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魔人(4)
第二十七章 噴吐著蒸汽的怪物沖進了教堂，在進來的瞬間，高溫的蒸汽就把視野屏蔽。
在那個可憐的魔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就被握住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連串的爆炸聲從教堂的下面傳出來，近距離的特大口徑的火銃炮擊終結了這個怪物短暫的生命。
蕾蒂抬起頭，看著教堂上面的蜘蛛網。還有那個小小的黑色毛團，頓時松了口氣。
她和棄子暫時性的拼接起來，這具龐大的身體踏著外面魔物的尸體一路殺了過來。
街道里到處都是異化的蟲子，那個死掉的人還真的是害人不淺，那些原本被它藏起來用來觀察的蟲子都在血日的影響下變化成了惡心的魔物。
這給所有人都填了不少的麻煩，好在這里的家伙沒有一個是吃白飯的。這里的幾乎每個人都能去對付那些看起來很兇惡的怪物。
“哇嗚。”洛麗看著從機械外殼里走出來的蕾蒂，看的眼睛都直了。
的確這是一個看起來帥的炫酷的東西，在這個大家都用冷兵器的年代里忽然就掏出來火銃和機器總有種奇怪的違和感。
而冰冷的機械里又走出來一個完美到令人心寒的女孩子就又是一件令人感到驚艷的畫面。
“你還好嗎？”小蜘蛛有點擔心的問。
就這一會不見，應該說蕾蒂自己消失的一陣子之后，她就以著奇怪的狀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實在是難以讓人感到放心。
“這些都是用煉金矩陣和煉金術做出來的嗎？”而洛麗則是在圍繞著蕾蒂看，星星眼看起來仿佛閃著光。
“還有咒術的成分哦。”棄子看起來很喜歡向著孩子吹噓自己的厲害之處，在她的面前演示起來一些簡單的咒術。
在洛麗好厲害的叫喊中，蕾蒂看清了周圍。
整個教會原本她以為應該有很多人才對，因為在剛才感應到的結果就是這樣的。
但是這里只有洛麗和小蜘蛛，那些原本也應該躲在這里的人不知道已經去了哪里。
“它們都已經休息了。”小蜘蛛知道蕾蒂在想什么，在旁邊輕聲說。
蕾蒂用了幾秒鐘才明白過來小蜘蛛說的休息了是什么意思。
“抱歉，如果我能來的再找一點的話。”蕾蒂慢慢的閉上眼睛，想著那些本來應該鮮活的生命化作泡影。
如此的脆弱，生命真是脆弱的東西，如果沒有守護的力量的話，在這樣的世界當中就會在轉瞬間當中消散。
每個人又都很想活下來，特別是在這樣讓人絕望的環境當，大家的求生欲卻都強的讓人感到了驚訝。
小蜘蛛避過腦袋，它也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可是就算是如此，在幾秒后它還是抬起頭看著蕾蒂。
“死去的人會獲得安寧，而活下來的幸運者在為它們祈禱后就應該繼續向前。”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跟現在的氣氛完全合乎的一句話。
就像是在作文當中插入的古詩詞一樣的蹩腳。看起來真是個讓人感到難受的插入方式。
蕾蒂愣了愣，然后明白過來這句話是克里森用來安慰她的。
“這是亞克告訴我的......我沒有辦法救下來每一個人，誰都沒有辦法。”小蜘蛛坐在地上縮成一團：“但是只要還有活著的希望我就會去竭盡全力......可是現在它們已經死去了，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沒用了。只能希望它們的靈魂是干凈的，在死后去了天堂一類的地方。”
它扭過頭，看著那個在參觀完機械以后已經走到壁畫面前呈現跪坐姿勢的洛麗。
她雙手合在一起，略略的在說些什么。
應該就是在祈禱吧，需要禱告的人太多了，現在剛死不久，應該靈魂還在附近。
教堂里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靈魂是有體積的話，可能這里的每一寸都塞滿了鬼魂。
“我去外面守著點。”蕾蒂輕聲說：“總得有人去清理那些瘋狂的怪物。”
克里森點了點頭，它并不反對清理那些沒有理性的怪物。它們是無法交流的東西，存在的唯一價值或許就是被消滅之后能夠獲得魔核吧。
除了這一點以外，真不知道還有什么作用。
小蜘蛛猶豫了一下后，也到了洛麗旁邊。同樣呈現跪坐的姿勢。
它跪的姿勢很奇怪。因為是個崎嶇的怪物，伏在地上的樣子就像是死去一般。
現在它也沒有其他能做的事情，那就向著神明祈禱能夠讓死去的人獲得安寧。
