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乃是水德王朝,故氣運化形外顯乃是黑龍之相。只不過此時的大乾風雨飄搖,因此不但氣運天柱有著不穩的跡象,就連這黑龍也是遍體鱗傷,預示著山河破碎。
看著那盤旋在天柱之上渾身殘破的黑龍,楊斌陷入了思緒之中。
當年他得到錦鯉腹中天書之后,便修行了其內的氣運秘術,不但借助氣運將修為堆到了性命二道第四境圓滿的地步,甚至大乾在他的治理之下也呈現出蒸蒸日上之勢。
但他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漸漸開始受到氣運影響,出于手中的政令也不知不覺受到影響。
因此他當時便開始安排諸多后手,
一方面,就是讓尹正回朝與十位中常侍一起在自己受到氣運影響之時穩定朝堂。
另一方面,便是命驃騎大將軍嚴烜率領數十萬精銳邊軍不斷在北疆蠻人之地開疆擴土,然后將百姓工匠以及那些精銳邊軍的家屬遷移進去。
如今經過十余年不計代價的開拓,那北疆之中也已經新開拓出了四郡之地,勉強比得上大乾十三州中最小的燕州。
這些年他不斷的搜刮來的錢財資源,大半都被尹正暗中用在了北疆新開拓的疆域發展之上。
如今,北疆之地已經開拓出的乾州之上有著數百萬軍民生活其上。
只要自己能夠成功將那蠻王擊殺,那么乾州之地有著無邊大山作為屏障,對外可以阻擋新立的王朝,對內,可以不斷擊潰吸納失去蠻王統帥的各部蠻人。
如此一來,便可將大乾國祚延續下去,也可借助國運鎮壓反噬。
當然,這種種布置最為關鍵的一環就是圣旨之中封存的龍氣,因為氣運反噬以及修行秘術的原因,他神智受到的影響不斷加大。
如果沒有這道封存的龍氣讓他保持短暫清醒,恐怕此前的所有準備都要化為烏有。
想到這里,他看向尹正等人,面色欣慰道:“這些時日有勞諸卿了。想來端王那里應當以及做好了開國建制的準備,如今只差我這里的后手了。”
尹正微微頷首,乾帝謀劃在新開辟的乾州之地立國,一方面是延續國祚,不讓子孫遭劫,至于其他的考量他卻不知道。
不過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將來于乾州建立新朝的端王是自己的外甥,自己的兒女能夠在乾州得到很好的照顧就好了。
走出宮門,乾帝運轉秘術,便見得龐大的氣運天柱開始不斷塌縮,然后融入那黑龍之中。
此時,那氣運化形的黑龍身軀上的傷勢開始不斷修復,甚至直接顯出實體來,使得整個玉京的人都能夠看到天際的黑色巨龍。
巨大的身軀盤旋而起,龍頭高高昂起,發出道道龍吟聲。
發生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其他人。
玉京城外,盟軍之中有著一道道身影發出驚呼,飛掠而起進入玉京城中。
這些都是各家諸侯的性命二道的高手,或是三階,或是四階。因此皇宮之內的禁軍根本無力阻攔。
此時因為氣運天柱崩壞,以及監天殿殿主率領全殿之人出走的原因,玉京龐大的陣法根本不及全盛時期十分之一。
因此,這些性命二道的高手是毫無顧忌的進入了皇宮之中。
乾天殿前,楊斌手持傳國玉璽,運轉秘術,隨著玉璽之內的力量不斷被抽離,天空之中的黑龍也愈發凝實起來。
此時,眾多世家的高手這才感到乾天殿外。
看到楊斌手中的傳國玉璽之上的靈光和氣勢不斷衰弱,這些世家之人俱是焦急無比。
雖然傳國玉璽不損壞,自家也不一定能得到,但是它損壞了自家就一定得不到。
因此,一個個性命二道的高手都直接朝著楊斌而去。
楊斌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很多往日在乾天殿中恭敬行禮的熟悉面孔朝著自己沖來。
輕輕向后邁了一步,尹正和十個常侍以及禁軍里邊的七八位第三境修士迎了上去,將朝著楊斌沖來的諸多高手阻攔在殿前,在殿前的廣場上直接交戰起來。
這些人幾乎都是站在大乾修行界頂尖的人物,平日全力出手都可縱橫睥睨于萬軍之中。
即便皇宮建筑所用材料本就不凡,再加上有著先前陣法的庇護。但是在這些人一同出手之下,龐大的皇宮建筑群頓時開始成片成片的崩塌。
同時,皇宮之內留守的禁軍以及宮女太監紛紛被余波擊殺,整個演變成了人間煉獄。
另一邊,李管事憑著尹正給的令牌騎著快馬一路奔跑終于趕到了上庸關。
“李管事,你怎么來了?”陳鴻宇看著眼前額頭有著細密汗珠滲出的老者,不由詫異道。
在大將軍府的這幾年,他平日里的各類事情都是有李管事來處理的,因此兩人也算是十分熟悉。
“公子,如今其它五路諸侯的大軍已經開始進入玉京,老奴因為收拾東西耽擱了時間,離開玉京之時遠遠的聽到了玉京之內傳來的巨大聲響。”
“那老師呢?”陳鴻宇焦急問道。
“大將軍他應該是進了皇宮了!”李管事說著,取出貼身保管的信件遞到陳鴻宇手上。
“為何,明知是必死之局,老師依舊不肯離開呢?”陳鴻宇接過信件。
其實他也明白,尹正必然是有著自己的堅持與考量,但是它不明白乾帝這樣的人有什么好值得效忠的。
打開信封,露出一片輕薄如紙的玉石。
此時,陳鴻宇便覺得有一道自那玉石之上掃來,似是通過了驗證,一道信息自玉石之中傳來。
“公瑾親啟。
當你看到這封信件之時,為師恐怕已經是進入了皇宮。
原本按照局勢來看,大乾應當還有著十余年國祚可享,我也想著將你帶在身旁教導。
但是時局崩壞至此,已經是不可挽回。
上庸關守軍俱為我昔日舊部,再加上你的能力,這守軍必然能為你所用,成為你晉身的底蘊。
自今日起,你便領著上庸關守軍投了青州吧,你與那王牧交情甚篤,想來他應當不會虧待你。
我昔日與冀州平叛之時,便見過這王牧之,唯一的感覺就是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