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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憶二特拉法爾加·羅

  就這樣,逃出世界政府和多弗朗明哥追捕的羅,被好心人的天才發明家沃爾夫所救,并住了下來。

  沃爾夫不在家的時候,羅讀醫書讀累了,便出門散步,換換心情。

  自從被沃爾夫撿到之后,才過了一個月,羅已大致習慣了這種平凡的生活。但羅還是跟之前一樣,漫無“目的”。

  有時羅也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這天,羅一邊想,一邊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森林的入口,一只好大的白熊和兩個孩子的身影映入羅的眼簾。

  “別打了!別再打了!”

  白熊在說話?

  “這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居然有會說話的熊?

  不過,既然從前羅也聽說過有會說話的馴鹿,說不定熊會說話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過,眼前的光景卻說不上和平。

  二人組拼命從背后踢著毫不抵抗的熊。

  “嘿嘿!這家伙明明是頭熊卻這么沒用!”戴著鴨舌帽的褐色頭發少年戳著那頭熊的腦袋。

  “喂!老老實實滾回森林里去吧!”另一個少年戴的帽子上寫著“PENGUIN”,即是企鵝的意思,正敲打著那頭熊。

  “嘁。”

  眼前的光景讓羅十分不快,不由得嘖了一聲。

  二人組聞聲看了過去。

  “你小子想干嘛!看什么看!有什么意見嗎!”那個戴鴨舌帽的吐出了俗套的小混混似的臺詞。

  “沒什么。我對你們兩個還是那頭熊,都沒興趣,隨你們的便。”羅冷酷的說。

  “你小子還敢裝!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的態度真是叫人不爽…對了,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我們就放你一馬!”這次輪到戴著“企鵝”帽子的少年找碴了。

  不管到哪里都有這種麻煩的家伙啊!

  “你小子裝什么呢!”

  兩名少年拿著刀和球棒,朝羅沖了過去。

  “真是夠了。”

  羅小聲說出了那個詞。

  與此同時,以羅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球狀的圓圈。

  “這,這什么鬼!”

  “被,被困住了!”

  好極了,非常順利。

  羅一邊避開沃爾夫的注意,一邊不斷練習,已經對“手術果實”的能力運用自如了。

  只要是圓圈內的東西,羅都可以自由自在地移動、操縱。

  羅把腳邊的兩枚石子,高高地拋到空中。

  接著說:“Shambles。”

  把二人組與石頭的位置對調。

  不出所料,戴鴨舌帽的少年和“企鵝”帽子的少年突然浮在了半空中,然后跌落下來昏了過去。

  “哼。”

  雖然羅也曾想過,這項能力不光可以用作醫療技術,說不定還能用在戰斗中,不過實測之后發現比羅想象的還要好用。

  “不過要是他倆就這么摔死了,我也于心不安!”

  羅想著,為了慎重起見,羅還是替躺在地上的兩人進行了診察,結果只是昏過去了而已,應該很快就會醒吧!

  “好,把麻煩事搞定了。沃爾夫那個老頭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我也去準備晚飯吧。”

  羅正打算就這么回家,一只白熊從身后揪住了羅的衣角。

  “等,等等!”

  “干嘛?”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好…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沒什么。是那些家伙先來找碴的,我只是教訓了他們一下,并不是為了幫你。”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我還是,還是好開心!”說著,白熊緊緊地揪住羅的衣服,就這么哭了起來。

  這可真夠麻煩的!

  羅等了又等,白熊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意思,沒辦法,他只好和白熊一起進入附近的山洞談話。

  “剛才你干嘛不反抗啊。你不是白熊嗎?你的力氣是不可能輸給他們的吧。”

  “他們兩個找我搭話了。”

  “所以呢?”

  “我覺得說不定能跟他們交上朋友。”

  “哈啊?你挨揍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嗎!?”

  “嗯。我想,要是我不抵抗,乖乖挨揍的話,沒準就能成為好朋友了…”

  朋友。

  好久沒聽過這個字眼了。

  羅已經沒有朋友了。

  大家都被火燒死了。

  家人和教會的大家還在世時的事情,猛地涌上心頭。

  是啊,那種感覺的確不壞。

  “說起來,這頭白熊怎么會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種地方呢?也許,他就像不久之前的我一樣,受盡孤獨的滋味。”羅突然對這家伙的境遇,產生了一點點的好奇。

  “你就住在這附近嗎?”

  “不是,我昨天才來到這座島上,誰也不認識,也沒有地方可以住。”

  “你家在哪?”

  “唔,你知道新世界嗎?”

  “嗯,聽過。”

  羅畢竟在海賊家族待過,耳濡目染了不少關于大海的情報。

  “我聽說,所謂的新世界,就是環繞世界一周的‘偉大航路’的后半段。對以‘ONEPIECE’為目標的海賊來說,是個必經之地。”

  羅驚訝的看著白熊,說:“那你該不會是從新世界跑到這里來的吧!?”

  白熊點點頭。

  羅一臉吃驚,多弗拉明戈曾經說過,在新世界,所有的常識都不通用。

  洋流、氣候、磁場…航海所不可或缺的這些信息,在新世界全都會大亂套,普通的海賊團和航海士壓根都沒辦法出航,新世界就是這樣的地方。

  從那樣的地方,一直來到這座飛燕島所在的“北海”,這也太厲害了吧!

  “你,是自己駕船到這里來的嗎?”

  要是這樣的話,那他的航海本領可真是高超啊。

  “不是的。雖然我也學了一點航海…唔,新世界有個叫做佐烏的島。”

  “叫佐烏的島?這名字可真怪。那就是你的故鄉嗎?”

