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朝濱達成協議,袁燦還沒來得及收拾李宏利,興旺那邊便出事了。
出事的是楊澤森。
晚上楊澤森回家的時候,在樓道口被人伏擊了。
送到醫院的時候,確診為左右兩條小腿骨折,胸前肋骨斷了兩根。
袁燦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著楊澤森吊著兩條腿躺在病床上,臉色陰沉的能滴水。
“姓李的干的?”
楊澤森沒說話,強忍著痛道:“有煙嗎?給我來一支。”
袁燦皺了皺眉,“你肋骨斷了,還是別抽了。”
“止痛的,來一支吧。”
袁燦沒再多說,遞了根煙過去。
楊澤森點燃煙吸了一口,感覺胸口都沒那么痛了,這才道:“算了,姓李的該出的氣也出了,再鬧下去沒必要。”
“那就吃下這個虧?”
袁燦心頭火氣直冒,倒不是針對楊澤森,而是李宏利那個混蛋。
現在他才確定去學校問自己情況的肯定是李宏利,那家伙這段時間消停肯定是為了對付自己。
大概讓李宏利沒想到的是袁燦一直很小心,學校里也沒人知道自己住哪。
再加上這幾天趙奕他們一直跟著,李宏利想下手都沒機會。
既然找不到袁燦,那楊澤森自然就成了替罪羊,楊澤森這是替自己受過,袁燦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更何況才花了十萬打點好了宋朝濱,這時候說算了,十萬豈不是白花了。
楊澤森見袁燦這幅模樣就知道他不準備善了,又道:“是不是姓李的做的也說不準,也許是別人也不一定。”
興旺這一年來迅速擴張,得罪了的人也不在少數,同行嫉妒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說是這么說,楊澤森心里卻認定了十有是李宏利。
昨晚圍毆他的三個人下手可真夠狠的,要不是小區保安及時趕到,打死他都有可能。
同行下手沒這么黑,也就李宏利這種混混無所顧忌。
不過這話楊澤森不想說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虧都已經吃了,再糾纏下去搞不好麻煩更大。
袁燦沒吭聲,又問道:“警察怎么說?”
“老小區,沒監控,加上天黑,我也沒看清他們的樣子,大概是查不出來了。”
袁燦暗罵一聲,不過這事找宋朝濱也沒用。
就算他知道是李宏利干的,可沒證據,宋朝濱也不會出死力幫他查。
真要說起來,宋朝濱恐怕巴不得眼不見為凈,不干活收錢多爽。
至于袁燦這邊怎么找回場子,宋朝濱大概也不會管,反正兩頭收錢,只要不青天白日的械斗,其他小事他能壓得下去。
心里火氣大的厲害,袁燦很想打個電話質問一下宋朝濱。
不過那老東西頂多敷衍自己幾句,想讓他出力,這家伙肯定不愿意。
長呼一口氣,袁燦想了想卻是給林慧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傳來的卻是葉菲菲的聲音。
袁燦微微皺眉,問道:“林慧呢?”
葉菲菲聲音顯得有些疲憊,這次也沒和袁燦頂,直接道:“慧慧出了點事,頭上縫了五針,在我這休息呢。”
“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慧慧回去的時候…”
葉菲菲簡單說了一下過程,林慧是回天河的時候出事的。
兩個戴著頭罩的男的,見到林慧直接拽著她頭發就往外走,好在天河的保安還算給力,十幾個拿著橡膠棍的保安看到監控沖了過來,那兩個人直接被嚇跑了。
林慧沒受太大的傷,不過拖拽過程中頭皮撕裂了一道口子,在校醫院縫了五針便被葉菲菲接走了。
掛斷電話,袁燦狠狠一錘砸在柜子上!
