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去了總部以后,每天都是忙不完的工作,有時候晚上還需要加班,真沒想到需要處理的事情會這么多。第二天還要早起參加管理層會議,有時候自己還要提前準備會上需要發言的資料。
以前她總覺得時間沒這么珍貴,可現在她要分秒必爭。
壬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白天從早上八點一直忙到晚上九點,當下教育培訓行業的市場行情太好,家長都是擠破頭要把孩子送進來,希望能給孩子提分。
白天上完課之后,晚上回去還要一個個給家長發群反饋,有時候還要給有些孩子微信講題,等所有的事情處理完都快十一二點。
他拿起手機翻開余笙的電話號碼,想打過去,但又怕打擾余笙休息,前幾次聽余笙說她特別忙,根本沒有時間回消息,有時候因為開會,電話都接不了。
一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壬俊打開手機上的日歷看了看,已經和余笙分開了15天了。這段時間聯系特別少,都認為對方會理解,所以就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偶爾會有一兩次在微信上說說話,只打過一次電話,還是余笙剛去總部不久,不太適應,大晚上給壬俊哭訴了一晚上,可后來又像打了雞血一樣戰斗。
6月8號,讓人不寒而栗的日期,高考,讓所有學生都相對公平的參與。高考可以不論出身、長相、爹媽、背景…但唯一衡量的標準是高考成績。
特別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要想改變自己以及家庭現狀、提升自己的社會階層,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因為此后參加的絕大多數考試與競爭,再也沒有這般公平。
高考形成的差距,在以后用任何方法都很難彌補,本科學歷是敲門磚,或者放到當下研究生都滿大街,你會感覺到歧視,但這更是赤裸裸的現實。
所以大部分家長都爭先恐后的把學生送到校外培訓機構,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所謂的校外的名師身上,這其實更是對教育體制的一種失望,甚至絕望。
壬俊、木堯、東子等幾個老師每天基本上都是從早八點上課到晚九點,吃飯都是別人帶回來,十分鐘之內吃完還要接著戰斗。
生活很簡單,吃飯、上課、睡覺在沒有別的事情。有時候看著樓道里熙熙攘攘,全是家長和學生。壬俊就一陣眩暈,他看到的這些人都是人民幣,因為課外輔導費用挺貴的,隨隨便便一規劃都會上萬,這個時候你會發現家長為了孩子真的不在于金錢,他們想給孩子花錢買一個機會,即使沒有成功,也算是了了心愿。
六月又是一個豐收季,壬俊和他的團隊課收完成一百萬業績,成了總公司的十個完成課收百萬的分公司之一,前期和學管簽約繼續取得了驕人的業績,
公司上下又是一陣歡騰,為此李永彬特意安排了一場慶功宴。
所有人圍著做好的大蛋糕一起喊著:清北清北,勇爭第一。
李永彬還特意把余笙從總部叫回來,因為前期的業績有她不可磨滅的功績,準備給余笙獎勵。
余笙回來的時候給壬俊打電話說了,兩人都激動萬分,終于有機會可以見面了,還以為遙遙無期。
宴席上壬俊和余笙沒坐在一起,兩個人見了面略顯羞澀的一笑,心熱熱的,兩眼閃著小火苗,恨不得現在就膩歪在一起。
李永彬還安排了頒獎環節,其中就有余笙,今天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盡顯身材,頭發傾瀉如墨,霧鬢云鬟。
東子拍了壬俊一把說道:“你小子,有福氣啊。”
壬俊笑了笑,一臉癡迷的欣賞者臺上的余笙,她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迎來了激烈的喝彩聲。
等頒完獎之后,壬俊問東子:“最近公司讓裝個人所得稅的軟件,你裝了嗎?需要個人填報專項附加扣除的信息,能省不少錢呢。目前的個稅起征點是3500元,提高至5000元后,意味著收入少于5000元的都不用繳個稅了。”
“有嗎?我怎么不知道,我趕緊下載一個看看。”東子叫了木堯一起,三個人就開始安裝個人所得稅的軟件,填報著里面的信息,就沒怎么關注后面的環節。
所有環節結束后,就開始吃飯了,一桌人邊吃邊喝,壬俊聽到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關于東子的,他說他最終也走上了相親的大道上,家里人介紹了縣里中醫院的一個護士。
他回家看了,感覺還不錯,就定下來了,最近聊的比較好,準備張羅著結婚了。
壞消息是關于木堯的,他說他和小米也聊到結婚了,可后來小米嫌房子買的位置不好,而且還要和父母住在一起,想要重新買個房子。
問題是木堯沒法再去換個房子,家里還有二十五六的弟弟。
為這事吵了好幾回,她們的事家里人也都知道,準備好訂婚的時候,小米突然就消失了,拉黑了木堯的電話和微信。
這世間你想不到每天都會發生什么事情,但總有幾家歡喜幾家憂。
三個人不停地碰杯,壬俊感慨地說道:“東子,你可想好了,結了婚一輩子就定下了,都說愛情是墳墓,那是要斬斷前緣,你舍得不?”
