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場中只余下一個岳不群還沒有一展身手,闖一闖這三關了。不過這三關本來就是專門為殺他之人而設的,岳不群闖與不闖都沒多大的關系。
不過中年儒士卻走到岳不群身旁低聲笑道:“時光已不早了,快些出場去吧!且看岳先生的手段,倒底該如何的去鎮懾住他們。”
岳不群聞言有些恍然,原來這中年儒生剛才所施展的“漫天花雨”暗器手法,卻是為了鎮懾他人之用。以他的暗器手法就如同后世的機槍一般,再加上他高明的輕功身法及深厚的內功修為,世上能躲過他暗器的可謂少之又少。只要暗器數量足夠,在場九成九的人物,只怕都會被他一人給包圓了。
此人是來襄助自已的!岳不群心中頓時有底了。
岳不群微微一笑,緩步出場,抱拳一揖,朗聲說道:“在下岳不群獻丑了。”余音未絕,雙臂突然一抖,全身筆直而起,直升到三丈余高,這才借著下落之勢,雙腳一分,站立在竹竿橫立的草莖之左右。
岳不群也不落地,而是接著一拍后背的重劍劍鞘,七十二斤的重劍猛然飛起。岳不群伸手接住后,竟然就在竹竿草莖之上舞起劍來。在諸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下,岳不群將將舞完一套入門的《華山劍法》,這才縱身而下。
中年儒生猛然一聲暴喝聲響起,大叫道:“古有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今有君子劍岳先生獨立草莖舞重劍,簡直是嘆為觀止,窮書生實在是服了。”
縱是一旁適意靜觀的東方不敗與張元斌,也是眉頭緊皺,臉色難看之極。原以為岳不群這是自投羅網,卻萬沒想到他這是藝高人膽大。有如此絕世獨立的輕功身法,他又懼何人能夠殺得了他!
岳不群翻身落地,重劍歸鞘,輕松的來到木桶之前,突然左足一踏,木桶之中頓時濺起了一道水箭,右掌輕揮,水箭立即一分為三,直向桌上的三只空酒杯射去,眨眼間杯中水滿,地上桌上不撒半滴。
中年儒生更是歡喜的拍手,大笑道:“好一招隔桶引水式,一氣化三清,華山氣功的運勁之妙,果真名不虛傳。”
岳不群待他說完,接著左手一招,一塊圓滾滾的河卵石頓時入手,翻掌之間又破空飛出,直擊桌上的酒杯,輕響過處,卵石片片碎落灑開,那酒杯卻安然的置在桌上完好無損。
場中群豪個個看的心頭震動不已,如此了不得的一流頂尖大高手,自已等人真的能夠成功圍殺他嗎?
岳不群這時縱身—躍,落入場中,拱手說道:“眾所周知,岳某與天下會諸位兄弟押解這三十萬石糧食,乃是為解救遭至旱魔之厄,受困饑荒之中的陜西三百萬百姓而來。諸位三省的綠林英雄,算來你們亦是生長于廝的好漢子,岳某不求你們會大發善心,慷慨賑濟百姓。但求你們莫要在此水深火熱之際乘火打劫好么?不然數以千、萬計的百姓因之喪命,你們又于心何忍?”
接著,岳不群又語氣沉冷的說道:“蒙古人再好,那也是外人。大明再差,那也是我漢人同胞。諸位英雄若能放棄此次劫糧之舉,日后但有所需,無論錢物,岳某皆可一力應之。若是諸位英雄死心踏地也要反叛大明,追隨蒙古人,要與岳某過不去,岳某今日說不得就要大開殺戒。事后諸位那就莫怪岳不群言之不預了…”
岳不群目光灼灼的掃視當場,三百余人個個都心虛氣短,絲毫不敢仰視。也不知他們是被岳不群的大義說服,還是被岳不群的武功所鎮怖,反正無人膽敢瞧向他一眼。
原英發見后心下愈怒,一群無膽的匪類,自已羞與他們為伍。于是站了出來叫道:“原某適才瞧岳兄的手段,總感覺有些虛妄,兄弟于是想先向岳兄挑戰一番!”
岳不群冷笑道:“好極!好極!兄弟也正想領教閣下的武功!”
對這種死心踏地的二韃子漢奸,就別談什么道義了,殺之最好。
原英發緩步向場中走來,岳不群一側身,迎了上去,高聲說道:“這位原兄是想動兵刃呢?還是較量拳掌?”
