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體制古伊娜的破綻

　　劍豪這個群體，能夠在這個有著惡魔果實、霸氣，以及各種格斗術、體術的世界里獨樹一幟，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論殺力，論交鋒時的兇險程度，劍豪都要勝過其余強者一籌。

　　荒島之上，古伊娜和米霍克的交戰還在繼續，從一開始的試探、熱身，到現在，雙方的戰斗，已經逐漸進入白熱化階段，當意識到古伊娜值得讓自己出手之后，米霍克就轉守為攻了。

　　防守？

　　能被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最強的是進攻，至于防守，卻是最弱的了。

　　刀如其名，仿若夜色的長刀“夜”，橫掃而過，斬出的劍波，好似匹練一般，以無堅不摧，摧枯拉朽的氣勢，劈向古伊娜。

　　古伊娜立即握刀上撩，也斬出了一道雷光電弧般的劍波，迎了上去。

　　兩道劍波相撞，將堅硬的礁巖炸開個深坑，更有兩道光滑的切痕，從深坑邊沿，向著站在兩端的古伊娜和米霍克延伸。

　　這樣的攻擊，都只是兩人隨手而為，他們都清楚這樣，只是在消耗對方的體力罷了，并借此時間，來換一口氣。

　　高強度的戰斗，對體力的消耗是極快的，而且，面對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是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呼吸，所以有經驗的強者，都懂得在戰斗中，怎么合理的換氣，亦或者雙方都會默契的退后，通過聊聊天的方式，略作休息，也在這樣的聊天中，給對方施加壓力，進行心理上的博弈和對戰。

　　所以，那種兩個強者打了幾天幾夜，不是說完全不休息的打，而是打一陣，默契的休息片刻，再繼續打，真要一口氣打到底，估計得把自己憋死。

　　眼看短時間不會分出勝負，李斯特來到耕四郎他們的船上。

　　見到李斯特，除耕四郎外，其余人都很恭敬的用著“阿卡姆伯爵”、“阿卡姆先生”、“領主大人”這樣的敬稱，哪怕曾經和李斯特在同一艘船上的土圓一郎，在眾人面前，都一臉的客氣，教習如此，那幾個尚且年輕的，有些潛力的學員，就更是如此了。

　　現在的一心道場，是東海最出名的劍道場，一方面是耕四郎教的好，從這兒出去的學員、弟子，身板站得住，另一方面，也是李斯特的刻意幫忙推廣，道場內的學員，不僅要練刀，也要學習，學的也是李斯特推行的新式教育。

　　而道場出來的學員，十有八九是會進阿卡姆集團，或是到領地上工作。

　　有著這些影響，李斯特雖然極少在道場露面，卻是學員們口口相傳的“大人物”，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說都有，幾乎等同于“神話”了。

　　那么親眼看到這樣的“大人物”，年輕人們自然很激動，甚至比看到米霍克還要激動，畢竟米霍克太遙遠，而李斯特就在東海啊！

　　“阿卡姆先生！”

　　比起“伯爵”、“領主”之類的稱呼，道場的年輕人更喜歡用“先生”來表達尊敬，有時候小伙伴們互相交流，就會用“那位先生”來代指，談論著報紙上報道的一些李斯特的事情。

　　“好好看，好好學！”李斯特笑著跟他們說。

　　幾個學員臉色漲紅，激動的點頭。

　　李斯特則走到耕四郎身邊兒，好奇問：“米霍克怎么會來東海？”

　　“誰知道呢？”耕四郎戴著眼鏡，臉上永遠是笑瞇瞇的。

　　李斯特笑了笑，耕四郎不想說，他也就沒去追問，說：“你覺得勝負如何？”

　　“九一吧！”耕四郎說。

　　“米霍克勝率九成！甚至無限接近于十成，但是，沒有任何戰斗，是絕對的。古伊娜依舊有著一絲絲的機會，只是機會很渺茫，她現在還有些稚嫩！”

　　李斯特略微皺眉，“哦”了一聲，說：“才一成么？我以為起碼有三成勝率呢！”

　　“呵呵，不要太小看了這個世界啊，大海那么廣闊，總會有一些怪物冒出來。現在世人知道的那些，四皇、三大將、七武海，也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只是你能看的的那部分，還有一些，隱藏在水面下，潛伏在海底，平時你看不出來，也許他翻個身，就能在大海上掀起一陣海嘯來。每一個能被冠以‘世界之最’的家伙，都是極為可怕的。”耕四郎說。