“舍得,我想明白了,結婚這事遇到就是緣分,分開也別強求,就像我那前女友,我原以為我幫了她,她會感激我,但是我錯了,她依然無情,只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后來我想明白了,一個人不停地索取,到后來就什么都沒有了,因為愛情是不可再生資源。我默默地拉黑了她的電話和微信,再也不想跟她聯系,心里居然不會覺得痛,因為時間長了麻木了,可有可無。”東子迷離著紅紅的眼睛,表情有一絲的不舍和無奈。
“哎,這沒想到東子還是第一個結婚了,走在咱兩前面了,這又該咱兩準備好紅包了。”木堯抽著煙,想著心事。
“木堯,我兩提前都給你說了,你就是不聽,給你說快刀斬亂麻,那就不是能結婚的人,就別糾結了。如今這個年紀,別再等了,等到后面再能遇到的人,都是心里有過別人的人了。”東子以成功者的姿態訓斥木堯。
“你說的輕松,事情不在你身上,你就不理解,心里肯定是放不下,再說了我們都談了這幾個月了,哪能那么容易說放下就放下的。”
“怎么放不下,那我問你,你們發展到什么地步了?”東子吐出一口煙說著。
木堯嘿嘿一笑說:“就是談著呢,什么…什么地步,啥意思?”
“就是上床了沒有?你就給我裝,木堯。”東子直接說了出來,看了看周邊的人,還好比較嘈雜,其他人聽不清。
“我靠,這怎么可能,我是有原則的人,不到結婚那一天,我絕對不會動人家女孩的身子。”木堯斬釘截鐵的說。
“那人家還以為你有病呢?”壬俊笑著說。“到時候你說你怎么辦?”
木堯看了壬俊一眼,立馬轉移話題說:“你別說我了,你和余笙怎么樣,還不加快速度,東子都趕在我們前面了。”
“著急什么,她調到總部了,忙的不可開交,怎么加快速度。”壬俊說著在人群中看了余笙一眼,“誰知道呢?慢慢來吧。”
“你就別折騰了,你看看人家余笙,要多優秀有多優秀,今天往這臺上一站,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都騷動開了,你要是在不抓緊,小心人飛走了。”東子插過話說。
壬俊仍然看著正在和別人碰酒的余笙,然后說:“你們不懂,談戀愛就像貓捉老鼠一樣,在吃定她之前,先要逗她玩,一擒一縱,等玩夠了就能知道能不能結婚。”
“什么屁邏輯,人都去了總部,你別惹出事來了,后悔都來不及。”木堯笑著舉起了酒杯,三個人一飲而盡。
再看看其他人都是推杯換盞,想好好放松一下,畢竟壓抑了這么久了,也該找個理由好好釋放一下了。
過了一會,壬俊起身端著酒杯去找余笙,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邊,然后沖著桌子上的其他人說:“我來敬大家一杯酒啊,來,喝著啊。”
桌子上的都是余笙部門的人,大家就起哄說道:“交杯酒,交杯酒。”
壬俊看了余笙一眼,看余笙表情嚴肅,沒有想要交杯的意思,于是就說:“不急不急,交杯酒后面喝。”
和大家喝完酒之后,壬俊順便就坐著和余笙聊天,畢竟這么長時間沒見了,心里面別的那股勁,無以言說。
余笙神色緊張地說:“你來干嘛呀。”于是側過身拿起酒杯,“你快點去你那邊吧,等下結束了,我去找你。”
“我來看看你啊,你今天真漂亮。”壬俊故意說著調皮話。
“切,你趕緊去喝你的酒吧,別這么敷衍我,話說的真假,一點都不好聽。”余笙還是讓壬俊先去,用自己的胳膊擋著臉,怕別人看見似的。
壬俊才不管她怎么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這邊吵的,咱們到外面說話。”
“說什么呀,你說吧,我能聽得見。”余笙躲著,沒想到一下就被壬俊拽著起來,帶著她從中間的過道里往出走。
