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火山羊(3)
第二十章 黑夜當中，在城墻角落附近。
兩個人影出現在那里，它們縮在陰影當中，躲避著別人的目光。
“距離血日還有兩天，該做的準備都差不多了吧？”其中一個站著，身后背著巨大的半劍。
那是一把折斷的大劍，只剩下劍柄還稍微露頭的一點劍身。
就算如此它的大小仍然讓人驚訝，只是刀柄加上它的護手背在身后就已經顯得大到不協調。甚至會給人一種這是船錨的錯覺。
另一個半躺在地上微微點頭，算是正面的回答。
它似乎是在睡覺，縮在一塊被燒焦的地面上就像是貓。
而她的懷里抱著一個巴掌大的紅色寶石，里面似乎有著什么奇怪的影像。
這個地方是馬槽和城墻的夾層當中，除非知道位置，否則被發現的概率極低。
“它就在這里。”躺在地上的那個家伙輕聲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找不到它。”
“為了保全自己，它可能會用各種方式來隱藏。這里有神官和圣騎士，是個很危險的地方。”
“但是它應該也會在嘗試著聯系我們。”躺在地上的家伙抬起頭：“我還是不知道為什么弗拉洛斯會將自己的能力賦予給人類。我們是它的造物不是嗎？它應該更相信我們。”
“人類是神親自設計出來的外形，沒有比它們更完美的設計。”
“你就會這樣說，但是我覺得它們毫無優勢可言。更短的壽命和遠比我們要長的學習期，同時還只有少數能擁有特殊的才能。”
“誰知道呢，你覺得我會比你更喜歡人類不曾？我也很討厭那些家伙，但是你應該發覺，其他的惡魔也和我們的主人一樣在創造我們的同時大量的參考了人類。”站著的家伙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輕聲說道：“你可以討厭它們，但是你不應該小瞧那些家伙。”
“是啊，就像現在我們不得不躲在這里一般。”
從地上坐著的家伙慢慢的起身站起來，手中的圓球開始在表面燃燒起來。
“你這是在做什么？”
“讓我們稍微溫暖一些，哥哥。你沒必要這么小心，只要控制好魔力的釋放我們就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矮個子的家伙看著高的，輕聲說。
“實際上，我們已經被找到了。”高個子的家伙扭頭看著在墻上趴著的一只蜈蚣：“你能找到操控者嗎？”
“就跟尋找炎犬弄丟的皮球一般輕松。”
矮個子的家伙輕聲嘟囔，手中的球消失不見，連帶著整個人在燃燒的瞬間消失殆盡。
高個子的家伙輕聲嘆氣，慢慢的從身后取出來那把大的夸張的斷劍。
“呀呀呀，我以為你會留下那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和我戰斗呢。”
奇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但是高個子直接把手中的斷劍對準了正確的方向。
那是在三十米外的屋頂上家伙，用著灰色的袍子來掩蓋身份。
現在整個城市里穿袍子的家伙實在是太多了，只需要更換顏色就能很好的掩蓋身份。
可是這個家伙想要隱藏身份實在是有點困難，因為她的身材還沒有到標準，異于常人的體型只需要在短暫的交接后就能判斷出來。
獵魔人妮娜正在狩獵一個紅鬼，標準的遭遇發生在城市的一個墻角當中，大片的空曠地形上沒有路過的人。
極其適合鬧事的場景，完全不用估計事后會發生的處理問題，大雪會幫忙阻止一切。
火焰分流而開，打散了天上的碎石。整個空中幾乎遍布了這種擴散式的陷阱，作為所有咒術中最簡單陷阱，值得被集中布置。
密集的爆炸在城市的角落里爆發，同時雷光閃動，涌動的雷電把整個區域還保留下來的土地都殆盡。
巨大的爆炸聲卷席整個城市，它們沒有任何一方打算掩蓋自己的行蹤，在頃刻間完成戰爭后再度撤離是共同的打算。
妮娜在空中躍起，在空中轉身后對著已經出現在原來位置的紅鬼詠唱咒語。
