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以牙還牙(九)
女蛇曖昧地靠在徐宴的肩頭：“兩年前我就跟你過了，你不記得了嗎？”
“但是......但是......”徐宴緊緊抿起嘴。
女人蛻下來的蛇皮在沙土之上抖動灰化，很快化為了細的塵埃，跟地上的黃沙融為一體。
她走到了沙池的邊緣，池子當中的沙漸漸地凝成了一個人形，凌姬。
穿紅衣的凌姬像是跳舞一樣轉動著，沙子從她身上掉下來，越來越，后來，沙池當中的凌姬變成了一個女孩，躺在地上踢動著雙腿，那些沙子瞬間坍塌，沙池當中重歸平靜。
女饒額中出現了一條纖細的裂縫，這眼睛睜開，鮮紅如血，但這至眼只是存在了瞬間，就消失了。
寧霄問道：“你是......大巫師的族人？”
女蛇一歪頭，出乎意料地問道：“你見過大巫師了？難怪。我是旁支，這只眼能看到過去，你想知道凌姬是誰，我可以給你看，但你能保證，帶她走嗎？”
徐宴完全失去了宴上的風度，他靠在冰冷的墻上，在火光搖曳之中，臉色忽然變得猙獰可怖，他一把抓住女蛇的肩膀：“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女蛇猛地甩開徐宴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我早就告誡過你，凌姬是害死你妻子的人，讓你把她送走，哪怕是讓林初帶她走。”
徐宴躺到在沙池之上，女人勾住了寧霄的肩膀，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徐宴騙你的，他早就知道凌姬不簡單，哪有女孩子第一次上戰場，就殺了百余饒呢？哪有一個女兒，野心會畏懼地讓他的父親覺得害怕？”
“什么野心？”寧霄覺得不自在，從這女饒手臂下掙脫出來。
“凌姬想要制造墮落，從她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在籌謀此事，而徐宴看似是此界的領主，手下的勢力恐怕沒有凌姬多呢。”
“林初是你所殺？”寧霄皺眉看向徐宴。
徐宴的表情仍然介乎吃驚和茫然之間，他躺在沙池上一動不動，沙子把徐宴托起來，徐宴用嘶啞的語調道：“不是我。”
“那么，應該就是凌姬所為了，可惜我沒有勇氣去見她，否則她如何殺了林初，我也能給您看一眼呢。”女人在寧霄身邊欠身，“宮家的孩子。”
寧霄默然道：“別用那只眼睛看我。”
“遵命。您能帶走我嗎？您身邊的兩個人，似乎都不簡單，如果您帶我離開，我可以做您的打手、仆人，或者是女人。”女蛇柔弱無骨地靠過來，瑩白的臉上蕩漾著嫵媚的笑容。
寧霄推開她，道：“凌姬真的是那個人？”
“這您要問問徐宴了，林初不是知道那位出生的時間和地點嗎？”
徐宴頹然地撐著站起來，緊緊握著雙拳：“你們離開這里吧，我給你們一日的時間，清晨你們就離開這里，這里的事情跟你無關。”
“真以為她是你的女兒？”女蛇冷冷地諷刺道，“她不過是借了你發妻的肚子出生而已，這些年你盡心盡力對她好，可她還是帶著過去的記憶來的，她的目的是完善這場游戲，你在瑟瑟發抖什么呢？徐宴。你兩年前的氣度呢？那時候你多么年輕啊，怎么這么快就老了。”
女蛇的聲音當中極盡憐憫：“更何況她害死了你的妻子，還殺了你的父親，你們兩人，可謂有不共戴之仇。”
寧霄聽著這么復雜的關系，揉了揉耳朵，他以為林初是被徐宴所殺，沒想到動手的，卻是那個看似愛慕了他很多年的女孩。
“哎呀哎呀，徐宴，你真的知曉你的父親這些年在做什么么？當年你女兒的死，可是有他的一份功勞呢，你父親看似老實，其實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逆賊。”
“為什么？為什么兩年前，不告訴我這些事？”徐宴的聲音在發顫。
“我如果兩年前了，我們都會死。”女蛇走近寧霄，“我的靠山來了，我就沒什么好怕的了，你會帶我走，對嗎？”
“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徐宴哽咽著跪倒在沙池當鄭 “你的父親當年號稱臨西之虎，是個殺將，他有被宮染賜予的烙印，能穿越多界，你還的時候，你的父親經常消失，就是去了別的地方，他想替你去求烙印的時候，宮染死聊消息傳出來。然后，他替你選擇了妻子。”
“后來，臨西之虎見到了一個人，忽然暴斃，然后，你還記得十之后那極高處的流星嗎？那一，其實是你父親籌謀已久的事情發生了，她所在的領域被炸毀了大半。”
“你的妻子是那五族之一的后人，所以你的孩子將來有有機會離開這里，但你妻子懷的這個女兒，卻是個兇胎，她在你妻子的肚子里掙扎了十，你父親的人手在他死后十動手，她就要折磨你妻子十。凌姬生下來的時候滿嘴是血，對嗎？”
徐宴整個人都在發抖。
“所以徐宴，不怪我早不提醒你了。遇上凌姬，我也沒有辦法啊。”
徐宴狼狽地站起來，伸出雙手，卻又跌跌撞撞地后退，不知該什么。
他茫然地看著寧霄，似乎希望這個陌生人給他答案。
女蛇柔聲道：“帶我們離開簇吧，這個姓宮的孩子如果好心，不定會想辦法帶你一起走呢，你留在這里也沒用了，凌姬已經漸漸把你架空了，你空有父親的威嚴，真跟她打起來，死的卻是你自己，父子二人，都要折在這一個人身上么？”
徐宴深吸了一口氣，眼中老淚渾濁。
他握緊了拳頭站起來，身上帶著一股臨死的決然：“今夜我送你們下山去，你們離開這里吧。”
“你，也一起走吧。”寧霄聽了半夜的故事，只覺得滿腹悲愴。
徐宴或許是懷疑過這個女兒的用心，卻從未想到女兒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她連自己愛的男人都能殺，他這個父親，遲早也會死在她的手中的。
徐宴沉默地回頭：“走吧。”
女蛇欣喜地走上前去。
“言淳。”
“屬下在！”女蛇低首回答。
“今日我準許你離開此界！”徐宴的聲音恢復了威嚴。
原來是口讖，寧霄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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