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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到底是誰

  左冷禪思想著,欲將少林寺作戰場,還需少林方證的首肯。于是又去尋到少林派眾僧的藏身之處,并將自已的計劃說與方證和尚與沖虛道人聽。

  此二人相視暗笑,如此既可令嵩山派與魔教之間的仇怨再度加深一層,更令嵩山派的實力完全的暴露出來。以嵩山一派之力邀斗五、六千邪魔左道,其實力必將折損不少。果真是一舉二得之妙計啊。

  方證和尚裝作一臉苦色的雙手合十嘆道:“邪魔左道數千眾洶洶而來,我少林多慈悲念經之僧眾,不得以棄寺隱藏,讓出本寺,只為令江湖少些兇殺,避免去一場大廝殺的浩劫。左盟主力主將數千邪魔左道盡亦誅滅,這這這,是不是太也狠毒了些?”

  左冷禪高聲叫道:“方證大師,你是出家人,豈知這些魔教崽子的行徑與想法。他們指不定會認為少林派是武林中第一名門大派,一聽到他們來到,竟然逃之夭夭。這一下他們大顯威風,從此武林中人,再也不敢小覷了他們。日后行事也必將更加張狂,且毫無顧忌。日后江湖正不壓邪,武林愈亂,這是魔漲道消的大事,少林豈能一退了之?”

  方證和尚點點頭道:“此言有理,只是我少林僧眾多年不聞江湖戰事,如對戰五、六千人的邪魔左道,只怕力有不逮啊。恐怕要多勞左盟主你們五岳劍派了。”

  左冷禪點點頭道:“方證大師還請放心,我五岳劍派雖遠在各地,不能即時趕來助力,但左某也聚攏了嵩山派與河南左近各派、家族的三千人馬可用,如果運用得當,未必不能勝過令狐沖的六千烏合之眾。只是需要少林派眾高僧助我一臂之力。”

  方證和尚連聲道:“此是應該,此役就以左盟主為主事之人,雖老僧方證,也將聽左盟主之命行事。”

  左冷禪聞言大喜,少林派掌門也聽自已之命行事?這可是大漲嵩山派威風的大事,自已一定要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大勝來犯的六千邪魔左道不可。

  左冷禪大笑道:“左某不敢輕易馭使方證大師,只欲請少林派的諸位大師,速去寺中將所有的柴米油鹽,吃用器具,包括碗盞都通通搬離,只余一座空寺給敵人。等那群邪魔左道在寺中尋敵不見,氣勢衰退,又累又餓之際,便是我嵩山誅魔之時。”

  方證和尚與沖虛道人相視一驚,這左冷禪不但武功高強,更精通軍爭之道,伏兵妙計,只怕這五、六千邪魔左道或真的會被他盡亦誅滅了不可。這可是能令嵩山派大漲威風的好事,可不能真的給他辦成了。

  只是二人只懂得江湖門派相互間的壓軌之策,并不擅長軍爭之道,急切之間,又哪里想得到什么不露聲色,將事辦砸的妙計來。

  梁發、施戴子、高根明、陶鈞與林平之等華山弟子則會合恒山派諸年青的女弟子一路緩緩北上。岳不群、寧中則、岳羽裳、英白羅四人風塵赴赴的終于趕到了嵩山腳下。

  今天是十四,明天就是十二月十五了,岳不群來得倒也及時。主要還是因那令狐沖原屬華山派弟子,令狐沖率數千邪魔來犯少林,岳不群這曾經的師父兼華山掌門,怎么也要向少林派全體表達歉意才是。而另一原因就是寧中則放心不下令狐沖的原故了。

  來到嵩山腳下,岳不群知曉此時的嵩山四周盡是埋伏,也不隨意亂闖,只是在山下運功大聲叫道:“華山岳不群、寧中則,攜女兒岳羽裳、門下弟子英白羅前來救援少林,肯請少林派眾高僧見諒岳某之不才,竟教授出令狐沖這等膽大包天的孽徒之失。”

  停了半響之后,一側的山林之中傳來方證和尚的聲音道:“原來是華山岳先生到了,還請上嵩山派的峻極禪院一敘。”

  寧中則一愣,問道:“師兄,怎么方證大師去了嵩山派?這時候,還去作客么?”