  “嗯,我是生活在那里的毛皮族。雖然在佐烏,生活很平靜,家庭也很幸福,不過有一天,哥哥突然不見了。”

  “沒有留下書信什么的嗎?”

  “什么都沒有。所以我就去找哥哥,坐上了船,可是卻上錯了船,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到‘北海’來了…”

  “這可錯得離譜了啊!”

  “船晃得好厲害,還差點被雷電劈到,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白熊說。

  “哈哈哈!你真是個笨蛋!果然,就算會說話也還是熊啊!”羅話音剛落,白熊突然站起來,把落在地上的繩子繞在脖子上。

  “等等等等等等!干嘛,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嗚嗚,有什么關系嘛…反正像我這樣的笨蛋還是死了比較好!”白熊哭著說。

  “說你笨蛋是開玩笑啦!開玩笑!你也太玻璃心了吧!”羅趕緊把那條繩子丟得遠遠的,安慰起消沉的熊。

  要是因為這么小的玩笑就死了,羅可受不了。

  “那,總之,你既沒有落腳的地方,也什么都沒有咯?”羅問道。

  “嗯。其實我是想再坐船回新世界去的,可是我想,愿意去那么危險的地方的船應該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就算我自己駕船出海,以我現在的航海術水平,下場肯定是還沒到家就已經葬身大海了。”

  “你的‘目的’就是提升作為航海士的實力,然后再次出海尋找哥哥吧。”

  “應該,是吧。”

  “我知道了。你跟我來。”

  “誒,誒!?”

  羅無視疑感不解的白熊就自顧自走了。

  白熊想了想,怯生生地跟在羅的身后。

  “對了,名字叫什么?”

  “啊,我哥哥叫杰波哦。在毛皮族的語言里是‘帥哥’的意思!”

  “不是啦!是你的名字你的!是要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我的名字嗎!?我叫,貝波,的說。”

  “貝波啊?朗朗上口,不錯。我叫羅,特拉法爾加·羅。”

  “羅,哥哥!”

  “好,貝波,現在你閉嘴,聽我的。別怕,我又不會獵殺你,吃了你。”

  “真,真的嗎?真的不會伙同別人把我做成熊肉火鍋的食材嗎?”

  “怎么可能啊!”

  走了大約三十分鐘,回到家,沃爾夫已經先回來了!

  “喂,撿破爛的。”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才不是撿破爛的,快叫我天才發明家沃爾…等等,那頭巨大的熊是怎么回事啊!”

  “嗯,他叫貝波,是迷路的白熊。從今天開始就在這里住下了,請多關照。”

  “你不先問問身為一家之主的我同不同意嗎!?”

  “嘛,有什么關系嘛。體力活多半可以讓他派上用場。”

  “啊,你好,我叫貝波,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這么被帶過來…”

  沃爾夫被嚇一跳,說:“而且還會說話!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撿破爛的。怎么說,到底留還是不留?”

  “既然是你帶回來的,肯定有什么緣故吧?”

  “嗯,是啊。”

  “總之我先聽聽是怎么回事吧。”

  之后一個多小時里,沃爾夫和貝波都在沙發上談話。

  沃爾夫耐心地詢問了貝波的過去以及家人的情況。

  在交談告一段落的時候,沃爾夫到廚房泡了三人份的紅茶,一起默默地喝著遞過來的紅茶。

  貝波啜飲著紅茶,也不像剛剛那么緊張了。

  不過,一頭熊捧著茶杯喝紅茶的畫面,總覺得有點魔幻啊!

  “你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沃爾夫突然開口。

  “你想學習航海術,然后去找哥哥,對吧?唔,真是的,明明是頭熊卻這么重視親人!不過嘛,你的話井沒有可疑之處,對我的提問也都能清楚地回答,看來并不是什么壞家伙。”

  “所以?”

  “嗯,我可以讓他在這里住下來。但是!可別忘了我們之間只是Give&Take的關系!貝波!我也會讓你干各種各樣的活的!我可不想要個吃白飯的!要是你敢偷懶,馬上趕你出去,給我記住了!”

  “噯噫,噯噫噯噫!!明白!我一定會加油,成為對你們有用的熊!!”

  沃爾夫哼了一聲,嘟噥著:“來的凈是些小鬼。麻煩死了!”

  然后就回房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羅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沃爾夫的想法。

  那個老頭鼻子哼哼,是他心情不錯的表現。

  于是,羅和貝波就住進了同一個房間。

  先住進來的羅睡在床上,貝波在地上鋪被褥睡覺。

  “吶,羅哥哥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呀?”熄燈后過了一會兒,貝波小聲地問。

  對他好的理由?

  這種事,就連羅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一時興起罷了。”羅簡單回答。

  也許是接受了這個答案,貝波很快就開始鼾聲大作。

  大概,是因為羅對貝波所說的家人的事產生了興趣吧。

  直到現在,羅還是不時會想,對他來說,家人到底是什么呢?

  教他醫術的父親,溫柔的母親,深受鉑鉛病折磨卻仍微笑面對病魔的妹妹拉米!

  是啊,從前,他也是有家人的!

  可是,大家都死了。

  對這個世界絕望之后,羅連這件事都不再去想了。

  可是最近,沃爾夫對他的好,以及他最后還是幫助了貝波的這件事,都讓他覺得很困感。

  “我好像,還是想再一次去信任他人。”羅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無疑都要歸功于克拉松,多虧了他拼命努力救羅,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也許,克拉松是在羅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哥哥,多弗朗明哥的身影,如果,當時有一個人,也像克拉松一樣來挽救他,而不是托雷波爾、迪亞曼蒂之類的惡棍,不斷放縱他的惡,那么,多弗朗明哥還會是現在這樣子嗎?

  因此,克拉松才會奮力的救羅?