　　李斯特想到了盲人一生，還有綠牛，還有艾薩克，這些會在兩年后的世界征兵中冒出來的強者，還有更多的，像雷利、道格拉斯·巴雷特、金獅子史基、巴洛里克·萊德菲爾德等等，一直潛伏著，未曾露面的人物。

　　那么，統治這個世界的世界政府內部，除表面上的那些人外，暗處是否還存在著可怕的武力？

　　這是肯定的！

　　要不然它怎么能統治世界八百年呢？拿嘴去統治嗎？

　　這個世界，個人武力值的確很重要，但是，到了某個層次，觸碰到天花板之后，勢力和格局，以及眼界，就變得更重要了。

　　四皇乃至革命軍，還有海賊王羅杰，這些人不強嗎？勢力不大嗎？腦子不夠聰明嗎？

　　但是，他們都沒有把世界政府干翻！

　　單純依靠武力，固然能維持一時的統治，就像四皇那樣，靠著四皇團，管轄著大片的領海，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四皇總有老去的那一天，當他們不行了的時候，也就是麾下勢力分崩離析的時候。

　　他們和世界政府統治世界最大的區別，就是太過自由，而缺少秩序，沒有一個完善的體制。

　　天龍人讓世界俯首稱臣，是他們個體有多么強大的力量嗎？

　　似乎沒有。

　　愚蠢、愚昧，一切負面的詞匯，都可以用來形容他們。

　　但就是這樣一群人，可以號令三大將，斥責海軍英雄卡普，肆意妄為。

　　這就是體制的力量了。

　　想要改變這個海賊世界，就要推翻這種體制，重新構建一種更先進的體制。

　　革命軍會被世界政府視為比四皇更具威脅的存在，不是革命軍的武力比四皇更強，或許單獨拉出來，一個四皇團就能干翻革命軍了。

　　而是革命軍的目標，直指體制，而諸如四皇、七武海，乃至海賊王，就算再有破壞力，也還只是在世界政府制定的體制下存在著。

　　如果把這個世界看作是游戲，天龍人就算制定游戲規則的人，世界政府是施行者，其余正派、反派，都按照世界政府的游戲規則在游戲之中廝殺著，就算你滿級999，一刀暴擊一千萬，打遍世界無敵手，然后呢，有何意義？不也還處在游戲之中嗎？

　　唯獨革命軍不同，他們就像一小撮病毒，想要破壞掉整個游戲規則。

　　遠處激烈的戰斗聲，讓李斯特從沉思中回過神，他看著刀光交織的荒島。

　　不過，也正是有了這些強者的存在，才讓這個世界，更加精彩了啊！

　　“哦，對了，你什么時候把你兒子接回去？”耕四郎忽然問了句。

　　“怎么？他不可愛嗎？闖禍了？”李斯特問。

　　“那倒沒有，只是，你不是說事情平息后就把他接回去嗎？”耕四郎問。

　　“新的風暴還在醞釀，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啊！就先扔你那兒吧，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幫忙帶帶孩子，我看你也挺喜歡小孩子的。”李斯特說。

　　耕四郎無言以對，無奈搖頭。

　　“另外，幫忙保密！”李斯特說。

　　耕四郎微微點頭。

　　別看李斯特現在是“大人物”，人人敬仰，但恨他，想要殺死他的人，還有勢力，絕對不會少。

　　所以，李斯特沒有將孩子帶在身邊兒，不止是忙碌，還是為孩子的安全考慮。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耕四郎因為清楚這點兒，所以沒有在這件事兒上，過多的交談，將目光放到荒島上。

　　四溢的劍波，已經將礁巖劈出橫七豎八的光滑的裂痕，最為明顯的是那道橫貫而過的大裂痕，那是兩人斬出的劍波碰撞過后，幾乎要將礁巖劈成兩半，只剩海里的部分，還維系著。

　　盡管戰局還在僵持階段，但耕四郎微微搖頭，說：“古伊娜勝率幾乎為零了！除非她能在這場戰斗中突破自己身上的桎梏，進入新的劍道領域。”

　　“嗯？一成都沒有了嗎？”李斯特問。

　　相比起常年沉浸于劍道中的耕四郎，李斯特在判斷上，要慢了許多，至少，他現在覺得古伊娜還是有機會，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

