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寧靜(4)
第十六章 “那個，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能不能不要打了？”她聲音有點顫抖，但還是站在那里站的很堅定。
卡爾和克里森同時愣了愣，動作同時頓住。
“你認識它嗎？”卡爾意識到是自己有點反應過度。
不過它的反應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因為現在他看見自己收養的孩子和一個這樣的怪物距離居然如此的近。
卡爾還稍微的有點仁慈之心，所以第一下攻擊就完全打算活口。對于這樣的怪物瞬間的消滅就是最大的仁慈。
可是，他失手了。因為這個東西撐了下來。
這可不應該，那是用圣法力形成的沖擊。就算是為了防止傷到孩子而把力量全都導進了地面當中。但是對于低級的魔物來說應該是完全沒有辦法反抗的力量。
魔物一般都被分為一到五級，最低一級最高五級。而只有五級魔物才能稍微的在面對神官的戰斗當中多撐幾分鐘。他擁有的是一般魔物根本無法反抗的力量，不然這個城市當中的人也不會因為他和克奇特兩個人的存在就只敢在黑暗當中隱蔽，連小動作都不敢做。
就像到了現在為止，只要有這個城居住證明的居民，沒有一個受到過襲擊的。
甚至可以說，這個城市只要有它和克奇特兩個人在，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這個小東西會是五級的魔物嗎？卡爾皺了皺眉頭，不像，不過承受自己的一次攻擊卻毫發無損。
可能是自己誤判，但是在剛才它忽然就暴露出來一股奇怪的氣息。
“它，它是我朋友。”小孩子再次強調：“所以，算我擺脫了，能不能不要傷害它？你看它......”
她扭頭想要拉著這個小蜘蛛給卡爾證明這是個沒有危險的東西，但是當她扭過頭來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那里變得空曠曠的。
在積雪當中，什么都沒有留下。那里幾乎什么都沒有來過一般。如此的空曠，讓人不知道此等的妖魔會藏到什么地方。
卡爾扭頭看著遠處的房頂上，那個家伙遠遠的看著自己。
克里森用那有點猙獰可怖的爪子在空中比劃，卡爾覺得他可能是在威脅自己，屏住呼吸仔細確認它的意思。
天冷了，記得多給這個孩子加點衣服。
然后，他就一臉懵的看著它徹底消失在建筑群當中。
驚人的移動速度，卡爾慢慢的閉上眼睛，思考著它行動的能力。
它是靠著什么達到的這種速度卡爾不清楚，只是想著它從出現到現在展現出來的能力。
出色的反應能力，隨機應變的直感。還有表現出來的各種過硬的素質。
這個家伙按理說應該出名，因為如果這樣的魔物是居住在混亂地域當中，肯定能獨自的擁有一方不小的勢力。
可是現在這個家伙卻在人類的城市當中，還提醒自己別忘記給自己收養的孩子加衣服。
真是奇怪的家伙。卡爾只能想到這樣的想法。
不過現在奇怪的家伙已經足夠多了。
“你不是去和那個......圣騎士閣下去吃飯了嗎？”女孩找了一會沒有找到小蜘蛛，只能撓了撓自己的頭小跑著到了卡爾旁邊。
看起來真是一個乖巧的好女孩，很聽話的那種。
當她知道有圣騎士來的時候，卡爾讓她到外面躲起來。至少不能讓他看見，卡爾是這樣囑咐的。
“它有點事，這頓飯只能我們吃了。”卡爾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回家。”
女孩點了點頭，然后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是做錯了一些什么？”
“孩子，你是有一些錯。但是不要誤會，你做的很好。”卡爾猶豫了一下，扭頭看著跟在身后，就像是流浪的小貓一般的女孩：“你從來沒有做過錯事。”
“那我......是因為活著就是一個錯誤嗎？”
“算是吧。”
“那你為什么不懲罰我呢？”
忽然，這個孩子停了下來，看起來仿佛要哭出來了一般。
“孩子，你要知道。我們每個人活著就帶著罪。”卡爾也停了下來停了下來，圣法力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屏障把兩個人籠罩起來。