  岳不群搖搖頭,領人掉頭朝嵩山派而去。一路上山,不見嵩山弟子,直入峻極禪院,才見少林方證、武當沖虛、嵩山左冷禪、丐幫解風、泰山天門、衡山莫大、昆侖震山子,青城余滄海都在座中。

  八大掌門人齊朝岳不群拱手作禮,而余滄海一邊拱手,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岳先生當真了得,居然能教出率領六千邪魔左道圍攻少林的得意弟子來,貧道當真佩服之極啊。”

  岳不群微微笑道:“余觀主過譽了,我岳不群只能教出一個能打過青城四秀的令狐沖,可教不出一個統率六千邪魔左道圍攻少林派的令狐沖。常言道藝高人膽大,此時的令狐沖身懷絕世魔功與一門無敵的劍術,方才目空一切,橫行無忌,這可不是區區能夠教導出來的。余觀主你這是佩服錯人了。”

  余滄海冷哼一聲,門下最出色的弟子被令狐沖輕易擊敗,這是他畢生之痛。但是就連他也技不如人,又如之奈何。

  岳不群又朝方證和尚拱手告罪道:“方證大師,令狐沖雖于華山長大,但他自幼玩劣不堪,我實在教導不了,這才將他開革。不想才區區不到一年時間,他就學會了絕世魔功與無敵劍術。此番他大膽率眾來犯少林,實非岳某所能預料。還請大師見諒。”

  方證和尚含笑說道:“岳先生勿憂,令狐少俠稟性不壞,但勝在熱血輕狂,一時踏錯也是在所難免之事。還請岳先生能將之勸歸華山門下,也將是一件浪子回頭金不換的美事啊。”

  “一定一定。只要那令狐沖還記念岳某的半點恩情,岳某一定將他勸歸。如果他實在不聽,那我也將親自出手,將他擒歸華山。”

  “咳咳。”沖虛道人禁不住的咳了兩聲,表面是無意而為,心中卻暗自恥笑不已。當年自已因輕功不及,劍術在眾目睽睽之下輸了一招,又顧及武當派名門正派的清譽,所以老實的認輸,并不是真的遜色你岳不群多少。如今令狐沖身懷吸星妖法與獨孤九劍,內外齊修。憑你華山派的那點微末技兩,能憑輕功保持不輸就很不錯了,焉能大言說擒歸華山。

  眾人坐在一處,又談論了一番少林與嵩山的打算之后,便聽左冷禪這主人的安排,各歸客房休息去了,只待明日的正魔大戰。

  深夜,岳不群難以入眠,原著恒山二定之死被怪在岳不群的身上,著實可疑。難道是岳不群在割與不割之間猶豫,特意在深夜之中潛去少林寺以辟邪劍法殺人?以證劍法的威力不成?事成之后,方安心的割了?

  不對,很不對!如果是岳不群,如果是為了五岳并派,根本沒有那必要。恒山二定如果不早死,憑定靜師太之仇,恒山就定然不會松口五岳并派一議。原著的岳不群才得辟邪劍譜不久,練之不精,尚且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勝過左冷禪,需得示之以弱,方才反敗為勝,又何必去幫助左冷禪推動并派一事?

  先等個一、兩年,等辟邪劍法練熟練精之后,門下弟子又將思過崖秘洞中的劍法練精之后,再順利推動并派之議不成么?那么著急可對華山派十分不利啊。唯有一直推動并派之事的左冷禪方有此動機,而且嵩山派的銀針暗器,那也是一絕啊。

  岳不群心中一直悸動不安,此世并不并派,其實自已并無所謂。不并,華山可順利復興。并派,華山也可吞得下其他四派。只是怕日后另外四派會生反復罷了,不并或為上策。

  思畢,岳不群喚起寧中則,二人又叫起泰山的天門道人,衡山的莫大,四人一同前往少林一會恒山三定,欲要在并派之前,先來一個四岳合議。

  滿面通紅,欲念叢生的左冷禪立即以寒冰真氣壓制了體內的躁動,心中疑慮大作。思道:我嵩山派的嵩陽心法也是純陽一道,為何這辟邪劍法的純陽心法竟如此的怪異?陽氣太盛,又哪里是常人所能夠練成的?難怪那林鎮南棄了自家的辟邪劍法,轉修華山派的心法劍術去了。

