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吹了聲口號,手指向前面往山上走的路上,接著大喊了聲:“大灰,走!”
只見大灰像是看懂石頭的手勢和聽懂他說的話一樣,撒著歡向前跑去。在沒入人腳腕以上的雪地里,留下一串梅花印。
后面的三人跟在大灰的爪印后面,滿是憧憬的向山中進發。無人行走過的雪地里,在他們的身后,留下一串三個人和一條狗的腳印。
說是后山,由于田少山多的原因,只要有些土的地方,都被勤勞的山村人依山開成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梯地。中間時不時夾雜這一小處,有著一棵小樹或荒草的未經開墾之地。不是人們特意留下這樣的一小塊地方,而是因為這些地方下面的土太淺,都是堅硬的山石,開出來實在找不出莊稼,但他們并沒有浪費有限的土地,費力的開出一個坑,四周用石頭壘起來填上土,栽上一棵果木樹。一條條曲折離奇的小路,順著每塊地的邊界線蔓延。
雖說現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整個大地被大雪覆蓋,但種莊稼的地塊明顯要比路高些。再有地邊栽種的一行行一人多高的果木樹,樹上掛著一層厚厚的積雪,讓人一眼就能知道哪里是路。
現在地里種的麥子根本看不到一點綠色,都在白色的大“棉被”里舒服的睡著覺。
“發哥,石頭,你們看這是不是兔子的腳印?俺看著怎么有點又有些不像…”小根這會看到了路邊比大灰的要小一點的腳印,忙不確定的喊道。
由于不在學校,無須刻意注意說話用詞,小根這時習慣的又回到了俺的自稱上。
“這哪是兔子的爪印子,這明顯是誰家喂的貓走的印子。比如那邊像雞爪的印子,肯定是野雞走的,而不會家里喂的雞。
俺跟你說,這貓狗兔子的爪印看著似乎都差不多,但要是懂得人看一眼,就能知道…”石頭這個三人中最年長的人,開始給兩個小叔叔普及動物腳印的知識。
經過石頭的一番講解,小根和長發算是清楚了貓爪印和兔子爪印的區別。
“這下俺們算是知道哪樣爪印子是兔子的了。”
“石頭,你倆看,大灰在干什么?”
長發剛抬頭準備尋找兔子的爪印,卻看到大灰在遠處一塊荒草叢邊上嗅著什么。大灰眼睛非常警覺的搜尋了片刻后,然后猛的向草叢里鉆進去。
“噓…講話小點聲!大灰肯定看到什么東西了,說不定是藏在草叢里的兔子。你倆別發出聲音,趕快過去幫大灰。”石頭一看自己家大灰的反應,立馬對小根二人招呼到。
說完,就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多大的聲音,趕緊往大灰所在的位置跑。
“乖乖,還真有兔子啊!小根,俺倆快過去。”長發緊跟著石頭后面,也往大灰的位置跑去。
只有小根反應的慢點,最后一個往那邊跑。
只聽草叢里發出一陣撲騰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幾聲雞不像雞,鳥不像鳥的叫聲。
跑在前面的石頭腳下一滑,倒在了雪地里。但他顧不上拍打身上的雪,飛快的往草叢里的大灰跑去。
“野雞!大灰逮到了一只野雞。”已經跑到草叢邊的石頭,興奮的叫喊著,沖進草叢里,哪里還管什么有雜草阻擋。
聽到石頭的話,長發和小根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也不管什么地和路了,飛奔著往草叢跑來。
“我靠!大灰還真的逮住了只野雞。這狗可真厲害!”看到大灰嘴里死死咬著灰麻色的野雞,嘴里還發出低沉“嗚”叫聲,雪地上留下有些點點紅色的血跡,長發發自內心的夸贊道。
“真的啊!幸虧俺們把大灰帶來了。石頭,快把野雞捉住,等下大灰萬一一松口,可別又讓野雞飛了。”小根趕緊對石頭說,生怕這到手的野雞一會又跑了。
“大灰逮住了它,它是想飛也飛不走了。你倆不要過來,大灰看到你倆還是有些怕。不要被你倆過來一嚇,大灰真的松口了。”看到跑到跟前的小根二人要往大灰跟前來,大灰似乎有些要松口躲開的態勢,石頭急忙出口阻止著二人激動的要撲過來的打算。
石頭邊說,邊把手輕輕放在大灰的背上,一邊撫摸著大灰一邊說:“大灰別怕,他倆不是來揍你的,他倆是來夸你呢!來,現在松口,野雞有我幫你拿著。”石頭說著的同時,另一只手已經抓住了野雞的兩只腿。
大灰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根二人,又看了看石頭,像是聽懂了話一般,慢慢松開了些口,任石頭把嘴里咬著的野雞拿了過去。
只見石頭提起的野雞,這會脖子上血乎乎的一片,腦袋無力的垂在那里,早已被大灰給咬死了。
“大灰,你太棒了!以后俺們再也不揍你了!”小根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大灰的脖子,就差去吻大灰一口了。
可大灰被小根的這個動作嚇得往后一退,身體居然有些抖動起來。
看來小根給它留下的陰影太深了,讓它害怕被小根如此親近的崇拜吧!