就知道李宏利這混蛋不會息事寧人,果然被他料中了。
原本袁燦也準備先下手為強,沒想到剛搞定了宋朝濱,李宏利就下手了。
而且這家伙下手真夠黑的,看樣子可不是揍一頓就算了,這是要往死里整的節奏。
袁燦敢保證,要是自己沒防備,弄不好李宏利真敢要了自己的命。
反正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要人命的事也不是沒干過。
強拆有多黑袁燦在網上沒少看過,甚至他還親眼見過一次。
直接將大活人埋在房子里的事他們都敢做,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的。
袁燦一直堅信這世道沒那么黑,可現在李宏利給他好好上了一課,世道就是這么黑!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只是因為和你不在一個圈子里罷了。
心里下定了決心,袁燦安撫了楊澤森幾句,沒再說報復的話,等楊澤森睡著了便轉身出了醫院。
龍湖辦公室。
程練利有些忐忑地看著袁燦,不知道袁燦單獨找他談什么。
要說他們四個人當中,趙奕和鄭龍這幾天被袁燦帶在身邊,關系可能親近一些,程練利和袁燦幾乎沒怎么接觸過。
袁燦一直在抽煙,過了好一會才問道:“老程,缺錢嗎?”
程練利不知道袁燦什么意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你去年剛結婚,今年孩子又剛出生,家里還有一個生病的老母親,老婆在家帶孩子,這日子過的難不難?”
“難!”
程練利咬牙說了一聲,要是不難,他何必跟著袁燦干這種事。
“知道難就好,這年頭活下去都難。”袁燦又點燃一支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過了許久,袁燦又道:“你說我要是讓你去坐三年牢,多少錢你能答應?”
程練利臉色一變,半晌都沒吭聲。
“五萬?”
程練利還是沒說話。
袁燦也不急,緩緩道:“十萬?”
程練利咽了咽口水,十萬,要是不在袁燦這,他干保安要干幾十年才能有這個錢。
“十萬,加一套山城的房子怎么樣?”
程練利撐不住了,悶聲道:“袁總要我做什么?”
“簡單,把李宏利弄殘了,一輩子下不了床的那種。”袁燦吐了個煙圈,淡淡道:“理由都給你找好了,李宏利強拆你們家房子,你一時大意,失殘了他。”
“真要打死也沒事,過失殺人判刑三到七年,我找人安排一下,打死了最多也就判個四五年。當然,打死了我給你二十萬!”
袁燦說的坦然,程練利聽的卻是口干舌燥。
這是讓他殺人?
煙霧繚繞中,程練利緊張的汗水滴答滴答往下落。
許久才道:“為什么找我?”
“你們四個當中,你最缺錢。”
袁燦話說的干脆,就是因為缺錢,所以才找上了他。
也因為家庭拖累,就算程練利想反悔也不敢,因為他孩子還小,還有一個患病的母親。
要是程練利進去了,又扛不住招了,沒了袁燦的資助,他留在外面的一家五口恐怕得餓死。
程練利也不蠢,馬上明白了袁燦的意思,沙啞著嗓子問道:“安排我跑路不行嗎?”
“那你就得躲一輩子,還不如去自首,一兩年就出來了。”袁燦自然也考慮過讓人跑路,不過那就是污點。
不追究還好,要是警局那邊追究下去,指不定拖他下水。
還不如剛開始就直接扛下來,過失傷人,自首,再加上宋朝濱吃了他十萬…
這么多優勢在,判個三年就頂天了。
也就幾十萬的事,他干嘛要讓人跑路,為自己以后埋下大麻煩。
辦公室又安靜了下來,只聽到程練利擦汗的聲音。
過了好長時間,程練利才咬牙道:“我干了!不過錢和房子要馬上給!”
“成交!”
煙霧中,袁燦的臉色不斷變幻。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是他心狠,是李宏利太毒,他也只是為了自保。
然后又想到,人不狠不立足,想穩穩當當的做生意,不狠一點沒人怕你。
想了許多,最后袁燦滿臉頹然,說來說去只因為他惜命,李宏利就是個瘋子,他不想和他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