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練劍定氣

　　“容妹現在還小，心思不定，對于男女之間的情事尚不明確，恐有變數。而且她平素常在家中，沒見過什么世面，所見的男子更是少之又少，因此才衷情于我。這樣吧，嚴老爺，再等上兩、三年時間，等容妹再年長一些，世面再多見識一些，如果到那時，容妹還對我念念不忘的話，我必給容妹一個交待。您看如何？”

　　最終，岳不群還是憐惜嚴玉容年幼，給了嚴氏這么一個答復，希望嚴玉容對自已的感情日后會有些變化。如果不變，娶一個深愛自已的女人，也是人之大幸。

　　嚴添富想了想后，點頭贊同道：“岳少俠深思熟慮，為容兒之事考慮周詳。如此既給了容兒一個念想，又能讓我等從容安排，嚴某佩服。”

　　又商談了一陣之后，二人這才分別離去。此時尚早，岳不群于是來到后院準備練會劍法。剛剛來到后院，就見一靜一慧二女尼持劍在后院守護。

　　“岳少俠。”二女尼豎掌向岳不群打了個招呼。

　　岳不群含笑道：“兩位小師太怎么還不休息？”

　　“家師擔心青城派弟子還未現身，又恐巴山堂與神女峰再有高手前來，所以命小尼妥加巡視。”

　　“還是你們認真細心一些，不過青城弟子不久前已被我趕走了，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想必不會再回來了。”

　　二女尼相視一眼，佩服的說道：“少俠武功高強，連退三方人馬，我等佩服。”

　　岳不群連連擺手道：“我這三腳貓的功夫能算什么，都是打著華山派的名頭狐假虎威罷了。被你們說的，都快無地自容了。你們忙，我暫時回房去，若是有事，請盡管尋我。”

　　年紀青青的當尼姑，怎么感覺都不得勁，就是普通聊天也沒意思。

　　回房后，就在房中練起劍來。一連與人戰過幾場，雖然沒有碰到勢均力敵的對手，而琴魔仙子燕心婷的武功又太高，不是一合之敵，但這劍法還是有所成長。比起初下山時，已經強太多了。

　　岳不群想了想后，自已這劍法的根底已然不錯了，至少已有七、八成爐火純青的水誰。剩下的兩、三層火候，沒有強大的天份與機緣的話，是很難練到登峰造極，領悟到真髓的。

　　劍法還想要有所增強，除了加強基本功的訓練外，就是學習更多高明的劍法了。此時還在外頭沒有回山，無人可以教授新的本派劍招。或者可以試著學習獨孤求敗那種求變破招的用劍方式。

　　華山劍宗的劍法除了一味講究狠辣、巧變及險中求勝之外，還有就是風清揚所說的活用劍術。如何活用法？就是將一套完整的連續性攻擊劍法拆成一招、半招的，再通過自已臨時增加出劍和腳步方位的動作，將不連續的劍招連貫起來。

　　這個要求說來簡單，但是若對基本劍招不夠熟練，或者自已臨時所增加的動作真的太過多余的話，反而會使劍招與劍招之間的聯系產生巨大的破綻，從而被人所利用反敗。

　　不過這種思路還是正確的，就如數學之中的數字密碼排列一樣，傳統的連續攻擊劍法是死板的123456或654321，使完一遍，再使一遍。活用劍法就是264351、634215等之類。如此排列法，可讓只有數十招的劍法開方，突變成數千招。從而令對手猜測不到下一招劍法是什么，縱然對手掌握有自家劍法的破招，卻也無從破起。

　　活用劍法的秘決就是一個“變”字，怎樣令自已臨時增加的動作不多余，破綻不被對手所利用，就需一個“巧”字。

　　只要弄懂弄通了“巧變”二字，劍招使得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縱然不知獨孤九劍的那九種觀敵破綻絕竅，卻也能達到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岳不群當下提起長劍左削右劈，心中半點不去想以往所學過的劍招，像也好，不像也好，只是隨意揮灑。一套六十四招的華山劍法磕磕碰碰，卻怎么也連貫不起來。

　　想了想后，岳不群先挑選出白云出岫、有鳳來儀、天紳倒懸、白虹貫日、蒼松迎客、金雁橫空、鐘鼓齊鳴、蕭史乘龍、截劍式、截手式等十招容易竄聯的招式，通過各種排列變化之后，終于變成了近百招任意竄聯的招式。

　　緊接著又增加十招新的招式，有時突然就卡住了，有時候又使得十分順手，心中不禁暗暗歡喜起來。串得簡單巧妙的也罷，笨拙艱難的也罷，不過想要融為一體，其間沒有起迄轉折的刻畫痕跡可尋，那可就十分為難了。一夜的時間匆匆就過去了，岳不群也不過只竄聯出四、五百招新的使用方法。

　　一夜未睡，岳不群也未感覺到困乏。此時就如少時看到好玩的游戲一般，興致來了，什么吃飯喝水跟睡覺都忘了。直到嚴玉容前來相請，岳不群才匆匆吃了些飯食，緊接著又回到客房中練起劍來。

　　一連三日，岳不群外事不聞，只是一心苦思劍法。幸好沒有敵人再來，少吃不睡的岳不群幾乎到了一個人體困乏的極點了，終于在最后的時刻，被岳不群將六十四招劍法竄聯出兩千三百余招的新招來。從此再新增一招都是艱難。不，這不叫新招，而是叫新的組合技法。

　　此時的岳不群再也堅持不住了，拋下長劍，轉身就爬伏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這一睡睡得天昏地暗，鼻鼾地動山搖。一直睡了一天一夜，這才悠悠醒轉過來。

　　但是雙目從無焦之狀漸漸清醒時，岳不群卻突然驚叫起來。因為費了自已三天才竄聯出來的新招，居然一覺之后又忘得一干二凈了。惶急之下，直敲腦袋，又連忙起身穿衣，就要繼續重新再練。

　　直到撥出長劍，隨意的使上幾招之后，岳不群這才恍然失笑起來。忘記好忘記好啊，無招的境界不正是忘記后的隨心所欲嘛。剛剛使的幾招劍法，不正好就是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的境界嘛。

　　岳不群感覺自已的劍道修為增強了將近一倍有余，原本登堂入室的二流水平，現在可稱爐火純青的一流宗師了。雖然只是一門華山劍法爐火純青。但不久的將來，其他的劍法亦會隨之而增強。

　　想起這三天時間的苦思，一門心思撲在劍法上面，就連長期一子一午兩個時辰的固定練氣時間都忘了。看來這劍宗的用劍方法還真的有毒，與氣宗的靜、空、自然思想大為相異。

　　岳不群不禁有些遲疑起來，劍宗的劍法再活，那也有其盡頭。獨孤九劍再強，那也是獨孤求敗三十余歲前的劍法。獨孤九劍最后一招是破氣式，便知氣功在獨孤求敗眼中的地位了。

　　何為劍魔？就是太過注重劍法的變化和破招，練劍練得已經入了魔。如果獨孤求敗當年堪不破一個“劍”字，也就沒有他的重劍、木劍及無劍三種境界了。劍冢之所以沒有獨孤九劍的存在，便是獨孤九劍以然被劍魔所拋棄了。

　　此時自已的劍法修為自保有余，倒也無需再度像這幾天這般重視劍術修為，還是對氣功心法更加注重一些為好。內家功夫最是磨人心性，只沉迷于劍術的各種變招巧式，遲早會對修練內功有極大的防礙。這點不得不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