  對羅來說,克拉松是什么樣的存在呢?沒有血緣關系,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

  盡管如此,他卻覺得,他和克拉松的確是家人。

  他們之間,有著即使不說出口也能傳達給對方的”“愛”。

  “我還能再一次去‘愛’誰嗎?像這樣和撿破爛的,還有熊一起生活,我也會對他們感覺到‘愛’嗎?又或許,不管過了多久,我們都只是像撿破爛的說的那樣,只是互相利用的Give&Take的關系罷了。我們的關系將何去何從,而我又應該怎么辦?就算再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

  羅在想,這個答案,沒有漫長的時間積累,是不會找到的吧。

  過了一個月,雪還是沒停。

  沃爾夫說:“飛燕島一年中只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溫暖的。不過也罷,反正我也已經習慣寒冷的天氣了。只要練起劍來,或者下田干活,自然而然會熱的!”

  貝波那家伙原本就是白熊,一臉對于嚴寒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貝波比羅想象的還要有用。

  不但能協助沃爾夫的工作,還能洗衣做飯,閑暇時就鉆研航海術,真是一頭好用的熊。

  有一天,沃爾夫在發明室里埋頭工作,他們來到塑料大棚里采收蔬菜。

  原本無法在冬天生長的植物現在也能夠收獲了,而且還能夠調節不同蔬菜的生長速度。

  說實話,羅也只能承認,作為發明家,這實在是相當了不起的作品。

  “羅哥哥,我可以把這里的梅子摘下來嗎?”

  “快住手啊,笨蛋!梅子…你是想拿來,做梅干的吧?”

  “誒,是的呀。梅干好好吃哦,一配飯團最棒了…”

  “閉嘴!你給我聽好了,今后,絕對不要在我面前提梅干!”

  “嚇!我。我知道了,不要吼我!”貝波低下了頭。

  唉,又陷入消沉了。

  真是一只玻璃心的白熊。

  “不過,我才不會道歉呢。是先提起梅干的人不好,酸死人了真的是!酸得舌頭像針刺一樣疼。要我說的話,那才是真的惡魔果實吧!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樣,撿破爛的都會把它們采摘下來的,他們兩個人吃就好了,我就免了!”

  突然,外頭響起了一陣爆炸聲。

  聲音是從森林的方向傳來的。

  連這里都可以聽見,想必是相當大規模的爆炸。

  “羅哥哥!”貝波也望向那邊兒。

  “嗯!貝波,我們去看看!”

  他們出了塑料大棚,朝森林方向跑去。靠近之后,便能看到有個地方正騰騰冒起滾滾黑煙。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在那里的說不定有敵人。

  羅和貝波保持著警惕,悄悄地向冒煙的地方靠近,他們聽到了什么聲音。

  那是小孩子在哭的聲音。

  來到稍微開闊一些的地方,只見兩個孩子一邊流血,一邊大聲哭喊。

  羅見過他們。

  那是之前欺負貝波的二人組。

  戴鴨舌帽的少年側腹在流血,而戴“企鵝”帽子的少年,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錯,右臂從肘部斷了。

  情況不妙啊。

  就算是不懂醫術的人也能馬上看出來。

  要是放著不管的話,這兩個人,都會死的。

  “貝波!你去背那個戴鴨舌帽的!我來背企鵝帽子的!把他們帶回家進行治療!!”

  “嗯,好!一定要治好他們!!”貝波應該知道那是之前欺負過自己的二人組,但卻毫不猶豫地背起了其中一人。

  他們背起兩個孩子,一路飛奔。

  羅把企鵝帽子少年斷掉的右手抱在懷里。

  “疼,好疼啊…”

  “太好了,雖然流了很多血,不過看起來意識還很清醒!”

  “別說話!乖乖讓我背著!”羅打斷了企鵝帽子少年的話,在回家的道路上飛奔。

  “哈啊,哈啊哈…”羅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背著個大活人全力奔跑實在是吃不消。

  可是,看到他們的傷口之深,以及出血量之大,也沒時間拖拖拉拉的了。

  “撿破爛的!!”羅到了家,一腳踹開門。

  “羅!你又隨便帶人回來…喂,怎么回事!怎么渾身是血啊!!”

  “兩個人都受了重傷!我要在這做手術!”

  “知道了!我這就去燒水!你專心救人!”沃爾夫似乎被我認真的聲音帶動了起來,迅速開始了行動。

  把兩人放在一樓的客廳后,羅去房間里拿了一整套手術用具又返了回來。

  “羅哥哥,我,我該做什么?”畢竟是這種情況,貝波的聲音也抖得厲害。

  “先給鴨舌帽的肚子治療!企鵝帽子的止血就交給你了!把胳膊的斷處用繩子扎緊,然后向上抬高!之后把斷臂裝到塑料袋里,用冰塊冷卻!”

  “噯噫噯噫!”

羅把昏迷不醒的鴨舌帽放到桌子上,查看傷口的深淺  “好,沒問題。雖然出了很多血,但沒有傷到重要的器官。這樣就沒必要使用‘手術果實’的能力了。一切都靠我的手術本領了。”

  “喂,企鵝帽子,還醒著嗎!?”

  “啊!”

  “知道鴨舌帽的血型嗎!?如果不輸血,這家伙肯定沒命。可是,如果輸了血型不同的血,就會引起‘輸血反應’,一旦出現‘輸血反應’,血管內的紅細胞就會被破壞,最后全身的細胞都會變得殘缺不全。所以必須得知道血型。”

  “和我一樣,我記得很清…不會錯的。”

  “X型…”

  “遭了。和我的血型不一一樣。當然也沒有時間從別的地方運血過來了。”羅說。

  “羅,用老夫的血!老夫是X型,不會有錯!”