鏈鎖從屋頂上升起，在剛移動過來的紅鬼的四肢和脖子上設下限制。但是仍然不能阻止他高抬起來自己手中的大劍。
端口出噴發出來熾熱的火焰，那光填充和彌補了劍上的缺陷。巨大的火焰劈空斬下，他目光所及之處都被燃燒殆盡。
而當下面的民房里的人冒頭的時候，無論是妮娜還是紅鬼都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還在燃燒的場地。
克奇特趕到的時候，損失已經延伸到了三棟房子。
他在感知到這里出事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往這里趕，但是沒有找到那兩個家伙，甚至不知道那場戰斗的結果如何。
他有點頭疼的俯身看著地上的黑色，大雪會在幾分鐘后把它蓋上。先要通過檢查現場來判斷參與者實在是困難。
“你在嗎？”
忽然，腦子里傳來了聲音。它有點頭疼的按著腦子回應。
“我拜托請不要在我辦正事的時候用精神鏈接通知我事情，尤其是現在我還不確定敵人位置的時候。”
“抱歉，但是我這里接到了很有趣的人，你應該過來看一眼。”
“收到，大概三分鐘后過去。”克奇特從口袋里掏出來盒子裝了點燒焦的土，對著身后的人揮揮手，三個穿著盔甲的騎士代替他站住了現場。
這里必須留人，因為來湊熱鬧的群眾如果看不到教會的人，會產生不安的謠言。
現在的謠言已經足夠多了，謠言多不是讓他感到犯愁的事情，犯愁是大多數的言論都是他不好解釋的。因為一旦解釋就會透出來更多的不該告訴民眾的事情。
當克奇特趕到的時候，一股惡臭的味道從卡爾的房子里飄出來。
克奇特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來驅散讓他有陰影的怪味。
蟲子被燒焦的味道，他想。
這不是一個令人感到愉快的氣味，用蟲子的家伙在什么地方都不曾有人喜歡。
進門口就看見那個直接被放在桌子上的家伙，全身裹著白繃帶，胸口的地方已經燒焦。
還有蟲子，從進入房間開始就能在周圍看到那些蟲子。它們在這個家伙的身上爬來爬去，有些甚至會鉆進去。
“還活著？”
“已經死了，但是在活著的時候這個家伙讓自己的身體成為了很多蟲子的溫床。因此就算是死后仍然帶著部分的生命氣息。”卡爾說著如此惡心的事情沒有任何的色變：“在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
“我承認我很討厭這個就連死后都會讓我感到惡心的家伙。”克奇特看著他，又看了看在附近的卡爾。
卡爾似乎并不討厭蟲子，不對，換個說法。這些蟲子都在盡可能的避開這個家伙。不清楚原因，總之他坐著的地方相當干凈。
“如果你想要看更多，你可以切開傷口看一眼。我相信這會有助于減肥。”
“免了吧，你從那里搞到的這東西？”
“比通知你早一分鐘前，他被發現在街道的垃圾桶里。不知道是被丟在了里面還是本來就是藏在里面。”卡爾把另一個東西遞過去，那是一把黑色的刀：“殺死它的人直接把使用的工具留在了他身上。這上面殘留著大量的魔力，是魔物所為。估計是擔心我們用這種方式找到它就留了下來。”
“我覺得更可能的一種解釋是它討厭上面爬著的蟲子。”克奇特隨口說：“畢竟這些蟲子還是很遭人討厭的。”
“但是你會因為討厭就改變原本既定的計劃嗎？”
“說不定，如果我面前有個欺凌婦女的家伙，我說不定會短暫的放下手里的工作悠閑把它先給揍一頓。”
“很有你的性格特點的行事方案。閑話說的太多了，我想要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就在剛才有一個短促的震動，已經類似于地震。”卡爾扭頭看著克奇特：“但是在我聯系你的時候你沒有處于戰斗的狀況下。”
“那是因為我去晚了一步，它們的接觸時間不超過十五秒，而且全都離開了現場。”
“麻煩的一件事，目擊到這件事情的民眾很多。你打算怎么讓他們安下心來？”
“我已經很久沒和它們說過真話了，拜托卡爾，不要在這樣的事情上讓我說的更多。這讓我感覺違背了自己的信條。”