日輪熄滅之后，這個城市終于在一天之后迎來了寧靜。
說來也奇怪，在這樣的關頭中，就連外面的暴風雪和火球雨都已經停止。城市恢復了平靜。
卡爾回到教會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當它看到教會的門都被弄壞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
因為在外面就能看見空曠的教堂內部，嚴重損毀的陳設。
整個教會幾乎完全成了廢墟。
它扶著墻來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今天也有著不小的消耗。
好在，就算是一切都糟透了，洛麗她還好好的。
她似乎在向著神明祈禱，但是因為疲憊就睡在了墊子上，因為有點冷，所以這個孩子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卡爾抱起來這個孩子，找到墻角坐了下來。
他確認了這個孩子沒有受傷后松了口氣，準備也要休息了。
雖然坐在墻角睡著是個不好的選項，但是現在還不是講究的時候，先湊活的過去這一個晚上再考慮更好的選擇是比較優先考慮的事情。
加上他現在的確也已經很累了，累的就想要好好的睡一覺。管它天塌還是地陷，都該等到明天再處理。
他獨自一人守在一個城墻上面承受了整整一天的怪物潮。果然自己還是個神官，戰斗這樣的工作交托給自己有點強人所難。
好在在后半段的時候，大城市調來的援軍終于到了。
只有一個人的援軍，但是卻沒有人會看清那個人。
畢竟它也是上位的圣職者。
苦修者是個很奇怪的群體，它跟正常的圣職者不同，一開始是骯脹的。
都是些罪人，嚴重的殺人，輕點的強暴。都是被神所定罪之人。
有錯可以改正，有罪必須償還。
這是教會一向的看法，它們愿意容納任何人，但是必須要是干凈的。在償還干凈自己身上的罪過后，教會就會平等的對待任何人。
包括這些劣跡斑斑的家伙。
它們可以選擇用義工，鞭刑，抑或是其他的辦法來償還自己的罪過。而當它們真的完全償還干凈自己的罪過以后，它們就會成為圣職者的一員。作為負罪者加入到教會的戰斗行列，和騎士不同，這些家伙基本上就是負責對魔物的討伐。
和獵魔人類似，但是教會的人是不求回報的。它們無償的清理那些怪物。
而當負罪者得到了神的認可以后，就會和其他的上級圣職者一樣被賦予無窮的壽命和圣法力的完整使用權。也就是苦修者。
現在有一個苦修者要來這里，不用想，肯定是因為這里的事態中心教會那邊覺得有點棘手。
是個好消息，但是卡爾總覺得不安。平時他也很少和苦修者接觸。這一類人平常幾乎在教會里是看不到的，不是在討伐魔物的路上，就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用一些近乎病態的對自己的肉刑來讓自己感到精神上的滿足。
和這群人合得來還是一件蠻有挑戰性的事情，卡爾看過那些家伙對自己的肉刑。真的是只要不會導致自己死亡，什么都玩。鞭刑后來都覺得不帶勁，干醋就讓兩個人用棍子輪流著猛擊自己的身體。
對于魔物，這些家伙更是遠比其他的圣職者手段更加的暴力，這些家伙對自己都不憐惜，更別說對那些和人類不再同一個陣營里的家伙了。能把這樣的家伙派來，本身對于現在的城市里大多數的魔物來說都是災難。
就像是亞克提醒炎的那樣，現在它們最好趕緊離開。苦修者可不會像圣騎士那樣會為了考慮到社會秩序的層面而在某些時候網開一面，只要被發現了蹤跡，下場肯定相當的凄慘。
卡爾想到了魔物，忽然想起來一些奇怪的事情。
城市里他已經發現了多處戰斗的痕跡，好像這一次有點意外，在城市當中也發現了大量的魔物。
多半都被清理，那些看起來來搞事情的家伙還是有點本事的。
可是洛麗為什么能夠毫發無損？
他看著頂部，無奈的笑了笑。
他看到了那些蜘蛛網，那些用魔力凝聚出來的線有著的堅韌性讓這個教堂不至于倒下來。
看起來真的如同這個孩子所說，那個怪物是她的朋友。
真要平心而論，卡爾是不厭惡魔物的。包括克奇特也是如此。
因為魔物只要是有著思考能力的話，多半都是和人一樣的東西。有些只是為了活下來就接近全力的魔物，只要不違反那些規定。在權限范圍內，兩個人基本上都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絕對不會往死里整。
那個可能在現在幫過洛麗的小家伙，可能在接下來的幾天不好過了。苦修者可不懂的仁慈，它們只是在講償還。
......