  “撿破爛…”

  確實,如果沃爾夫的血型是X型,毫無疑問可以輸血。

  只不過…

  “老頭,這兩個人的出血量都相當大。如果要給兩個人輸血,就需要大量的血。要是都從你一個人身上抽,最壞的情況…”

  “笨蛋!這點小事老夫早就預料到了!老夫做好心理準備了!有什么,不用擔心。別看老夫這樣,年輕的時候打仗流血的事也干了不知多少呢。老夫的命還沒脆弱到抽了兩個小屁孩分量的血就會死的地步呢!!”

  “我知道了.就用你的血了!”

  接下來就是和時間賽跑了。

  羅先用注射器把老頭的血一口氣抽了出來,再把這些血裝到干凈的塑料包裝袋里,在鴨舌帽的手臂上扎上針,讓血慢慢地流到體內。然后對企鵝帽子也進行了同樣的操作。

  “好了,這樣輸血應該暫時沒問題了。老頭!你還好吧!”羅沖沃爾夫喊道。

  羅從他身上抽了不少血。雖然有密切注意他的反應,但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休克,

  “不…擔心!也就有一點兒眼花而已。頂多就是輕微的貧血。要是有時間操心我這糟老頭子的話,就快點兒把人治好!”

  “啊啊,知道了。還有,謝啦。”

  “哼,不過是Give&Ta…接下來的一周,家務就都是你和貝波的…”說著,沃爾夫疲倦地靠到了沙發上。

  “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

  羅把從特殊的植物上取到的粉末溶到水里,注射到鴨舌帽體內。

  這是他來到這里后制作的強效麻醉劑。

  這樣病人就不會在手術過程中醒過來了。

  然后羅用在火上烤過消過毒的手術刀迅速剖開他的肚子。

  一部分腸子破了,但這種程度是小事一樁。

  羅迅速用針線縫合了傷口,同時確認了下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好了,沒有問題。

  就這樣!

  羅又用線把剖開的肚子縫上了。

  第一個人,完成。

  “貝波!把企鵝帽子挪到這兒來!”

  “知道啦!”

  把鴨舌帽從桌子上挪到沙發上,再把企鵝帽子挪到桌子上。

  可能是因為血流得太多,企鵝帽子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軟綿綿地躺在桌子上。

  要論手術的難易程度,說實話他的這個要高得多。

  如果只是救他的命,那只要把傷口縫合,再繼續輸血應該就沒問題了。

  可是羅想把這家伙的手臂完完整整地接上,讓它能夠再動起來。

  羅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

  但是,總覺得如果在這圖省事,就太對不起至今一直學習的醫學這個領域了。

  羅不想因為自己的行為,讓懷著助人為樂的想法經營醫院的父親母親蒙羞。

  僅此而已。

  和對鴨舌帽做的一樣,羅也給企鵝帽子做了全身麻醉,然后查看被爆炸炸斷的右臂的傷口。

  “里面的組織簡直是一團糟。”

  如果是被刀劍“咻“地一下砍斷的,那接上也不算難,但斷面的情況這么糟糕,接起來肯定不會簡單。

  “我能做到嗎?”

  就算使用“手術果實“的能力,也并不能做到熟練運用接合手術。手術需要的只有單純的知識和技術。

  即便是這樣!

  “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感情,也不是想被感恩戴德。

  更何況,羅本來也不是什么善人。

  下決心去做的理由只有一個。

  為了自己,作為一名醫生的驕傲!!

  “撿破爛的!那兒的顯微鏡借我用一下!”

  不愧是本事不咋樣也要自詡為天才發明家的人,方便的東西還真不少。

  羅把熟睡著的企鵝帽子的手臂放到顯微鏡的底座上,纏上繩子固定好,然后透過鏡片觀察傷口,調整倍率。

  看見了!

  一根根血管和神經清晰地呈現在視野里。

  “貝波把斷了的手臂拿過來!”

  “暖、噯噫噯噫!”

  羅把被爆炸炸斷的手肘以下的手臂放到底座上。

  好,還很涼。

  細胞組織還活著。

  這樣的話…

  羅拿起穿好線的針,開始了接合手術。

  小心,再小心。

  只要弄錯一點兒接合的地方就全完了。

  一丁點兒錯誤也不能犯。

  “快想起來,從父親那兒學到的知識。快想起來,讀過的那么多書里的內容,先接合肌肉和…OK!沒問題。”

  “然后是神經。要是把它搞錯了,手臂就再也不可能動起來了。一毫米也不能錯。要完美地連起來。”羅迅速而準確地接合著神經。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

  手術開始后已經過去多久了?

  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還是更久?

  精神消耗得厲害,這樣下去,羅要先倒下去了。

  “羅哥哥,給你擦擦汗。我什么忙也幫不上,但這點小事還…”

  “啊,謝謝啦,貝波。”

  “不會死吧,這兩個人,都會得救吧!?”

  “廢話。你當我是誰啊。我可是天才外科醫生。特拉法爾加·羅!”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羅學了撿破爛那家伙的口頭禪,

  原來如此,就算只是口頭上說說,但一說出“天才”這個詞,就感覺自己真的變成了那樣,力量就會不斷涌出來。

  手術繼續。

  把最后的神經,接合起來。

  應該是完美的。

  羅努力站穩搖搖晃晃的雙腿,開始接合血管。

  靜脈接…

  動脈接…

  完成!

  最后,把手臂整個縫合。

  手術,結束。

  “咣當“一聲,羅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羅哥哥!”

