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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二皇子的命令

  唐紙蹙起了眉頭,已經經歷好幾次的重生,雖然還不至于覺得是家常便飯,但他已經對死而復生的這件事多少有了些麻痹感。

  所以蘇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已經不再是復生本身,而是其他的事情。

  很難想象,強大到蘇妲己這樣活在傳說中的角色,都解決不了,而還需要自己這樣小嘍嘍來解決的問題到底是什么。

  “您到底有什么事情?”

  蘇妲己沉默下來,沒有正面回答,和以前每一次對話時候一樣,冷冷淡淡地說道:“對你來說或許不是什么難事,我后面不會再跟著你,你現在欠我一命了,我需要你幫我做這件事的時候,你務必履行承諾。”

  “你都不告訴我是什么事情,還指望用這種方法來讓我欠你的情?如果我不呢?”

  蘇妲己仍舊平靜地說道:“你不會這樣做的。”

  天生便有著男性無法抵抗的魅力的蘇妲己,卻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以吞噬男性的精元為生的半點狀態,平淡的神色絲毫和性這件事扯不上關系。

  說完,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粉紅色的煙霧重新纏裹上了她的身軀,然后轉瞬之間,包裹住了他們三位。

  這位活了幾千年,讓唐紙摸不清楚頭腦的強大妖靈,和兩個詭異的布娃娃一起,有悄然消散在了場間。

  唐紙更加好奇這只狐貍妖,到底是在打些什么算盤,又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了。

  “還有一件事情,鐘炎已經被柳碎夢殺死了,你要快點回水井灣了,鎮安司的兵馬馬上就會抵達水井灣,你需要解決的麻煩還很多。”

  人雖然消失,但卻留下了一段善意的提醒。

  而話語里的內容,則讓陷入了沉思的中的唐紙不禁一怔,緊跟著回過神來。

  鐘炎,死了?!

  唐紙和今夜每一位得知了這道消息后的王朝人一樣地深深震驚。這時候唐紙才回想起來,鐘炎在院落中和自己說的便是,在殺死了自己之后,他便要去殺死柳碎夢。

  這位德高望重的護法既然決定對自己和柳碎夢下手,那必定做好了萬全之策,可這樣卻沒能夠殺死柳國師?!

  所以最終是,鐘炎不敵柳碎夢而亡?

  自己“死去”的這段時間里,究竟是發生了些什么事情?!

  幾只蚊蟲在自己頭上盤旋,那兩只從小院里便跟隨自己過來的螞蟻,爬上了唐紙的脖頸,在他昊氣微微一震之間,便震落到這片距離它們家鄉無比遙遠的土地上。

  幾只螞蟻在地上迷茫得團團打轉,蘇妲己最后的話音回蕩在唐紙的耳畔,讓唐紙還來不及喘息的的身軀,連忙又爬起了身來,望向了密林遠方,水井灣的方向。

  鐘炎已經死了,那么今夜自己也是和鐘炎目標之一的事情,必然已經泄露,否則鎮安司的人馬也不必急著找到自己。

  而自己明明應該已經死在了鐘炎的手中,那神秘的治愈力量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自己根本沒辦法向世人解釋,自己為什么又活著。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必須在鎮安司來到家中之前,自己也趕回家中。

  鎮安司的一支二十人組成的大部隊疾馳到了皇都森嚴的南門畔。

  南門鎮守的護城軍們也在接受著分散出來的鎮安司司員的調查,詢問著今夜鐘護法出城門時的細節,城墻畔的監控術器內里記錄下來的圖像也已經傳輸向了鎮安司。人雖然已經死去,且喪禮不會大辦,但是死者終究是偉大的鎮安司副司首兼驅魔護法,事發的一切,都務必還原出來。

  而這些身穿重鎧,面色凝重的司員們看都沒有去看同樣陷入了肅穆的大門邊上的境況一眼,騎乘著雪白色的馬匹飛馳向城門外的天地。

  城內是高樓大廈,城外則是黑夜遮擋不住的綠水青山,寬闊的公路在山林中蜿蜒。

  這支鎮安司的隊伍則按照著上方的命令,火速趕向那座在南郊的那座破落的水井灣。

  這只隊伍的領隊乃是只有二十八歲,但是已經成為了玄階下品的艾波,他瘦削的面孔盡是凝重,一對大鼻孔隨著沉重的呼吸而不斷地收縮和擴張。

  鐘炎死去的消息已經足夠震撼,要是唐紙再死去…他無法想象皇都又會陷入怎樣的震動之中。

  今年難得太平了一段歲月,難道又要陷入去年的動蕩之中?