  哼哼,那岳不群定然也是練之不成,于是想來看看我左冷禪的笑話。哼,我左冷禪能轉陽為陰,逆練嵩陽心法化作寒冰真氣,區區辟邪劍法,我亦定能逆練成功。不過…

  明日就是新的一場正魔大戰了,今夜就先把恒山三定這三個老賊尼解決吧。免得她們再壞自已的好事!如此,就僅剩華山一派了,岳不群,江湖有你,吾道不孤也!

  兩道人影在少林寺中急竄,面對空空蕩蕩的武林第一大派少林寺中的詭異場景,叫這兩個老江湖也免不了一陣陣的心慌?難道是少林派早知自已二人要來,于是撤離眾多武功低微的和尚,專門埋伏高手圍殺自已二人?

  哼哼,縱是少林派的方字輩三十六大高僧齊上,自已二人又何足懼哉。

  突然,后殿廂房中一盞昏暗的燈光透過紗窗,隱隱的照射出來,光亮了一小塊地方。一陣陣低沉的念經聲,在這寂靜的寺中無比的清晰。

  少林寺中還有人,兩人相視一眼,面露喜意,只要擒住了此人,此行之事當可有了目標了。

  兩人靜悄悄的掠至廂房左近,輕輕的走近門旁,傾聽房中的聲音,只聽是三個不同的聲音發出,而且還是老尼姑?

  兩人再度驚愕的相視一眼,少林寺中不見滿寺的僧眾,卻只聞三個念經的老尼姑,怎生如此的古怪?

  為首之人眼中利芒一閃,古怪便古怪,強擒一個就是。另外兩個,殺了便罷。思畢,抬手敲了敲門。

  響聲一起,念經之聲頓止,廂房內立即傳出一個老尼的聲音喜道:“哈哈,我三人等你多時了,你總算提前到來,不負我三人的一片苦心。”

  一個腳步聲響,一名女尼起身前來開門,門栓響動,兩扇門扉“吱呀”一聲輕響大開,不等開門之人看清來者是誰,門外二人的為首者已抬起手掌,一掌狠狠的擊在了開門女尼的前胸。

  洶涌的內勁一經催使,開門的女尼立時一聲不吭,撲倒在地,而嘴角卻還隱隱見笑。兩道黑影疾撲入房,分別對上了一名女尼。

  “什么人?”廂房內的兩名女尼大驚失色。這二人身手之高,手法之快,身形之速遠超兩名女尼的見聞。加上毫無防備之意,不過一招,就被來者二人生擒住。

  兩名老尼姑這才看清來者是誰,為首之人身材甚高,一頭黑發,穿的是一襲青衫,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更無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如剛從墳墓中出來的僵尸一般。另一人則容貌清癯,頦下疏疏朗朗一叢短短的花白胡須,一臉笑容可掬的模樣。

  為首之人冷冷的說道:“你們是哪個庵堂的女尼?為什么留在少林寺中?少林派的和尚呢?都去哪里了?”

  為首的老尼深深的看了一眼撲倒在的師妹,心中傷痛之極,另一老尼卻恨聲罵道:“你們又是什么邪魔歪道?還沒進門就先殺我師妹,又制住我師姐妹。欲要問話,先報上名來?”

  “老夫任我行。”那人反手一掌,又重重的擊在那出聲喝罵的老尼胸口。那名老尼姑渾身一震,似是受到重創,似是不敢相信,整個人也軟倒在地。

  任我行冷冷地說道:“就只剩你一人了,可愿意說了吧?”

  僅剩的老尼心中悲痛萬分,恨意綿綿,但卻不得不出聲說道:“原來是任先生當面,貧尼恒山派定閑。”

  “哦?你就是定閑?”任我行有些吃驚,問道:“你為何在這少林寺中?”