  “羅!啊啊,好困。”

  “別那么擔心地看著我嘛,貝波,老頭。看著點兒輸血的針,別掉…我就是,有點兒累…馬上就,起來…”羅只說了這些就拼盡了全力。

  大概是做完手術放了心,強烈的睡意向他襲來,他沉浸在完成了決心去做的事的充實感中,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夢鄉。

  睡醒后,羅立刻去檢查兩人的身體狀況。

  麻醉似乎很管用,兩個人都還睡著。

  羅取出注射針,分別往兩人的胳膊上注射了溶在水里的粉末。

  這是他父親研制的,超級有效的營養劑。

  脈搏正常,也沒有發燒。

  “嗯。看來兩人都度過了危險期。”

  “羅,臭小子們的情況咋樣了?”

  “老頭,你起來了啊。”

  “哼。想到老夫家里可能有死人就靜不下心來。”

  “沒事的啦。我的手術很成功。注意著后面別感染就沒問題了。”

  “好好…”

  “太好了?誒,難得聽你這么說啊。明明你什么也沒賺到。”

  “小孩子得教了就是足夠的回報了。”說著,沃爾夫別過臉去。

  感受到撿破爛的笨拙的溫柔,羅也莫名覺得高興。

  過了四天,兩個人都醒了過來。

  他們似乎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

  鴨舌帽因為腹部動了手術,身體很虛弱,不過,只要吃些簡單的食物,等傷口愈合應該就沒事了。

  有問題的是企鵝帽子這邊。

  不是保住命就行了。

  “如果我的接合手術失敗,他的手再也動不了了的話,這家伙肯定會相當受打擊吧。”

  “企鵝帽子,我現在要拆繃帶了。然后,你試試胳膊和手指能不能動。”

  “哦,好。”

  企鵝帽子看上去很忐忑。

  老頭,貝波和鴨舌帽也都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慢慢來就行。就像去摸東西樣,輕輕動一動。”

  企鵝帽子盯著自己的手臂,盯著他這條或許一輩子都再也抬不起來的手臂。

  微微一顫。

  企鵝帽子的小指動了。

  他按順序依次動了動無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

  然后又慢慢地,抬起手肘以下的手臂。

  成功了。

  看來神經接合得很順利。

  “什么嘛,感覺還不壞。”

  羅好像有點兒理解了他父親母親教過他的,他們珍視的“作為醫生的喜悅”的心情。

  “唔噢,咦噢噢!太好了!太好啦!!”貝波激動地緊緊抱住了企鵝帽子。

  這家伙也真是個老好人。看上去已經完全把這兩個家伙還欺負過自己的事,忘在腦后了。

  嗚嗚嗚嗚…

  傳來兩個人的抽泣聲。

  鴨舌帽和企鵝帽子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

  企越帽子低頭感謝。

  “我還以為死定了…但是多虧了你們,我們現在才能活著!”

  鴨舌帽還不能自由地活動身體,哭得臉都花了。

  “沒什么,只是我一時興起罷了。”說著羅轉過身去,總覺得讓在場的人看到自己抿嘴笑的樣子太難為情了。

  一周過去了,兩人的體力都恢復了不少。

  沃爾夫和貝波也積極地協助企鵝帽子做康復訓練。

  沃爾夫鼻子里哼哼著,一臉的不耐煩,但從沒有做出要把臭小子們趕出去的樣子。

  情況穩定下來后,羅和貝波、沃爾夫,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兩個小孩子會在那種地方?

  要問的事還有一大堆。

  “噢!小子們!你們先再做一次自我介紹!雖然現在說晚了點兒,老夫名叫沃爾夫!天才發明家沃爾夫大人!記得要飽含著敬意這么叫我!”

  “啊,你們倆,這個老頭說的話隨便聽聽就行了,其實就是個撿破爛的。”

  “就你話多,羅!別插嘴!”

  “知道啦。”

  唉,真是個說兩句就紅臉的老頭。

  兩個人對視了一一眼,然后開始介紹自己。

  戴鴨舌帽的家伙叫夏奇。

  戴企鵝帽子的叫佩金。

  兩個人怯生生地報上了姓名,似乎還有點兒害怕。

  “夏奇和佩金啊。那先說說你們怎么受的這傷吧。”沃爾夫用比平常更柔和的聲音輕聲說道。

  “我和夏奇在森林深處建了個小屋,大概從兩個月前開始在那生活。”

  夏奇肚子上的傷口還有些疼,佩金代替他開始講述他們的故事。

  “我和夏奇都多少會點兒打獵,森林里還有冬天也結果子的樹,所以并不缺食物。但那天,我們在烤打到的鳥吃的時候,一頭野豬大概是被香味吸引,突然沖了出來…實在是太突然了,我們嚇得不知道該怎么…野豬猛地沖了過來,捅了夏奇的肚子。”

  說到這,佩金似乎是累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用著急。”說著,沃爾夫遞給佩金一杯水。

  “很快野豬就朝我沖了過來。雖然我可以逃跑,但也不能扔下夏奇不管,只好從小屋里拿出存放的炸彈,想沖野豬扔過去。但它卻在手里爆炸…”

  “所以受了重傷啊。小子。你為什么會有炸彈?”