旅店當中，現在坐的人莫名其妙的多。
在亞克的房間里，算上兩個紅鬼還有迪德麗。外加上那個正在給蕾蒂安裝胳膊的家伙。
這個房間里基本上裝的慢慢的都是人，大家都來自不同的陣營。幾乎遍布這個世界的各個地方。不知道是那根命運線搭錯了，現在都聚集在這里。
好在，亞克它們有足夠的食物儲備。它們整理了好長時間才做出足夠所有人吃的食物。
“我們是鄰居來著，你們的房間就在旁邊。為什么要聚集在這里啊。”亞克無奈的看著迪德麗：“我記得你的房間比我的房間更大來著，現在出息了以后很豪氣啊，定了最大的房間中的一個。”
“這里更安全，現在的城市里有苦修者，我在外面不安全。”
“你不是是被承認身份的魔物嗎？”
“就算如此，苦修者也沒少找我麻煩。我還打不過那家伙。”迪德麗郁悶的說：“果然人再怎么努力都沒辦法和神明對抗。”
這是非常真實而且讓人感覺到難受的事情。正常的魔物和人類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靠著自己的力量來讓自己能夠對付魔人或者上位圣職者。
反正迪德麗很有自知之明，一開始還不服氣。可是就算是現在自己成了傭兵當中最高級的那一等，也仍然打不過的時候。她就只能服氣，這種看血統的東西真的讓人感覺到難受。
紅鬼是亞克邀請過來的。因為就在幾分鐘前，有人來查看它們的房間。
小蜘蛛能藏起來，而蕾蒂有神官的證明。
但是兩個紅鬼不管怎么樣，只要被苦修者看見了。那么結局肯定不會美好。
因此它們就做出來自己搬走的假象，然后暫時的在亞克這里落腳。
這一切都是亞克的建議，它們只是同意了。然后就跟著來到了這里。其他的就任何都沒有說過，一直都坐在那里。
甚至連食物都沒有吃一口，它們把這兩個放在自己面前。然后一動不動。
甚至還歸還了亞克給他們的火云果，到現在這兩個家伙都沒有吃過東西。
亞克也理解了原因，魔物只有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才能把魔力轉化成自己身體所需要的能量。
因此它們就一直在讓自己保持著饑餓狀態，始終讓自己來吸收周圍的魔力。
這個時候要是吃下去任何東西都會是讓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的事情被終止。它們還要再次忍受痛苦。
“其實你們不用擔心食物問題，到時候你們跟著我們的馬車離開。在那之前管兩個人的飯我還是管的祈禱。別看我這樣，至少我還挺有錢的。”亞克委婉的表示它們不用保持著戰備的狀態。
這兩個家伙看起來只是在這里歇腳，然后時刻準備的出去到別人那里鬧事。
但是直到現在它們都很乖，因為它們也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