  他的思考沒有維持太久,飛馬隊伍很快便越過三座山丘,經過好像銀蛇一樣蜿蜒的公路,來到了水井灣的大門口。

  黑夜之中這座破落社區仿佛沒有受到半點今夜震撼消息的轟炸,所有的人家內里燈光都已經熄滅,甚至都渾然不覺他們的到來。

  門口劉老婆婆養的那只大黃狗從睡夢中驚醒,卻不敢吼叫,因為這十多道趕來的身影無比地駭人,身上那股冰冷肅殺之意讓它只能夾著尾巴縮到了后方。

  而所有的身影,紛紛快步掠向了唐紙所住的高樓,順著黑暗的樓梯,沖向第九樓層。

  趴在桌子下睡覺的小灰在夢中驚醒,因為敏銳的聽覺支撐著它聽到了樓道上噔噔噔的腳步聲,這只在外面流浪了多年的而擁有了某種敏銳洞察力的小狗覺得,這些腳步似乎是沖著自己的主人來的。

  它爬出茶幾,兩只爪子推開了兩位主人虛掩著的臥室門。按照哥哥離開前的囑托,唐糖在自己的床位上酣甜入睡,蜜黃熊緊緊抱在她的手里,趁著哥哥不在還偷偷一邊睡覺一邊吃最愛的棒棒糖,此刻那根被牙齒咬得變形的白色小棒仍舊叼在嘴里。

  上鋪的主人不在,小灰只能把前腿翹在了小主人的床邊,搖著尾巴嗚咽起來。

  唐糖從夢中慢慢地蘇醒過來,看著小灰這只毛絨絨的腦袋在自己腦袋邊不斷地搖晃,好奇地探出手揉了揉它的腦袋:“怎么了?”

  小灰仍然在嗚咽著,唐糖意識到了問題,穿著她的小睡裙起身來,看都沒看上鋪一眼,便走出了臥室。

  和哥哥的某種心理感應下,她很清楚哥哥還沒有回來,而在走出了臥室之后,小丫頭便也聽到了樓道上隱隱約約的腳步聲。

  小灰在她腳邊轉著圓圈,她小小的個子站在了被月光給籠罩了一半的臥室里,有些不安地盯著房門。不知道來者是誰,但是她能夠感覺到,似乎他們是沖著自己們來的。

  “嗚嗚…”

  狗害怕的嗚咽起來,唐糖的小手摸了摸它的頭,“不怕,小灰不怕,唐糖在。”

  幾秒鐘之后,那些腳步聲就靠近了門口,緊跟著,安全防盜門便被砰砰砰地拍響。

  唐糖抿著小嘴靜靜地盯著房門,沒有動彈,而敲門聲敲了足足十多下之后,她才輕輕拍拍小灰的后背,“小灰,你去茶幾下面趴著。”

  小灰聽話地搖著尾巴,畏畏縮縮地回到了茶幾地下。唐糖則走上前,慢慢地拉開了房門。

  站在門口的,是臉頰瘦削,顴骨突出的艾波,樓道的燈光在他的臉上形成了明顯的陰影,讓他的臉色更加的可怕。

  在他的身后五六米的樓道口,還站著那十多位司員。

  瞧見開門的是位可愛的小女孩,艾波的神色略微緩和了幾分,視線順著門縫望向黑洞洞的屋子,能夠看到一只灰狗膽怯地躲在茶幾下。

  艾波問道:“請問是唐紙唐少俠的住處么?”

  唐糖注意到了艾波身側的鎮安司金屬掛牌,鎮安司的乂字圖標在令牌上清晰可見,唐糖抬起頭望著艾波,輕輕地點了點頭。

  “您應該是他的妹妹?我是鎮安司的司員艾波,前來詢問,唐少俠是否在家中?”

  唐糖又慢慢地點了點頭。

  她并不知道今夜哥哥經歷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要是自己說哥哥不在家里,可能某些事情,會變得無比地困難。

  “在?”艾波頓時瀉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來明顯的關心之色。

  雖然比唐紙年長,境界也在唐紙之上,可是他一直都將唐紙看作為是自己也都崇拜的對象,唐紙平安的消息,無異于一劑強心針。

  然而同時,這也代表著一團迷霧。

  鐘炎是先對唐紙動的手,為什么唐紙會還活著?

  “我們今夜在調查一項重大案件,您能否讓我們見見唐少俠,我們有無比重要的事情要和少俠商議。”

  “我哥哥在睡覺。”唐糖認真地說道,小小的身軀擋在這道門縫前,絲毫沒打算讓對方進來的意思。

  艾波緩聲道:“這件事情無比重要,涉及到您兄長的生命安全,也涉及到一項重大案件的全貌。您看到窗外皇都里那盞巨大的孔明燈沒?您兄長和這件事情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當然,我并非是說您兄長就是始作俑者,只是有些問題,我們必須要問明白。”

  趴在桌下的小灰也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躲在桌子下面不敢動彈,感到了深深地畏懼。

  唐糖瞥了一眼外面那盞相隔十多公里,仍然清晰可見掛在高空中的巨大孔明燈,烏溜溜的眼睛再回望著這位司員,仍然搖了搖頭,糯聲糯氣地道:“太晚了呀,不可以明天再來么?”