  “從鎮上偷的。因為覺得要是在森林里生活的時候發生什么危險的話,可以派上用場。”

  “原來如此。雖說偷東西不對,但如果是為了對付野獸,也說得過去。”說完沃爾夫喝了一口紅茶。

  佩金的話,讓羅產生了一個疑問。

  貝波和沃爾夫大概也在關心同樣的事吧。

  “你們倆,父母呢?”拐彎抹角地問也沒什么意思,羅干脆直接提出了疑問。

  “夏奇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在半年前死了。”佩金回答說。

  羅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但佩金接著說了下去。

  “我和夏奇還有各自的父母一起去燒烤,在據說是飛燕島最美麗的海灘,大家都很開心。誰也沒有注意到海面的情況不對勁。沒發現大浪就要來了。海浪大到簡直能吞沒整個島。我和夏奇在遠離海灘的地方爬樹玩,所以沒事,但我和夏奇的爸爸媽媽,就這么直接被海浪卷走了!”說到這,佩金陷入了沉默。他在拼命忍著不哭出來。

  過了一會兒后,佩金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后面發生的事,在各自的親成商量過后,決定讓夏奇和佩金借住在夏奇的叔叔家。

  那兩個家伙想要的并不是孩子,而是使用方便的“道具”。

  他們被迫走私非法的武器,盜竊寶石店,吃的只有水和面包。

  羅皺著眉頭聽著佩金的話,不由得怒上心頭。

  居然會有大人讓失去父母的孩子體會到更深的地獄,這讓羅忍不住火冒三丈。

  “我們就沒被正經當成過人看。對那兩個家伙來說,我和夏奇只是奴隸而已!所以我們逃了出來。可是我們無處可去,也沒有本事賺錢,所以在森林里建了小屋,但在那兒也過不上正經的生…我已經!連為什么活著都不知道了!!”佩金低著頭,壓低著聲音哭了起來。

  在床上躺著的夏奇也哭著起身,坐到了佩金身邊。

  “如果沒被你們救下來,我們肯定就那么死了。謝謝你們救了我們!還…”

  夏奇有點兒難為情地看著貝波,然后像是下了什么決心,開口說道:“你在我們不能動的時候,一直有照顧我們吧。喂我們喝粥,幫著我們做康復訓練…真的是,說多少感謝的話都不夠!”

  “沒,沒關系的。有人受傷,去幫他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才不是什么理所應當的!我,我們是欺負過你的人。踢了你,還打了你。對這種家伙這么好,才不是理所應當的!”說著,夏奇沖貝波低下了頭。

  佩金也照著做。

  “不,貝波。謝謝你救了我們。還有,隨便沖你發火,做了過分的事,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沉默籠罩了整個屋子。

  雖然貝波說“不用放在心上啦”,但佩金和夏奇還是低著頭,流著眼淚。

  “不知道為什么活著。”佩金這么說。

  “肯定,夏奇也是同樣的心情吧。可惡。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特別不痛快。就好像,有人替我把城鎮被燒毀時我的心情說出來!”

  “喂,你們倆!”自然而然地,羅沖佩金和夏奇喊道。

  “你們沒地方去吧。也不打算回親戚家吧。”

  死也不要回到那個地方!

  “好,那你們倆,做我的小弟吧。同意的話就讓你們暫時住在這兒。”羅剛一這么說,兩個人的表情就立刻明朗了起來,大概是看出來了羅不是說著玩的吧。

  “都說了這可是老夫的家!”老頭聲色俱厲地提出抗議,但被我無視了。

  “順便一下,貝波也已經是我的小弟了。”

  “第一次聽說!原來是這樣啊!暖噫噯噫!”貝波說。

  夏奇和佩金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然后面向羅,再次深鞠躬,異口同聲地說:“請讓我們留在這里吧!拜托了!!”

  沃爾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聲抱怨道:“又多了幾個臭小子嗎。”

  “好吧,臭小子們!沒辦法,就讓你們四個家伙一起住在這!但別搞錯了!老夫可不打算當你們的監護人!也絕不要和你們做家人或朋友!說到底咱們的關系就是Give&Take!你們為了活著想要住的地方!我為了發明和生活想要勞力!這就是所謂的等價交換!等病號的身體好,你們所有人都給我進城干活去!不僅要給我幫忙,還要好好干活!有意見嗎!?”

  沒有人反對。

  也沒有人沉著臉。

  只有沃爾夫一個人臉漲得通紅,像是發表了什么難為情的演說一樣。

  羅重新思考著克拉松所說的“自由”的含義。

  “我也好,貝波也好,佩金也好夏奇也好,都在這世上品嘗過無與倫比的孤獨,即便如此,現在也都戰勝了絕望,在這里生活。”

  羅還不太明白,所謂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只不過,在沃爾夫的家里,確實感到住得自在,為什么呢?

  “明明是個信奉Give&Take的老頭,但沃爾夫的話沒有讓他們覺得壓抑。能感到他尊重我們,把我們當作同等的人看待。那也許留在這里也不錯。也許和這幫家伙一起在這兒生活下去,我就能找到柯拉先生想要告訴我的‘自由’。”雖然沒有依據,但羅這樣相信。

  “在五個人過著奇妙的共同生活的前方,我一定能遇到我所找尋的答案。”

  這么一想,這個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望著亂哄哄吵嚷著的四個人,羅也偷偷地,揚起了嘴角。

  “佩金,你小子!那塊兒肉明明是我烤的!”

  “管你呢!這種事當然是先下手為強啦!”

  “等一下啦!佩金夏奇你們每人都吃了3片肉吧!我才吃了2片!在這兒你們可是新來的,要乖乖尊敬前輩才行!”

  有了新的伙伴,大家的晚飯總是吵吵嚷嚷的。

  大多都是因為,夏奇、佩金和貝波為吃的吵得不可開交。

  “真是的,那就別把肉盛在大盤里,一開始分成一樣的片數不就得了嘛。”羅一邊這么想著,一邊默默把第4片肉放進嘴里。

  “吵死了,臭小子們!吃飯時要安靜,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明白!”沃爾夫者爺子“啪”地一拍桌子,呵斥道。

  這種情況下,老爺子的話就會格外得多。

  羅悄悄起身,想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間,卻不料被人從后面一把攥住了餑頸子。

  “站住!想一個人溜的小心眼兒早就被我看穿了,羅!再說就是因為你這個領頭兒的沒做好榜樣,這幫家伙才這么沒規矩!”

  “我才不管呢。我是把這些家伙收作小弟了,但可不記得答應過要當他們的家長!”