這時又是無數個眼光投過來,看著余笙被壬俊牽著手,一個個搖頭嘆息,壬俊就是想這么給大家看,讓他們放棄對余笙的念頭。
到了外面,瞬間安靜了許多,周圍也沒什么人,兩人安靜了一會。
“壬俊,你到底要干嘛,把我帶出來。”余笙睜大眼睛看著,“你看你把我胳膊,都拽疼了。”
“沒啥,就是太久沒跟你好好說話了。”壬俊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想你了,想單獨和你說話。”
壬俊一邊說著,一邊抓緊了余笙的手,兩只手的溫度漸漸燃燒,他們側過身子面對面站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余笙的體香讓壬俊意亂神迷,真是好久都沒有聞到了。
突然有人過來了,余笙一把抱著壬俊的腰,把臉深深埋在了壬俊的懷里。壬俊還不知道什么事,就撫摸著余笙的頭,很尷尬的看著陌生人瞅著他一直走過去。
等人走了,壬俊抬起余笙的頭,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口,就帶著余笙回去了。
回到座位上,木堯神神秘秘的問:“你兩干嘛去了,老實交代。”
“來,喝酒,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一直到散場,壬俊帶著余笙回到家里,這么多天沒見了,讓他們更加珍惜此時的相遇,短暫的分離更勝過朝朝暮暮的相依。
壬俊躺在床上撫摸著余笙的頭發說:“我們從一開始談,我是沖著就結婚去的,所以我希望我們真的能結婚。”
余笙紅潤著臉蛋,細語溫柔的說:“我也是奔著結婚的啊,可是,哪有這么快就結婚啊,我們才認識多久,你這樣太快了。”余笙側躺著給壬俊說,“而且我們都還不夠了解對方,哪能這么倉促的。”
“我知道時間短,可是,時間長了又有什么用,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看有沒有真心。”
“太快了,這樣肯定不行,再等等吧。”余笙挪動身子鉆到壬俊懷里,“而且我剛調到總部,什么都沒弄好呢,一切都才開始,肯定不能這么快結婚的。”
壬俊有些不高興,余笙的話讓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究竟要等多久,他能等多久。
“你等什么啊,其實吧,你說愛我,會跟我結婚,我們在家里一起做飯什么的,這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從沒想過怎么收拾這個家,買些什么生活用品,怎么收拾這個家,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這個家還用我收拾嗎?你真的別催我,我要是想好了,不用你說,我要是沒想好,你再怎么催我也沒用。”余笙從他的懷里鉆出來,翻了個身,朝向另一邊睡了。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余笙根本睡不著,她心里特別亂,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該怎么辦。
壬俊背著余笙朝另一邊睡著,余笙還想著就在剛才他們如膠似漆的,可現在在兩個人的中間好像隔了一條三八線,誰也不想逾越。
這一夜靜的可怕,沒人言語,這根本就不是預想想要的見面,她好想蜷縮在壬俊的懷里,那樣她就特別安心。
可現在她竟然覺得這個要求過分的奢侈,她也有些后悔,與其這樣倒不如回自己家住著,不至于這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