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潰敗

　　開元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冬日，天大寒，濟州大雪深數尺。

　　上元郡城城頭，陳鴻宇身著鎧甲，坐在城墻頭上，懷中赤云劍之中法力流轉，體內凝聚的劍芒不斷隨著法力在肉身與劍器之間來回運轉。

　　“總覺得，上元郡對于七殺軍來說沒有必要一定攻下啊！”

　　陳鴻宇此時也不知道具體形勢，只能期盼州牧范亮給力一點，拿下竺郡或者丹陽郡，為上元郡分擔一點壓力。

　　此時，上元郡城之內，不但有著大量百姓，還有著接近倆萬士卒，幸虧七殺軍是在冬日里起事，這糧食都已經收好，再加上往年的存糧，上元郡至少可以堅守數月。

　　最為關鍵的是必須在城外十數萬七殺軍的攻勢下堅持住。

　　“公子，該吃飯了！”就在此時，一名小丫鬟提著食盒走上城頭，來到陳鴻宇旁邊。

　　“吃飯！”此時陳鴻宇腦中靈光一閃，此時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城外的七殺軍最起碼有著十幾萬人，按照往常來看，此時必定是炊煙滾滾。

　　“莫非這七殺軍已經撤了？”陳鴻宇越想越覺得可能，原本他以為這七殺軍只是因為這積雪太大，所以并未出操，如今看來顯然并非如此。

　　“不吃了，小翠，快去告訴我父親，城外七殺軍可能已經撤了！”

　　說著，陳鴻宇飛快下了城墻，點了千余精騎出了郡城一路向著七殺軍大營而去。

　　“公子，那七殺軍果真退了？楊崢一臉不信，畢竟這城外七殺軍前幾日每日里都不斷有大軍進入大營，對于郡城的攻勢也是一波接著一波。

　　“不確定！”陳鴻宇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大營道：“所以我們才去探查一番，城外七殺軍沒有騎兵，我們到時候破開七殺軍大營入口，如果是故意引我們上鉤，那么我們還可以及時撤退，如果是真的已經退兵那我們就就去探查一番。”

　　不多時，陳鴻宇便率著千余騎兵來到了大營附近。

　　下令停在弓箭射程范圍之后，陳鴻宇使用軍氣法門，千余精騎匯聚的軍氣加持而來。

　　“斬！”軍氣加持之下，一劍飛出直接將看起來牢不可摧的大營入口斬開，露出了里邊空蕩的大營。

　　“公子，沒人！”楊崢是命道第二境，肉身強大，目力最強，因此也看得最為清晰：“最起碼這七殺軍大營入口處沒有多少人。”

　　“跟我沖！”陳鴻宇掃了一眼軍營入口處的場景，心中愈發不妙。

　　領著這千余騎兵一路闖入，卻根本沒有受到多少阻攔。

　　空蕩的大營之中只有零星的士卒還在巡守，整個大營之中剩余的士卒加起來也不過倆千余人而已，這其中還有大半都是傷病，剩余的部分也大多是在營寨的木墻之上巡守。

　　“州牧那里危險了！”陳鴻宇長嘆了一口氣。

　　看來他原先的預感是正確的，這大營之中的七殺軍人數本來也不多，最多也就兩三萬，只不過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弄出來了十數萬人的大動靜。

　　“沒道理啊，如果說人數可以通過一支軍隊不斷進出偽裝，但是前幾天這大營之中的士卒出操之時軍營上方的軍氣又是如何作假的。”陳鴻宇百思不得其解，他很確定這大營之內原先的人數最多就是兩三萬人。

　　多了，七殺軍昨夜撤離的時候動靜一定小不了。少了，便無法營造出前幾日那般猛烈的攻城形勢。

　　就在此時，上元郡城之中的士卒蜂擁而至，周琦騎著一匹白色戰馬來到陳鴻宇旁邊，感慨道：“濟州怕是要完了！”

　　陳鴻宇沉默了一下道：“父親，我們還是趕快撤回城中，順便探查一番州牧那里的消息，看能否接應一番。經此一戰，濟州是徹底的沒有了再戰之力，甚至剩余的五郡之地恐怕也大多守不住。”

　　“也好！”周琦回首望了一眼空蕩的大營和那些正在投降的七殺軍士卒，感慨道：“地方駐軍本就軍備松弛，經此一戰更是損失嚴重，剩余的濟州五郡最多只能留下倆郡，我們上元郡本來是棄子沒想到因禍得福還能幸存。

　　再堅持三天，邊軍便能夠抵達濟州了。”

　　說罷，周琦和陳鴻宇一起率領士卒回歸城內。

　　果不其然，下午時分就傳來消息，州牧范亮率兵十萬攻打竺郡，但是卻被半路設伏的七殺軍打敗，濟州軍傷亡慘重，潰逃。

　　最終，范亮領著二萬多人回到州治濟中郡，并且收縮兵力徹底放棄了其余三郡。

　　開元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夜，消息傳回玉京，楊斌震怒，命大將軍尹正趕往濟州帶領邊軍剿滅七殺軍。

　　翌日，七殺軍徹底攻入濟州，一路上席卷平民，搶奪糧草，原本的損傷皆被彌補，陸志英做完這一切之后就再次撤回了竺郡，丹陽郡。

　　開元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邊軍終于抵達濟州，隨之而來的還有自玉京趕來的大將軍尹正。

　　“大將軍，我們先去哪里？”

　　濟州邊境，一個將領策馬走到尹正身前。

　　“上元！”

　　“可濟州州牧是在濟中郡，我們先去上元會不會不太好。”這將領還是有所顧忌。

　　雖然邊軍常年在外征戰與蠻族廝殺，多有桀驁不馴之人，面對地方駐軍也大多是處于一種俯視的心態。

　　“一群戰力低下的渣滓！”

　　但是對于州牧郡守這些牧守一方的大官，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

　　畢竟有些地方官員先不提為官如何，單單是性道修為就能讓他們閉嘴。

　　尹正回頭看了他一眼，哂笑道：“此次濟州失陷全在于這范亮一身，七殺軍叛亂之初，他就應該開始整合濟州軍政，防備七殺軍西進了。

　　結果在七殺軍先占倆郡的情況下，竟然還準備直接放棄上元郡這個處于重要位置的大郡，最終進退失據，受那七殺軍迷惑，一舉葬送了濟州駐軍。”

　　看著離去的將領，尹正瞇了瞇眼。

　　其實，此次責任不全在范亮，但這個出身普通的州牧是各方勢力推選出來的最好背鍋人選。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總要有人背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