　　始終是術業有專攻，耕四郎對古伊娜，對米霍克的劍道的了解，都要在李斯特之上。

　　“米霍克的劍道，在于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這能讓他看穿事物的本質。也是他擁有著能對抗任何敵人力量的神髓。所以，和他對戰，最理想的就是一招分出勝負，否則越拖下去，他的勝率就會越大。但，想要一招砍倒米霍克，談何容易？”

　　耕四郎說：“古伊娜的劍道，看似是以繁雜輕靈的招式，攻敵短，避其長，但本質上，還沒有完全脫離一心流，她是在一心流為根的基礎上，融匯百家，發展出枝干樹葉。的確，這是一個思路，也是一條可行的道路，她有著現在的實力，也證明它的可行性。”

　　“但，越執著于某一道路，前面的路就會越窄，一心流幫她走到了現在，卻也成為她更進一步的禁錮。”

　　“這樣啊！你請來米霍克，就是這個目的？”李斯特問。

　　“是，也不是！”

　　耕四郎微微笑著，說：“說是，是因為只有當她意識到這點兒，并完全掙脫出去，才能像破繭的蝴蝶，像雄鷹那樣自由翱翔。而這個世界上，還能洞悉到這點兒，并且指點她的，只有米霍克了。”

　　“說不是，其實我也是有些私心，曾經我和米霍克打過三場，全以平手收場，但我知道，如果有第四場，敗的一定是我。這是我的一個遺憾。所以，我打不過，就讓我的女兒，讓我的弟子來嘛！你看我女兒都能跟他打了，他還是個老光棍，你不覺得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李斯特嘴角一扯。

　　“以后跟人聊天，我女兒可以跟米霍克打個五五之數，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很驕傲啊！就算女兒打不過，還有我的學生嘛！要是哪天，他們不小心就把米霍克拉下了王座，偶爾一起喝喝酒，完全可以笑話他了。以后歷史可以這樣寫，打敗了世界第一大劍豪的師父，一心道場耕四郎！”耕四郎笑瞇瞇的說。

　　李斯特挺無語的說：“別人家是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怎么到你這兒，變成老的打不過，小的上？”

　　“哎，你這話不對，時代往前，自然是要一代更比一代強。我打不過的人，我的學生、女兒打過了，這不更好嗎？我還希望，更下一代，能有人來打敗他們。我想，米霍克也是這樣想的，他也在等著一個能夠打敗他的人出現吧！要是他在世界第一的位置上，一直坐到死去，豈不是太無趣了？”

　　“倒有些道理！下一代還不如上一代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米霍克雙手握著黑刀“夜”，左右揮斬，黑刀本身的光澤，遮掩了武裝色霸氣纏繞的跡象，卻將那些古伊娜斬出的蘊含雷電之力的劍波，一一擊碎。

　　他的雙眼如鷹一樣銳利，觀察著古伊娜。

　　忽然，他一刀劈下，竟從“雷切”防御之中，直接劈了進去，古伊娜臉色一變，身形猛地往后彈起，但身上還是挨了一刀，出現個不大的血口。

　　古伊娜面色凝重，回想著剛才米霍克那一刀，太奇怪了，只是極為尋常的一劈，卻給她難以招架之感，仿佛，他找到了自己的劍術中的破綻？！

　　似乎看出古伊娜的疑惑，米霍克解釋說：“看似繁雜的招式，輕盈的劍術，卻被某種思維束縛住了手腳嗎？難怪我會覺得不舒服。”

　　古伊娜一愣，抬起頭，看著米霍克。

　　“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吧，出劍時，好像被拉住了手腳，格外的不協調，你的實力，本應更強，但卻被你自己封印了。看起來，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米霍克將黑刀“夜”收入刀鞘，說：“等你解開身上的封印，再來找我吧！年輕的劍士！我想，那時我就會全力以赴了！”

　　古伊娜沉思著，聽到米霍克的話，坦然說：“是我輸了！多謝賜教！”

　　是的，在米霍克無視古伊娜劍招防御，直接劈到她身上時，古伊娜就輸了，因為米霍克已經看穿了古伊娜的破綻、缺陷，能破第一招，就能再破第二招，那么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古伊娜并非輸不起，她在花之國游歷，也輸過好幾場，關鍵是要在“輸”之中，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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