  “哪兒那么多廢話!一個個的都這么沒正經。唉,我那平靜的小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有什么關系嘛。比起光搗鼓破爛的日子,還是現在這樣生氣勃勃的好點兒吧。”

  “煩死啦!你個臭小子!”

  結果,沃爾夫的教訓全讓羅一個人挨了。

  貝波他們一臉抱歉地看著羅,不過反正明天還是會一樣吵成一團。

  在和貝波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羅算是摸清楚了他們就是一幫即便反省,一天過去也會忘個精光的家伙。

  從他們五人開始一起生活算起,轉眼間過去了兩個月。

  在同一個屋檐下圍著同一張桌子吃飯,一起洗澡,自己發明游戲玩耍,一起快活地閑聊。

  羅在迄今為止的人生中,還不曾這樣使用過時間。

  和多弗朗明哥他們在一起時,羅擁有的只有絕望。

  唯一驅使羅行動的,是在死前把世界攪得烏煙瘴氣的邪惡欲望,也不曾有心思去體會快樂的滋味。

  多弗朗明哥,迪亞曼蒂、拉奧·G,古拉迪斯…雖然那些家伙教給羅我各種各樣的本領,但那不過是為了將羅培養成有用的“道具”罷了。

  羅不知道,像現在這樣和沃爾夫.貝波他們一起度過的時光,未來會走向何處。

  即便如此,羅至少知道,這些人是把他當作一個“人”來對待的。

  羅能感受到,他們之間并不是“道具”的利用關系,而是可以一起聊天,一起犯傻,一起哈哈大笑的關系。

  對多弗朗明哥的憤怒并沒有平息。

  渴望復仇的心情,還潛藏在內心的最深處,不時會探出頭來。

  不過現在,羅有了伙伴,有一群可以一起犯傻,讓他忘記憤怒和仇恨的家伙。

  這樣,就足夠了。

  佩金也開始可以分擔一些活兒了。

  開始大家都不習慣,不知該如何是好,也有過不少摩擦,但最近包括羅在內,都能熟練合作,一起勞動了。

  沃爾夫每天早上八點左右離開家,前往步行約需三十分鐘的研究所。他這一個月以來似乎在鎮上有什么事,時不時要等到天黑了才回來。

  “雖然不知道沃爾夫在忙什么,但他還好吧又要搞發明,還要去鎮上,好擔心這樣子他會不會累壞了身體呀。”貝波天真地提出疑問。

  “沒問題啦。撿破爛的身子可是鐵打的。今天早上還興高采烈地說起了他的發明,說什么過不了多久,就讓你們見識下從天空俯瞰的景色之類的!”

  “是嘛?身體健康就好。”

  實際上,沃爾夫可謂是健康的代言人。

  以防萬一,羅會時不時地檢查他的身體狀況,可沃爾夫的數值全部正常。

  而且,沃爾夫的力量和肺活量比一般的年輕男子都大得多,他雖然不怎么說起自己的過往,但年輕時應該做過不少鍛煉。

  沃爾夫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里,他們會去干農活,釣魚,打掃下屋子,洗洗衣服。

  盡管有時會覺得好麻煩,但也會為自己能夠認真完成工作,感到一絲自豪。

  閑下來時,他們會專心致志做自己想做的事,羅大抵會埋頭讀醫學書,或練習使用能力,而貝波一般是去學習航海術。

  佩金和夏奇常把“就是想變強”掛在嘴邊。但自己琢磨效率太低,無可奈何之下,很多時候就由羅去找沃爾夫借來武器,然后教兩人劍法和槍法。

  不過,累是累了點兒,倒也不無聊。

  兩個人都挺有天分,也會乖乖照羅說的去做,所以進步很快。

  對方能夠熟練掌握自己教授的內容,這讓羅感到出乎意料的開心。

  看到佩金和夏奇用子彈打中遠處的靶子后歡呼雀躍的樣子,羅也會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

  就這樣等到夜幕降臨,沃爾夫回家后,他們一起吃飯,聊一聊這一天發生了什么,然后睡一晚好覺。

  這種生活節奏還挺合羅的胃口。

  然而,這樣的太平日子生活可不會永遠持續下去。

  “明天,所有人一起去歡樂鎮。”

  某天,吃完晚飯后,撿破爛的一本正經地說:“還記得你們之前是怎么答應我的吧。老夫應該說過,不僅要幫我的忙,還要到鎮上去找活兒干。你們也在這兒待了兩個多月了。差不多該履行約定了.說到底咱們的關系就是Give&Take.要是還想在這兒接著住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地付房租和伙食費!”

  沃爾夫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

  羅沒能馬上點頭同意。

  到鎮上去?

  就這么一點小事,卻讓羅止不住地害怕。

  確實,羅的鉑鉛病已經徹底痊愈了,臉上變白的部分也恢復了原狀,應該也不會像之前去鎮上時那樣嚇到別人了。

  即便如此。

  過去的記憶還未曾消退,依然像無法抹去的污點一般,殘存在他的心中,他回想起和克拉松一起在大雪紛飛中徘徊的日子。

  回想起了當笑瞇瞇的醫生們聽到鉑鉛病的名字,眼神驟變像是看到了極端不堪入目的東西時,那種氣氛。

  好可怕。

  “老夫要去睡了。明天早上吃完飯就立刻出發。”沃爾夫撂下這句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兒開玩笑的意思,甚至還有點兒冷冰冰的。

  老爺子離開后,餐桌上的氣氛凝重起來。至少可以肯定,沒有人欣然接受他的提議。

  “那個,羅大哥。”這時,貝波弱弱地叫了一聲羅的名字。

  “鎮上,不去不行?”

