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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靈關

  冀州,巴郡門戶之地,靈關。

  陳鴻宇站在山頂,向著靈關眺望,看到險峻的關卡之上嚴陣以待的七殺軍士卒,只覺得一陣牙疼。

  冀州的邊境三郡又稱為巴渝三郡,上百年前,此地還不屬于大乾管轄,而是由土人巴人治理。

  只不過當時的巴人不服教化,時常來相鄰的冀州郡縣劫掠。巴渝三郡又地勢險峻,多山水,大乾官兵一到,巴人便躲入巴渝三郡。

  幾次圍剿未果反而損傷慘重之后,當時的冀州牧就命人在幾處要道修筑關卡,這才成功的解決了巴人之禍。

  至于那些仍舊通過巴山山脈上的各種險道來到冀州的巴人,由于人數太少自然也就造不成什么禍患了。

  五十年前,征東大將軍蔡皓兵進巴渝三郡,分化土人貴族,歷經十余年,這才成功改土歸流、設立郡縣,將巴渝三郡化為大乾之地。至于原本修筑的靈關等數道重要關卡,卻逐漸處于半廢棄狀態。

  沒想到此時,這數道關卡卻成為了阻攔平叛大軍的天塹。

  只要這數道關卡不失,那有著巴山山脈與巴水作為屏障的陸志英簡直可以說說是高枕無憂。

  “可惜了!”陳鴻宇嘆了口氣。

  他何嘗看不出這大乾已有日暮西山之勢。以如今大乾景象來看,少則十余年,多則二十年,天下必將大亂。

  但是現在,享有國祚近五百年的大乾皇室依舊保持著強大的勢力,最起碼戰力最為強大的數十萬邊軍就被當今皇帝牢牢攥在手里。

  槍打出頭鳥,如今這陸志英第一個出來造反,無論如何,乾帝都不會讓七殺軍這個勢力繼續存在下去的。

  “下山吧!”陳鴻宇揉了揉眉心,對著周圍的幾個下屬道。

  別看先前只是用了半個月就將冀州收復大半,但這一方面是因為冀州本地世家的里應外合,一方面是邊軍的強大戰力,最后一方面則是陸志英自知難以抵抗邊軍鋒芒,一路且戰且退的退入了巴渝三郡。

  因此,這半月以來,陳鴻宇在軍中獨率一軍,沒少撿功勞,簡直一路躺著就職位高升。直接從六品升到了現在的四品奮威將軍,已經有了開府的權力。

  不過此時,才是真正面臨考驗的時候。

  此時,他手底下率領的都是邊軍精銳,按照正式軍制千人一部,五部一營,手底下有著四營兵馬兩萬余精銳邊軍的他可以說是實力雄厚。

  但是這靈關之中的七殺軍也有著數千士卒,而且靈關守軍不但有著地利,靈關背后的靈關縣以及其他地方也可以源源不斷的支持靈關,這才是最為棘手的地方。

  手底下的幾個偏將軍雖然也是在邊疆長年與蠻人交戰,但是面對靈關這等險要之地也是無能無力。只能將在這靈關十數里外的山下扎營結寨,每日里訓練麾下士卒靜觀其變。

  就在此時,就見得不遠處有著數騎飛快奔來,揚起道道塵土。

  “拜見將軍!”

  等到來到陳鴻宇身旁,來人立刻翻身下馬行禮。

  “如何,我們的人潛入進去了沒有?”陳鴻宇看著眼前急忙趕來的中年文士問道。

  這人是他手下的一個功曹從事,平日里負責輔佐他處理軍中瑣事,例如后勤糧草等等。

  此前他專門命人尋了一些本地人士,讓他們通過險峻的巴山進入靈關探查內部消息,尋找靈關存在的內部破綻。

  此時應當是有人將消息傳回來了。

  “將軍,此前我們一共尋了數十人通過巴山進入靈關,此次回來的有三人,其余人部分可能是倒在了巴山山脈之中,還有部分可能是還未歸來。”

  “無妨!只要將消息帶回來就好。”陳鴻宇心情頗為愉悅。

  靈關地勢實在險要,既然無法從外部打破,那他就尋找內部的破綻。

  他率軍駐扎在靈關之外已經有著十天,此時總算是有了新的進展,因此匆匆忙忙的就趕回了軍營之中。

  營帳之中,陳鴻宇坐在主座之上,面色淡然,氣勢如淵。

  這些天軍中的歷練以及實力的原因,他只是簡簡單單的坐在那里便有這一股無限威勢生出。

  “見過將軍!”

  看著下方的三人,陳鴻宇不禁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三人是一起的,并且以那青年為首。

  行過禮后,陳鴻宇將目光方向最前方的青年:“我觀你身形氣勢應當即將破入煉皮之境,出身應當不低,何必去行那險事?”

  功曹從事,原本是地方上的一種官職,自本朝百年前軍事改革之時,軍中也出現了功曹從事這種佐官。

  因為手底下這幾個功曹從事都是尹正親自為他挑選,能力忠誠都無需擔心,因此他才沒有過多關注這事。

  畢竟有著數十近百人去翻越巴山山脈,他沒必要也不可能去了解這些人的詳細消息。只不過眼前這青年不論是氣質還是命道修為都能看出出身不簡單。

  而翻越巴山刺探靈關情報就是一種十分危險的事情。其他普通人博一個出身他非常理解,畢竟賞賜撫恤不菲,但是這個年輕人他卻有些無法理解,因此有些好奇。

  那青年苦笑幾聲道:“啟稟將軍,我陶家原本也是縣豪之家,當年家中興盛之際,家中有一家仆名為沈巖,因為手腳不干凈,偷盜府中財物。

  因為家父仁慈,只是將他打了數十大板之后便將他驅逐。”

  說到這里,陳鴻宇已經有些頭緒,按照大乾慣例,家仆觸犯家規,主家有決其生死之權,陶然之父只是將那家仆驅逐已經算得上是十分仁慈。

  等等,陳鴻宇腦中靈光一閃。

  沈巖???

  “你說的沈巖莫不是那陸志英的弟子沈巖?”

  這陶然話中沈巖占了很大篇幅,因此這沈巖地位必然不低。

  因此,他只是瞬間,便聯想到了那個青州之時夜襲臨安,最終被王牧之直接砸成一攤肉泥的七殺軍將領。

  事實上,那沈巖的身份也是他后來才從王牧之那里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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