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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天外來客

  黑夜悄悄降臨,明月高掛在南天。

  皇都以南三十公里的一座名為芙蓉小鎮的小鎮上,今晚卻雞飛狗跳。

  因為小鎮首富——那家用灰色墻壁籠罩起來的萬福洗染廠的廠長,她前妻為她剩下的女兒,被一只白狼抓走了。

  周邊的街坊看到,那只白毛狼似乎并沒有到能夠化形地步,所以并非是狼妖,也并不像是什么妖獸,其體型和尋常的狼差不多大,但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只貌似很普通的畜生,卻撞開了廠長家的大別院金屬大門,而后駝著廠長女兒一路往南跑進了深山。

  “我的女兒啊!救救我的女兒!”

  廠長大肚便便,油光滿面,和他那貌美如花,比他年輕了至少三十歲的二婚老婆在大街上哭得稀里嘩啦,“誰找回了我女兒,我給她二十萬!”

  雖然有好心人,但是看熱鬧的人占大多數,不過在這高價下,小鎮的人們紛紛放棄了晚間的休息,打著手電筒,呼叫了進駐在小鎮上的巡檢司,本來已經下班的司員們不得不緊急出動他們的飛馬,伙同著鄉親們成群結隊朝著小鎮外面探索。

  呼喊聲和探尋的隊伍朝著外面不斷地朝著外面黑漆漆的森林發散,手電筒發出的光芒像是刀具般把黑夜肆意的切割,揮舞在這片包裹了小鎮的森林與山水之間,然而根本找不到狼和人的痕跡。

  在一片距離小鎮有五六公里遠的長滿了桃花的山林之中,這位正在被小鎮上的人們四處尋找的少女,正背著灰色背包,穿著一身運動裝,騎跨在這只雄壯的白毛狼的后背上,任由白狼帶著她在山間飛馳。

  山林崎嶇,路程顛簸難受,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遠門的她,臉上竟是興奮。

  她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的逃亡,沒有半點是被抓走的跡象。

  “我們自由了!我們自由了!阿白!我們自由了!”

  被她稱之為阿白的這只小狼也歡騰地張開了狼口。

  一狼一女,穿行在黑暗的山林,踏碎細雨拍打后的山林碎葉,奔向他們熱愛的南方。

  而他們一路奔跑,兩個小時之后,終于來到了流水潺潺,滿江月光的渭河邊。

  女孩拿出了她前幾日籌備逃跑時買的智能手機,偷偷辦的電話卡是一張黑卡,不需要身份注冊,也沒人知道她的號碼,所以不用擔心被跟蹤。

  手機的光芒把臉龐照得如鬼蒼白,這荒山野嶺中她卻神采奕奕,手機上面地圖顯示,他們已經距離芙蓉小鎮一百公里,自己的家人們,已經沒有可能再追到自己。

  “阿白,喝水吧,休息一會,他們追不到我們了。”

  白狼疲憊地喘著重氣,搖搖大腦袋,拖載著它三年前無意在山林中相遇,然后便締結了跨越種族的情感的女主人,來到了水流顫顫的渭河邊。

  粗糙的腳掌足以應對濕滑的河床,阿白穩穩地站在光滑的沙石江邊,埋下頭喝著冰涼的江水。

  這位相貌普通,但是滿眼都是朝氣的女孩兒也翻身下了狼背,卷起了衣袖和褲腿,開心地踩著江邊淺水,捧起水來咕咚咚地咽下。

  “休息一會。”

  女孩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理應還在讀高中,身上也有股普通高中學生的氣息。她很清楚,自己今天踏上了這條路后,從此以后她都不能再繼續學生生涯了。

  她就著潮濕的地面坐下,打開背包的第一格層,這一格層里裝的是她偷走的首飾,全是珠光寶氣的耳環戒指和項鏈。

  想到常常對自己丟白眼,在自己爸爸面前又裝出一副無辜模樣的后媽,她沒有半點負罪感,甚至想象出那賤女人知道自己偷走了她最昂貴那堆首飾之后發瘋的模樣,她咯吱吱地樂了起來。

  而再想起那賤女人每一次裝模作樣痛哭流涕時候,自己那腦滿肥腸的爸爸油膩的心疼模樣,以及冤枉自己欺負后媽的嘴臉,女孩兒頓時憎惡地咬牙切齒起來。

  “我爸就是個狼心狗肺!我媽才死了幾年,她就娶了這么個狐貍精!阿白,我親眼看到過她露出一截狐貍尾巴,我爸死活不相信她是狐貍精,還說我是吃醋!我吃他奶奶的醋!”