卡爾看著那個挺直著腰板的說著悲傷的話，無奈的嘆氣。
“你的食物還夠吃嗎？”忽然，克奇特扭頭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統一分配的食物，就算是我也無權更改配量。”
“你可以去購買食物。”
“你知道我的飯量。”
“但是我能察覺出來你身體并不健康，雖然圣法力能夠讓你保持精神，但是你的營養不良已經讓你有點過分的瘦弱了。你不矮，這樣子會讓你顯得有點像個骨頭架子。”
“所以我應該怎么辦？”卡爾頓了頓說：“或者是你打算怎么辦？”
“食物的調配這件事情我可以去幫忙填個單子。”
“夠了，克奇特。你不該因為這種小事去浪費別人對你的信任。”卡爾看著克奇特，頓了頓說：“你不是這樣的人，旁敲側擊的試探也不該如此明顯。”
克奇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卡爾。
“不怪我，你應該回個頭看看。”
卡爾長長的嘆氣，扭頭看著那個站在那里，高高的站在暖爐上的女孩。
她看起來很害怕，白色的頭發如同瀑布一般宣泄而下。
原因的話大概是蟲子，現在她正在躲避一只巴掌大的蜘蛛。看起來還帶毒的樣子。
哦，該死的。那個殺掉他的家伙真該把這個禍害人的家伙給一把火燒掉。
“卡爾，你沒有戀童癖的，對吧？”克奇特考慮著自己的措辭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深刻的記著上一個我見到的有戀童癖的家伙現在還在教堂里關著，克奇特，你對人渣從來沒有任何的仁慈。”卡爾頓了頓說：“這個孩子是我意外發現的孩子，現在暫時由我撫養。”
“原因。”
“孩子由安全區內的孤兒院撫養到十二歲以后，如果沒有找到父母，將會由教會來撫養她，直到她能夠獨立生活為止。我是神官，當地的教會并沒有大城市的規模，克奇特你剛來小城市，別用在大城市的行為模式來處理這里。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們可以不用嚴苛的按照規矩來辦事。”卡爾看著克奇特：“結果就是如果把她交給教會的話，那么扶養人就會是我。”
“成立的解釋，但是我想要知道她在這里呆了多久？”克奇特猶豫了一下問。
“七天左右吧。”
“哦，那么你為什么沒有向上申請額外的食物？”
“因為你很忙，和食物扯上關系的事情都會很麻煩。”卡爾微微的嘆氣：“對于我的探查就到這里吧，我們還需要解決這具身體的處理問題。沒人想要食用這具身體。”
“燒掉吧。”
“不再多想想應該怎么從里面得到更多的線索嗎？”
“不用了，現在就帶著你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一下物資后搬到教會里。你不會想要住在一個都是蟲子的家里，對吧？”克奇特看著地上被啃著的手指，捂著自己的腦袋表示無奈。
忽然，他和卡爾兩個人的身體同時愣住，然后一起沖到外面。
......
“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么血日的日期會和意料中的不一樣？”陰影當中，那兩個紅鬼并肩站立。
整個黑夜亮如白晝，但是卻是被紅色的光普照。
原本的日輪上附上了污濁，紅色的污濁。
警鐘被敲響，那個原本掛在教堂上的大鐘被敲響，把被爆炸吵醒的人再次吸引了注意力。
而這一次，引發的是恐慌。
大地開始震動，城墻因此而出現裂紋。天空瞬間暗了下去，那是因為籠罩在上面的元素屏障已經為了加強效果而變成如此。用過量的元素來填充導致了這種現象的發生。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矮個子的紅鬼的袍子被大風刮掉，也在用不可置信的表情闞澤眼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