  定閑答道:“令媛任大小姐為華山令狐少俠而自投少林寺中囚禁,令狐少俠對我恒山有恩,我師姐妹三人于是特意先來少林一步,肯請少林方證大師放得任大小姐,以免令狐少俠所率的數千江湖左道豪雄沖撞了少林這千年古剎。”

  任我行面露古怪之意,問道:“老夫女兒已被放走了?那少林寺僧眾呢?”

  定閑答道:“任大小姐已于前日就被放下山了,只是不知何故,令狐少俠與數千左道豪雄依舊直朝嵩山少林而來。方證大師不欲與他們直面沖突,于是特意率眾棄寺暫避,只留貧尼三人在此勸退令狐少俠與數千左道豪雄。”

  任我行老于事故,心機深徹如海,不過一會,就明了了方證和尚的心思,不由啞然失笑。至于令狐沖等數千的行動依舊,想來是任盈盈并未前往彼處的原故。

  那任盈盈的下落何在?

  任我行想了想少林派若是有事,那么于誰人最為有利?不多時,立即把眼光投向了嵩山太室山的峻極峰而去。

  只是面對被自已所殺的恒山二定與僅存的定閑師太,任我行縱算狠辣無情之人,也不禁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恒山三定是為救自已的女兒而來,而自已卻殺了她們其中兩個。

  任我行毫無表情的說道:“此番雖是老夫錯手殺了定靜與定逸兩位師太。不過你五岳劍派與我神教之間相互殘殺也屬常事,雖是錯手,我亦不會后悔半分。因為你此番并不是專為救老夫女兒而來,只是為了少林派與令狐沖之間不要沖突罷了,所以老夫用不著承你恒山派的半點情份。你日后若是想要報仇,老夫接著就是。今夜就暫且饒你一命好了。”

  說罷,與向問天轉身就走了。

  岳不群四人恰好來到附近,眼見從廂房中鉆出兩個男人,不由一驚,慌忙伏下身子,靜觀其變。只見那兩個男人很快的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身手之速,絕非尋常的一流高手。

  四人面面相覷,思量著那兩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恒山三定的廂房之中。岳不群似乎想起了誰來,不過卻沒有出聲。

  等了片該后,不見廂房之中有動靜發出,四人正欲前往一探,岳不群無意間卻見后方有一道黑影急速的飛掠而來,慌忙又將三人拉住靜伏不動。

  只見那道黑影站在后殿頂上頓了一頓,立即飛身撲下。進門就是一聲輕咦,入門后又是一聲輕咦,再是一聲輕哼。三聲過后,那道黑影便馬不停蹄的快速退出,轉身就朝黑暗之中隱去。

  “是左冷禪。”莫大低聲呼道。

  天門道人也凝重的點點頭,問道:“那先前兩人是誰?”

  寧中則不能肯定的說道:“瞧著背影有些面熟,似是在哪里見過?”

  岳不群淡淡的說道:“那是任我行,另一個想來是向問天!”

  “啊?是他們?那…那恒山三定豈不是…”

  話音未落,三人急朝廂房撲去,岳不群緊隨之后,但同時心中卻越發的糊涂起來。今夜來了三波人馬,差不多都在同一時段,有前有后,可原著中的恒山二定倒底又是誰人先到殺的?

  “師兄快來,定閑師太還有一口氣在!”

  岳不群急步上前探查,定閑師太心房被針刺中,不過卻偏了一偏,整個人已昏迷了過去。看來這一針是左冷禪所刺的了。

  他不知先來一步的人是誰,但一定武功絕高,不然不會輕易殺死恒山二定,還制住武功頗高的定閑師太。加之又不知先來那人還會不會回來,所以才在匆忙之中一針刺偏,不及檢查就匆匆跑掉了。

  “天門道兄,莫師兄,你們二人在外守著,師妹,你留下來幫我醫治定閑師太。師太,趟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岳某得罪了。”

  說完,岳不群將定閑師太抱上廂房中的木榻,取出一向隨身攜帶的手術器械,又讓寧中則手握兩枚夜明珠照明,在她面前展示了一番精湛的外科手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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