他慢慢的蹲了下去，卡爾有著一副不小的體格，就算是蹲下來也只是比她稍微矮上一點。
他給這個孩子整理著她涌出的白色頭發，然后拉著兜帽遮蓋住她的臉。
“雖然我們生下來就帶著罪，但是神也沒有懲罰我們。”他拍著孩子的肩膀，溫暖順著手心傳到她的身上。
卡爾直視著孩子的眼睛，輕聲說著：“因為我們活著，就是為了能夠償還自己的罪過。”
“我的罪能被寬恕嗎？”
“不知道呢，我連自己所犯的罪都沒有償還完。當然也不知道你的。”卡爾把孩子抱在自己懷里，輕聲說：“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總有一天會回到神居住的地方。在那里，會有著神對著我們執行最后的審判。到時候無論是什么樣的結果，我們只能接受。”
“我明白了。”
“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洛麗。”
“你來自于什么地方？”
“安全區的一個孤兒院，我的家人因為窮困潦倒，都已經死掉了。”
“為什么會在我這里？”
“因為我想要找到一個溫暖的家。”
“那你又要做些什么？”
“向著神償還罪過......直到他認可我的存在。”
“很好，我沒法做出比你更好的回答了。”卡爾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要記住，不管誰問你都要這樣回答。明白嗎？”
......
克奇特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看著外面。
腦袋是真的疼，疼的簡直就要裂開了。
他的手根本就不能停，因為要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原來現在有這么沒有合法身份的人住在這個城市嗎？門口守門的家伙到底怎么放進來的啊？除了睡覺之外對于工作也稍微的上點心啊！
現在他的腦子很疼，沒法不疼。
因為外面特殊的氣候，暴風雪配上天降火球。
就差地震了，不過估計也快了。
所以現在城市里所有人都沒法離開，不管是誰在這種環境當中前進都要寫好遺書。
為了防止這些家伙鬧事，克奇特果斷的做出了讓自己后悔的決定。給這里所有沒有居住證明的人都開一份暫住證。時間一直到外面穩定到可以離開為止的暫住證。
也是這個理由，自己好不容易有一次和自己朋友一起吃頓飯的機會，就因為這個該死的鬼天氣被迫停止。
果然連逃離自己的工作一小會都會被神當作的不稱職的表現嗎？
不過另外的，這一用自己和朋友共享午飯得到的悠閑換來的接下來工作的輕松。
一來，這樣的話可以讓這里暫留的人不會因為接下來為了安全問題而必須進行的檢查感到不安而產生攻擊性行為。
二來，這樣的話也能更加確定的記錄下來現在這里到底逗留了多少妖魔鬼怪。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克奇特絕對不會覺得這里能夠聚集如此多的家伙。
這到底有多少為了魔人而來冒險的人呢？
克奇特試圖查一下，但是到了后面以后只是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任重而道遠。
“亞克，是個商人。”它前面出現了那個家伙，亞克帶著一個微笑面具，手里抱著一個小罐子放在旁邊。同時給出自己的身份證明：“我是帶著幾個人過來的，大概需要一份證明我們四個人合法逗留的憑證。”
“四個？”克奇特猶豫了一下看著旁邊的罐子：“里面是什么東西？”
“泡菜而已。從其他的城市帶過來的特產，特地帶過來給您嘗嘗。”亞克用很諂媚的聲音說。
這樣的聲音配上這樣的面具，真的想讓人一拳頭打上去。不過好在，克奇特現在并不想動彈。所以它潦草的寫了點什么后遞了過去。
四個嗎？它沒有詢問到底都是誰，而是在心里默默計算著人數。
它知道這個家伙的商隊，但是按理說應該只有三個生物才對。里面還有誰嗎？
不知道，不過既然這家伙沒有隱瞞，而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那么就可能是自己派的人調查的不夠徹底。因為它不打算隱藏，自然不會把它藏起來。