長發拿過石頭手上的野雞看了看后,也開心的跑到大灰身旁,摸著大灰的頭說:“大灰兄弟,哥太崇拜你了!你以后就是哥的老大,誰要敢揍你,俺一定饒不了他。”
立了大功的大灰,這會卻像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渾身顫抖的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想逃開二人的“魔爪”,卻似乎又不敢動。
看到二人這樣市儈的嘴臉,石頭鄙夷的看著二人說:“平時把俺家大灰害的無處藏身,這會看到它逮到野雞了,居然連兄弟都叫上了,你們倆還能不能有點臉?俺可說好了,你們認它做兄弟行,但別想讓俺也喊它叔。”
“俺可沒說和大灰做兄弟。這是發哥要和它做兄弟。既然發哥認它做兄弟了,按輩分算,你可真該喊大灰一聲叔。”小根聽了石頭的話,故意拿輩分說事,壞笑的對石頭說。
“俺這就是一高興打個比喻,比喻你倆懂不懂?你倆別在這拐著彎罵俺。大灰真的是俺兄弟,那也是你倆一個人的兄弟,一個人的叔子輩。”長發聽出了二人的話意,哪肯就這樣被二人戲說,干脆都把二人給攪和了進來。
“你要跟狗做兄弟,那也只是你兄弟,可不是俺的叔。你倆還找不找兔子了?再坐在那里,那塊地上的雪可都快被你倆捂化完了。”看著二人坐在雪地上抱著大灰,也不管屁股底下涼不涼,石頭很“友善”的提醒到。
“靠!俺就說屁股底下怎么涼涼的呢!”長發這才想起來,自己坐在雪地上。趕緊松開摸著大灰的手,站起來拍著自己的屁股。
小根也醒悟過來,同樣的趕緊起身拍打著。
大灰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趁二人松手,趕緊跑到石頭的身后,眼神一副見勢不妙就逃的樣子。
三人又在雪地里找了一兩個小時,倒是看到了雪地上有幾只兔子的腳印,還有幾處野雞的爪印,但就是沒能看到兔子一根毛和那些野雞的影子。感覺渾身有點發冷,才決定放棄繼續尋找,準備回家烤烤早已凍僵的手腳。
回去的路上,野雞在三人手上來回的轉換著。
“媽的,沒想到俺們三個大活人,真的還不如一條狗。”看著手中的野雞,長發感嘆道。
“俺們幾個這樣,活的本來就不如狗好不好!”長發想著在家無所事事,還時常被老媽罵,被老爸“捶打”一頓的,心里有些感傷的說。
“你也知道你不如狗啊!那你還不對你大灰兄弟好點!讓它教教你逮野雞、兔子什么的,讓你的日子過得跟狗一樣。”小根聽到長發這樣悲觀的想法,接著長發的話,開始損起長發來。
“真的能像狗一樣也不錯!…好個小根,你居然又說俺跟狗一樣…”從悲觀情緒中回過味的長發,這才明白過來。說著話的時候,已經開始往小根身上撲。
一路上,又是追打嬉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