  艾波搖搖頭道:“我們也是秉公辦事,如果您是想要保障您哥哥的安全,你還是按照我們的做法做,我們是在幫助他。”

  唐糖不敢回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因為這空蕩蕩的屋子,如何經受得起調查?

  “沒事的唐糖,讓我來吧。”

  而唐糖很快就松開了繃緊的心弦,熟悉的聲音忽然響在了耳畔,小小的腦袋側過來,便看到,那道她熟悉且親切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身邊。

  唐紙已經換上了自己那身白色的睡衣,看起來活脫脫就是個人畜無害的美少年,臉色平靜且坦然地揉了揉唐糖的腦袋。

  小丫頭這才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唐少俠。”親眼看到唐紙的這一刻,艾波心中懸著的石頭這才徹底放下,他對著唐紙恭敬地點了點頭。

  “怎么了?都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情么?”

  唐紙好奇地走到了樓道里,身穿重鎧,正在執行重案的艾波對著他深深欠了一身,抱拳道:“很抱歉深夜打擾到您,請問您今夜是否見過鐘護法?”

  雖然身上沒有任何官職,但是少年英雄的名頭為他贏來了無數人的尊重,而這沉重的禮節,主要還是來自于太子對他的器重。

  “見過,怎么了?”唐紙平靜地回答道。

  “鐘護法死了。”

  “什么?!”唐紙露出驚愕的模樣,盯著這位司員,側頭再看向周圍司員,他們臉上的凝重都在給唐紙同樣的答案。

  “怎么會…”唐紙臉上的震驚沒有絲毫的破綻,因為他就是把自己在樹林中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情緒狀態,重新回顧了一遍。

  艾波沉聲把他們已知的消息給唐紙復述了一遍,而唐紙也對自己“死去”之后,所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

  “這…”唐紙蹙下了眉頭,“仲誼殺死了鐘護法,阻止了他的瘋狂?”

  “嗯。”艾波神色冰寒地點點頭,作為司員,他在鐘護法的手下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過,回到了自己們前來此地的真正目的,問道:“唐少俠,今夜鐘炎會見您的時候,沒有對你動手?”

  唐紙搖搖頭,眉間朝著上方凝重地上抬,望著地面上的瓷磚紋路道:“沒有,他請我吃了東西,和我敘了敘舊,并沒有對我動手。怎么了,他應該對我動手才對么?”

  “敘舊?”艾波詫異地盯著唐紙。

  “嗯,因為之前我和鐘護法見過面,就是在水井灣。從此再也沒見過,所以夜里他問了我太子殿下加冠禮那一天的一些事情,和我談了談他對王朝的看法,中間他還沉默了很久,然后在八點半左右的樣子,便讓我先離開了。”

  艾波怔怔地望著唐紙,然后在自己的記錄本上飛快地記錄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還有么?”

  唐紙想了想,說道:“我以為這應該是一場很重要的對話,但是的確沒有太多的異常,甚至都沒有引起我關注的地方,就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閑聊。”

  唐紙問道:“我可以回屋休息了么?”

  唐紙平安無事就是他們此番出行最重要的目的,調查也沒有多少疑點,現在已經凌晨,更多的訊息可以后面在慢慢詢問,艾波也沒有多想,準備點頭的時候,他耳朵中的術器里忽然響起了一道提示聲音。

  這道提示音獨特的洪亮鐘聲,很清楚地告訴了他并非是鎮安司的上司傳呼而來,而是來自更高層。

  “抱歉唐少俠,我需要接一個傳音,您稍等片刻。”

  唐紙輕輕點了點頭,艾波便退到了一側,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耳畔,接聽了這通傳音。

  而這道聲音的高貴和冷酷,讓艾波的瞬息之間如若置身凜冬。

  “司員艾波聽令,我是二皇子李夜水,你此刻是否還在水井灣?匯報你現在的情況。”

  二皇子?!

  皇室毋庸置疑才是王朝的最高層,王朝的所有機構實際上都是為了皇室服務,所以任何一位皇室高層都有和他們這些皇室公干人員直接聯系的權利。

  艾波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又猛然間回過神來,確認了自己此刻正在和二皇子通話的事實,慌忙道:“殿下,我現在還在水井灣,我已經見到了唐少俠,他平安無事…”

  “平安無事?”傳聲術器的那頭,似乎對著四個字很不滿意,“有沒有疑點?”

  “暫時沒有…鐘護法沒有對他出手,唐少俠身上也沒有戰斗過的痕跡…”

  而術器那邊傳來的后一句冰冷至極的話則讓艾樂身軀一顫,還沒說完的話也被無情地打斷。

  “現在命令你將唐紙以嫌疑人身份帶走,抓到禁軍囚所,即刻。”

  艾樂不可置信地說道:“殿下,禁軍囚所是皇室直屬,只用來處理皇都軍事罪犯的地方,和唐少俠之間似乎…”

  “照做,或者死。”

  話音落下,術器那頭,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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