這樣想著，它送走了這個家伙。繼續在這里坐著簽署文件。
亞克看著手里這張不大的單子，無奈的聳肩。
真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清掃一下城市的危險。
亞克知道這個圣騎士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當這一次暫住證發放完畢后，必定會有一次檢查。對一切沒有這東西的魔物實施裁決。
這一次就會有足夠的理由告訴那些和人類交好的魔物們。
另外，就算是拿到暫住證的人，也會更加直觀的進入到教會的控制當中。這東西上面有定位用的東西，有這樣的東西在的話，只要自己帶著就一定會在教會的監視之下。
這樣就更加難以展開行動，行動被監視的情況下肯定都只能在這段時間乖巧的呆在自己該呆著的地方。
不過，還有很多的辦法能夠在不引起這東西的情況下行動。但是勢必到時候這里會因此而變得安靜許多。
對于亞克來說，這個圣騎士要做的事情剛好和他的打算契合。本來它來這里的目的就是來賺錢的，它可不想為了賺錢把命搭在這里。
亞克出門后，看著天上飄著的黑氣，緩緩的嘆氣。
那是盤踞在整個城市之中的黑氣，它懶得跟別人解釋那是什么。因為只有它自己看的見。
整個城市當中，現在充滿了惡意。不只是環境對居住者的惡意，還有居住在這里人的惡意。
就連元素的流動也向著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延伸。
不管怎么說，現在的這里是是非之地，但是自己現在沒法離開。
亞克嘆了口氣，其實它可以扭頭去房間當中看看都有些什么樣的家伙。
這是個極好的搜集情報的機會，這些家伙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只要不想在最近幾天和圣騎士起沖突就會來這里辦理暫住證。
不過，它感覺到這里沒有一個善茬。
算了算了，早死早超生，這里出現不善的家伙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自己都不想去數的地步。
現在的局勢實在是太過復雜，復制到了這個程度以后還要分析接下來的局勢就只能說是跟自己過不去了。亞克自認為沒有這樣的好腦子，因此在接下來就會屏蔽掉外因來制定計劃。
如果有人阻攔的話，再另說解決方法。
等到它回到旅店的時候，日輪已經轉到了后半程，距離熄滅的時間不剩多少了。
它們的馬車還在城門口停著，馬匹托給了這里的飼養員。
這個冷天氣，還住在馬車里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稍微奢侈一點住個旅店也沒啥。
就是因為訂房間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這里太多人要在這個旅店當中休息。因此它訂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個房間還能住。
一共兩張床，如果不想睡在一起的話。就導致必須得有人睡地板，好在帶了睡袋，這還不算太難熬。
等到它回去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因為小蜘蛛現在已經回來了，可是看起來狀態并不好，德諾斯正在給它打繃帶。
“嘿，它怎么了？”亞克一驚，本來腦子里還在想的事情瞬間被忘的一干二凈。
它是真的沒有想到小蜘蛛居然會受傷，這個家伙不管是什么方面都相當的讓人放心，在關鍵的時候極其靠譜。
但是這樣的家伙現在卻受傷了，傷的看起來雖然不算嚴重。但是旁邊的桶里都是被剝掉的外殼。
這是小蜘蛛自己用來應對腐化的策略，將被感染的地方切段和原本身體的聯系，單獨用血凝聚出來的塊狀物填塞。等到安全的時候再實行脫皮。
這樣的話從頭到尾外面的混亂元素都不會傷到本體，只需要脫皮結束之后。它就相當于重獲新生。
可是這很疼，這個孩子在那里完全不動彈，只是任由德諾斯在它的身上處理。
看它的表情，卻是奇怪的表情。看不出來悲傷或者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