喂草。蒸汽機械還是應該稍微的維修保養一下才靠譜。
“最近有什么麻煩的東西嗎?”迪德里是在問亞克天災。
“會在四個小時后開始下酸雨。”亞克頓了頓說到:“距離我們最近的是連續三十分鐘的風暴,看這架勢肯定變成沙塵暴了。”
“那就把馬車圍起來,然后設立屏障。”亞克愣了愣,扭頭看著身后的蕾蒂,她很確定的這樣說,看著亞克驚訝的樣子有點不解:“當時你們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的確。”亞克揉了揉太陽穴:“你說的很對。”
再然后它就看見了那群人偶們,那些以著蕾蒂為原型的人偶每一個都長的類似。只是因為省點能源平常都不全部動用。但是現在需要幫忙,全都從后面出來了,圍繞著馬車忙活。
而蕾蒂站在馬車的最前面指揮著它們,就像是隊長一樣。
“這不是挺好嗎?”亞克坐下來的時候忽然被德諾斯一把攬入懷里:“多輕松啊。”
“我可沒有表現過負面情緒。”亞克說到,的確,它是標準的撲克臉,皺眉頭都算是表情豐富的表現。
“就別蒙我了,好歹跟了你這么久,識別你的情緒還是沒問題的。”德諾斯頓了頓說:“你不開心的時候目光會避著人,稍微的會有點低頭。雖然看起來想是有點疲憊,但是每次你這樣都是心情不好。”
“沒想到你居然會觀察我如此入微,說實在的我沒有猜到。”亞克用這種方式的語言組合表現了自己的驚訝:“你怎么樣?這兩天看你也不干事了,天天就躺在這里?”
“至少我有在幫忙弄著我們的貨物,有幾個金屬是容易生銹的,我需要讓它們保持干燥。”德諾斯看著亞克說:“反倒是你最近可真是悠閑啊。”
“待會有酸雨,務必保證金屬不會接觸到酸雨。”
“請不要轉移話題。”德諾斯勒了勒亞克的脖子:“跟漂亮的女孩獨自呆在馬車里的感覺怎么樣?”
“別搞我了。”亞克苦著臉說:那種跟我無關。
“無關嗎?可別這樣說,我覺的關系很大。”德諾斯看著亞克說:“蕾蒂跟你說過沒?她來到我這里討教了一個晚上關于你的事情。本來我看她單獨在大晚上來找我,可真是浮想聯翩,但是一整晚我們討論的都是你。”
亞克無奈的嘆氣,這次這家伙都已經不想再說什么了,保持沉默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
德諾斯可能覺得自己說的也的確是沒什么意思了,看著亞克說:“說真的,你覺得她怎么樣?”
這一次沒有了嬉皮笑臉,這家伙嚴肅了起來,是在問正事。
亞克對于人的判斷從來沒有失誤,世界上不乏像是好人的壞人,有些實在是難以分辨。好在德諾斯有亞克這把尺,只要他放言沒問題的家伙,多半都是沒問題的。
“還行吧。”它只能這樣輕聲說:“我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