  “呸——不能辱罵奶奶,但是奶奶這么好,怎么就生了個這么沒眼睛的兒子?!”

  “那狐貍精私底下虐待我,偷偷燒我作業,偷偷給我下絆子,讓全班同學都知道媽媽去世了,讓全班同學都嘲笑我!每次還做出一副她受了我多大委屈的樣子!我爸這個畜生,還說是我自己的問題?!”

  “阿白,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爸就是腦子全部正在下半身了!”

  空無一人的荒野中,女孩兒越說越氣,越是小拳頭便憤怒地把身邊的石頭丟進寬闊的大江中,濺射起來一尾尾清冷的浪花。

  “吳躍升,你個豬腦子,從此就當你沒我這個女兒!柳月,你個狐貍精!我咒你不得好死!勾引我爸!老娘玩不過你,不跟你玩了!”

  空無一人的江邊山野,寬闊寧靜的江水把她的話音都吞入了江腹中,沒有半點回聲。

  嘶吼幾聲,女孩的臉上就涌出了兩行清冷,嗚嗚痛哭了起來。

  阿白見狀,毛絨絨的腦袋蹭了過來,在主人的懷中拱了拱,也嗚嗚嗚地叫著,用它的方式,安慰著自己小主人。

  女孩緊緊的抱住了阿白的狼頭,腦袋貼在它脖頸處溫暖柔軟的白毛上,合上了雙眸,淚水便沾濕了白色的毛發。

  媽媽去世后,女孩兒的家中便走入了這樣一位狐貍精,而原本和睦的家庭一切就都改變了。

  爸爸被迷得神魂顛倒,什么事情都倒向那個女人,自己在家中飽受委屈,成績也一落千丈,而已經被迷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父親也失去了辨別是非的能力。

  慶幸自己三年前一次受了狐貍精的委屈后翻墻出去玩耍,碰到了阿白,而仿佛擁有靈性的他給了自己生命最后的溫暖。

  它會在自己難受的時候拖載自己游山玩水;

  會把自己發現的野果收集起來,每周和她見面的時候送給自己;

  會把自己發現的每一個有趣的玩意兒都送給她;

  甚至在她決心遠離這么已經沒有了任何念想的家庭時,愿意陪她一起奔赴完全未知的南方…

  最疼愛的自己母親已經離開,女孩兒時常會去思考,是不是阿白,就是母親化身而來。

  不知不覺,女孩哭著哭著,便滑入了睡眠當中。

  月牙緩緩上滑,等到女孩兒忽然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時間仿佛都已經來到了凌晨,東邊的天空隱隱約約已經有了淡淡白色,晨光快要籠罩大地。

  女孩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阿白仍然蜷縮在她的面前,把自己的身軀給她當做靠墊。

  晚風吹拂,萬籟寂靜,唯有周圍的柳樹在風中的葉浪聲還有江面的輕濤聲,極度愜意,讓人心安然。

  女孩兒微笑起來,揉著阿白的大腦袋,蜷縮的雙腿都有些發麻,拍著臟兮兮的屁股站起身來,望著江面發呆。

  家里人不可能找得到自己,因為那精蟲上腦的父親甚至都猜不到她要去和她家沒有任何關系的南方。

  這樣就不用著急,等到天亮之后,再叫醒阿白趕路好。

  女孩青春的臉龐上有幾分惘然,這片青山綠水還有未來那茫茫黑暗,要將她吞沒,而她心中的倔強,支撐著她,硬面無論是幸福,還是慘淡的人生。

  南方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金色光線。

  這道光線蘊含著某種強悍而神秘的力量,讓女孩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凝望向了天空。

  光線仿佛是一道相當細微的流星,在這黑暗的穹廬上,好像是一塊巨大黑色幕布上出現的金色絲線,陡然間從南邊的天際線飛過,瞬息之間便幾乎是要蔓延過這面天空。

  而伴隨著這道光線的穿過,這片寧靜的星空,就仿佛是被戰艦掠過的河流,而在劇烈的抖動,地面上這些花草也受到了深深的影響,而在瘋狂地顫動。

  面前江河中有一群鯉魚浮上水面呼吸,也因為這道光線的到來,而畏懼地飛速沉下水底,消失不見。

  女孩兒也從心底深處而生出了畏懼感,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都在變得沉重而酸澀,這種畏懼感來自于其力量上的絕對碾壓,就仿佛是螻蟻面對神龍。