原英發暗中死守門戶,應道:“任憑尊意,兄弟無不從命。”
岳不群說道:“如以岳某之意,華山派向以劍術為尊,拳掌功夫一般,岳某的拳掌功夫僅能自保而已。聽聞原兄擅長鷹爪功,那就咱們就先比鷹爪功,如果難分勝負,再以兵刃相搏。”
“好,聽憑…”話音未落,原英發忽的欺身而進,一招“南天鷹飛”當胸直爪過去。
岳不群看他說打就打,余音未絕,爪已遞到,不禁心頭大怒,冷笑一聲,橫臂出爪,一招鷹蛇生死搏“金雕撲云”,默運功力,硬封原英發的爪勢。
面對擁有大派掌門實力,一流上品武功的原英發,岳不群欲要立威,那就必需速戰速決了。右爪下擊不變,左爪緊隨擊出,橫里一招“吞云翻霧”,疾抓左脅。
原英發腳踏飛絮步,側身斜讓,避開了岳不群的左爪。大喝一聲,右爪又加至十成的勁力,去勢也疾速不少。但聞轟然一震,雙方鐵爪接實。岳不群功力深厚,因有所保留藏拙,因此雙雙都被震的退了一大步。
岳不群呼吸之間就回過神來,雙爪合擊,一招“雙龍搶珠”,疾擊對方的頭顱,右腳同時飛起一招“豹尾腳”,直踢其小腹,進擊之間,兩招迅猛絕輪的攻勢,一齊出手。
原英發則心頭微生凜異,暗道:“此人名號君子劍,怎得如此神勇,實是聞名不如見面,剛才那一招硬拼,勢均力敵,他的功力并不高過于我,怎生連真氣也不調息,竟又這等猛沖而上。他果真悍不怕死嗎?”
原英發停了一停,岳不群的雙爪右腳已同時攻到。等他再想閃避之時,時間上已來不及了,只得雙爪平胸爪出,向左右一分,一招“分定陰陽”,又硬接岳不群的一招“雙龍搶珠”,右退平掃而出,猛擊岳不群踢來的右腳。
但聞轟然連聲,四爪兩腳同時接實。
諸豪見這兩人的功力相差不大,一出手就是兩招硬拼,只看得全場中個個心頭大震,暗道:“這等不顧生死的蠻打硬拼,實是平生少見之事…”
巴布亦卻是想到了,岳不群自稱拙于拳掌,但他的爪上功夫就與原英發相差不太了,以已之短攻敵所長…那他最強的劍術修為又該當如何?
但聞暴響聲后,悶哼同時響起,場中兩人各自向后退了三步。連續兩招的硬拼硬打,使原英發都有點真氣不繼,同時亦感到血氣翻浮,立時疑神運氣調息,
卻見岳不群一語不發的重又疾沖而上。左手一爪,當胸抓去。看他這不顧生死重又疾沖而上的氣勢,大大的出乎原英發的意外。
在他的感覺之中,岳不群擊的指爪勁道,并不強過自己,連續兩招硬拼之后,他都覺已無再戰之能,是以想到岳不群決無勁力再行搶攻之勢。那知事實大出了他意料之外,待他驚覺之時,岳不群的爪勢已到前胸。
他在功力后繼乏力,已不似平時那般的靈活,閃避之勢略緩,前胸已被岳不群疾擊而來的右爪抓住,登時覺著前胸肋骨如受巨鷹的一抓,骨斷筋折,雙足再也站立不穩,張口噴出了一股鮮血。
岳不群一擊成功,不由冷笑一聲,道:“看來太行鷹飛原英發,也不過如此而已,竟然難以接得住在下三…”
話語還未說完,突聞原英發大喝一聲,一掌疾劈過來。這一掌發難突然,來勢又迅快絕侖,岳不群本能讓開,但為了藏拙,終究沒有讓開,硬吃了原英發一掌,生生被劈中了左肩。幸好有銀鞍照白馬的卸力功夫,雖覺肩骨一陣劇疼,但好歹無事。不過身軀卻連搖數搖,急運功力將自已的臉龐逼得雪白。
原英發一掌擊出之后,突然身子一陣晃動,又噴出一口鮮血,腳步踉蹌,身子搖搖欲倒。綠林諸豪盡皆清楚,他這是運用了什么秘術突然回光返照,此時效力一過,自然傷上加傷了。
然而他極力的想穩住身子,不使摔倒地上。是以如同醉酒一般,不停的移動雙足,想穩住重心。但他終究無法如愿,在移動數步之后,終于撲嗵一聲,摔倒在地上。
這時,只要岳不群隨便出手一擊,立時可以把原英發擊斃于爪下,但他卻如木刻泥塑一般的站著一動不動,不知在愣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