  “老爺子說的話合情合理。既然我們有言在先,答應了去鎮上工作,那就不能無視這個約定啊。”

  “可是我,好害怕啊!一想到鎮上的人看到會說話的熊會是什么反應,我就忍不住發抖。”

  “那一直賴在這個家里,受著老爺子的照顧,游手好閑地過一輩子就好了嗎這樣當然不對吧。不到外面去就只能原地踏步!”

  可惡。

  就好像是在自己說給自己聽一樣。

  夏奇和佩金,心情也和貝波一樣吧,

  不,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逃離那里才到這個家來的,可能比貝波還要擔心吧。

  “夏奇,佩金。歡樂鎮的治安很差嗎”羅向兩人詢問道。

  “不知道!我和夏奇雖然在叔叔家里生活,但被告誡說盡量不要和鎮上的人扯上關系!”佩金有氣無力地回答說。

  “我們外出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被逼著去交易走私的武器,或是去店里盜竊,都沒正經和鎮上的人說過話。羅大哥,我果然還是不想去。我和佩金一直都在干壞事。長相沒準兒都被人記住了。而且.我只要一想到如果被叔叔叔母發現了會怎樣,心臟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夏奇似乎是哽咽住了,低下了頭。

  “啊,這樣啊。我也好,他們也罷,都在害怕‘大人’。畢竟所謂的大人,并不都是像沃爾夫這樣的好心人。我們打心底里恐懼著,一旦走出現在這個可以快樂玩耍的‘孩童’世界,就會被‘大人’嫌棄,愚弄,恐嚇,欺辱。”

  即便如此!

  “沒事的。”羅斬釘截鐵地說。

  三個人的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稍作猶豫后,羅把鉑鉛病的事告訴了大家。

  因為這個疾病遭到了怎樣的迫害,“大人”讓自己嘗到了多少苦,還有失去最重要的人時有多痛苦。

  三個人聚精會神,一言不發地聽羅說。

  “羅大哥,還發生過這種事。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佩金弱弱說道。

  “這也不是什么非說不可的事。病也已經徹底好了。我想說的是,你們也是,除了變得更強以外別無他法。我確實遭到過迫害,也有過許多痛苦的經歷,但還是像這樣活得好好的。明天去鎮上可能會遇到不好的經歷。”

  “但是,如果連這點小事都發怵,那你們無論過多人都只能裹足不前!只能警惕著周圍人的目光,提心吊膽地過一輩子。難道這樣的生活,是你們想要的嗎。”羅語氣沉著,努力讓他們理解。

  三個人原本哭喪著的臉,稍稍變得明朗了一些。

  “我會努力的!我要好好和鎮上的人說話,找到能工作的地方!”說著,貝波攥緊了拳頭。

  “啊,這樣不錯。”羅也回應他說。

  “嘿嘿。感覺心情輕松多了。謝啦,羅大哥。果然還是你厲害呀。要是把我換成羅大哥,肯定會嚇得根本去不了鎮上了。”

  聽了夏奇的話,羅只回了一句:“這樣啊。”

  “其實也,和你們一樣啊,夏奇。”羅在心里說。

  其實就在當下,羅的手腳都在慢慢變得冰涼,背上也不爭氣地冒著冷汗。

  僅僅是想一想在鎮上會發生什么,胃就隱隱作痛。

  即便如此,羅也覺得,在這些家伙面前,他必須要逞強。

  “貝波,佩金,夏奇。做我的小弟吧。既然這句話是我對他們說的。那我就要肩負起作為老大的責任,我必須要逞能。我必須要打腫臉充胖子。要是這時候連我都垂頭喪氣,他們將永遠生活在恐懼的陰影中!”

  羅可不要変成那祥,他有他自己的驕傲。

  為了維持這種驕傲,稍微勉強自己一下,根本算不了什么。

  “好嗷,那就快去睡覺吧!要是起晩了,就又要被老頭子喋喋不休地嘮叨了!”

  三人一時間又打起了不少精神。

  所有人一起回了房間,各自躺到了床上。

  不管怎么樣!

  一切都留到明天再説。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羅一邊在心里三番五次地這樣對自己説,一邊蓋上被子,緊緊地閉上了眼晴。

  第二天早上,羅、貝波、夏奇、佩金、沃爾夫五個人,一邊吃著佩金做的煎雞蛋和烤面包片,一邊兒圍著桌子坐下。

  撿破爛的幾乎一言不發。

  搞什么嘛,跟我們說幾句活又沒什么大不了的。

  老頭子起碼也該知道我們在害怕。

  然而,羅的心里生出了一絲狐疑。

  沃尓夫會不會到頭來也和外面的那些“大人”一樣,只是想把我們用作賺錢的工具呢?

  搞不懂。

  羅琢磨不透沃爾夫的想法,無法掩飾自己忐忑的心情。

  “到點了,走吧。”

  大家聽從沃爾夫的吩咐,爬上巨大的沙灘車。

  這輛車最多能坐八個人,是沃爾夫的發明。

  羅坐到了副駕駛上,貝波他們三個坐在后排。

  沙灘車飛速行駛在通往城鎮的路上,從后面傳來貝波他們三個說話的聲音,聽上去總有些無精打采。

  羅偷偷瞟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沃爾夫,但他的表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就這樣過了約摸二十分鐘,他們來到了城鎮的入口處。

  和之前來時一樣,那塊兒寫著“歡樂鎮”的牌子映入眼簾。

  現在他們就要進入這個城鎮,和鎮上的人們溝通,找到工作。

  “呼!”羅重重地吐了口氣。

  他必須得做好榜樣,他要保護好他的小弟,他的伙伴。

  “好了,走吧。”

  沃爾夫不僅不怎么說話,還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們忐忑不安地在他后面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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