  更加讓她感到驚愕的是,這道保持著超高速行駛的金色的細線驀然凝固在了半空當中。

  停在了自己頭頂正上方。

  絲線如若浪紋般緩緩消散,而其頭端處那細小的金色光點,則開始不斷地變大。

  這變大不是真正變大,而是因為因為光點在不斷地下墜。

  幾秒鐘的時間之后,它便從遙遠的萬里高空墜落到了距離地面幾百米的半空,而它的外形,也借著月光,展露在了女孩兒的視野之中。

  這是一只體型磅礴的金色甲蟲,總共有十三雙腿,散發著金光的甲蟲殼在這茫茫黑夜之中仿佛是一塊會發光的黃金。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輝蕩漾在水中,讓半面江河都如若成了融化的黃金。

  金色甲蟲那顆有些呆慢的腦袋則輕輕地下看,望著自己。它長相極其丑陋,還有一雙碩大的黑色眼睛,仿佛是兩顆頭盔扣在它的腦袋上,而一眼,就讓人靈魂顫栗。

  女孩兒愕然長大了嘴巴,沒有注意到,原本滾滾東南而去的江河,頓時停滯了下來,整個江面,寂靜如鏡。

  甲殼蟲的視線仿佛實質,在落到阿白身上的時候,它身上的毛發頓時根根聳立起來,明明是本性兇狠的狼,卻畏懼地飛速爬起身,躲在了女孩兒的身后。

  天空中的這道身軀太過恐怖,恐怖到它都不敢抬頭去看,在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模樣的前提下,四條腿便不受控制地顫抖。

  “只是普通的狼,但是為什么有這樣的神智?氣息都仿佛是人的氣息,吃過開靈仙草?

  …雙眸中泛著極其輕微的紫光光,黑色的毛皮也變成了白色,體型也比尋常狼大出了十分之一左右,看樣子的確是吃過開靈仙草。”

  甲蟲背后響起來了一道擁有著磁性魅力的男聲,這道男聲里蘊含的不怒而威的強悍氣勢,比起這只甲殼蟲還要恐怖千百倍,把她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凍結了一般,她的大腦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思考,也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做不出任何預先的判斷。

  “不管你是吃了什么仙草,始終是不倫不類的孽畜。”

  男人一聲輕輕的審判話音落下,不需要出手,只是心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念頭,場間的空氣頓時凝固得仿佛鋼鐵,江面上陡然之間多了一道鋒銳的金光。

  女孩的肉眼根本無法看到,只能感受到,這道金光驟然從她的身邊掠過。

  這只她生命中最后的情感寄托,這個世界上最后關心她,也是她最后關心的生靈頭顱,頓時之間被這道光芒所洞穿。

  砰——

  阿白倒在了潮濕的江邊,從前至后貫穿了頭顱的窟窿中,沒有一絲鮮血流出,而它整個頭顱內里,已經一片虛無。

  足足十秒之后,女孩兒的身軀才終于有了轉動的本能,她凝望著身后這讓她腦中瞬間空白并且坍塌的畫面,雙眸痛苦地瞪大,蚯蚓一樣的紅色血絲爬滿了眼球,淚水奪眶而出:

  “阿白!”

  莫驚邪仿佛是尊神明,盤坐在圣金甲蟲的后背,一頭飄然長發輕微擺動,渾身上下滿是昊然正氣。

  即便閉關多年,但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能夠引發無數的膜拜和歡呼。

  已經將要看穿神術大道的雙眼漠然地望著下方幾乎崩潰的少女,并不覺得困惑,反而蹙緊了眉頭。

  “它吃了化靈仙草,開了神智,這樣的智慧將會危害人間。人間正道滄桑,人類,又怎么能心疼這樣的孽畜?女孩兒,迷途知返。”

  旭日漸漸東升,萬丈晨光即將在東邊的天空盛開。

  女孩兒人生最后的寄托,卻在莫驚邪一念之間,灰飛煙滅。

  莫驚邪輕輕地道下了這一句后,這位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天才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之一,玄圣宗的中流砥柱,王朝里的巔峰至尊…身懷無數如鼎沉重名頭的超級存在,沒有任何的停留,騎乘著圣金甲蟲,接著驅趕向他的目的地:

  和玄圣宗那等圣地一天一地的名不見經傳之地——皇都外環,水井灣。

  他的雙眸一片堅定,狂風也吹不動他發絲半點。

  身上的霸氣,和殺氣,讓渭河五十里江水,凝結成冰,寒氣滾滾,三天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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