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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一生一死

  東方即白,朝陽初升。

  經過惶恐不安一夜的人們,再一次迎來了新的一天。

  沖進安全區的人魚已經全部被殺掉,丟進海里,與它的同伴們的尸體在一起漂浮。

  一直堅守在第一線的戰士,除了云舒之外,或多或少都有傷。

  他們的傷多是因為被人魚撞傷或是拉扯導致的外傷。

  只有陸嘉誠、吳非被人魚咬中。

  柳香鳳檢查了他們的傷口,被咬處變色,皮膚表面也開始出現撕裂狀的紋路。

  被人魚咬了,也會感染變異病毒。

  吳非與陸嘉誠兩人的意識已經變得模糊,被人抬著送去醫院。

  兩人被安置在特護病房里,身體和手腳都被緊緊的固定在鐵床上。

  周圍不相干的人已經被打發走,柳香鳳拿出兩瓶淺黃色的血清,看著梅清雪。

  “一瓶是云舒的血清,一瓶是關長嶺的血清。目前的實驗結果,云舒的血清對變異體有百分之百的致死率,關長嶺的血清沒有經過任何嘗試。怎么分配給他倆,你有指導意見嗎?”

  梅清雪搖搖頭:“你決定吧。”

此時門外響起一片喧嘩,朱辭和李泉大聲喝罵著什么,幾聲  沉悶的倒地聲之后,關長嶺和云舒兩人并肩走進來。

  云舒手里拿著一管紅色的藥劑:“不,這里還有一瓶,不確定有沒有用,不過應該比百分之百致死的強。”

  時間緊迫,柳香鳳留下一滴留待將來檢驗成份,剩下的打進陸嘉誠體內,又將關長嶺的血清打進吳非體內。

  三分鐘之后,兩人幾乎同時出現劇烈的肌肉抽搐,身體反弓到極致,額頭、頸項、手臂上的青筋全部爆起,口中急促倒氣,看他倆的表情,痛苦到了極點。

  最后,兩人重重落下,一切歸于平靜。

  兩臺心電監護儀同時劃出一條直線。

  關長嶺如同掉進冰海最深處,胸口像重重壓了一塊石頭,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中耳里一片虛無,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

  他們倆,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一只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僵硬的手,是云舒,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同樣也是定定地看著躺在床上已經一動不動的兩人。

  “他已經死了。”柳香鳳已經完成了對陸嘉誠的檢查,確認腦死亡。

  死前,陸嘉誠流淌著的暗紫色血液,已經變成了鮮紅,灰白色的傷口恢復正常,表皮撕裂紋停止生長。一直到死,他都沒有變異。

  柳香鳳與梅清雪神色肅穆向陸嘉誠深深鞠了一躬。

  接著,柳香鳳又要為吳非檢查,剛轉過身,就聽見從吳非的咽喉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手指也微微抽動了一下。

  心電監護儀上出現了波動,雖然不夠有力,但那起伏的線條,已經足夠讓人驚喜。

  “他還活著!”柳香鳳整個人像裝了彈簧,從床邊飛奔跑向擺滿藥品的鐵架。

  手腳異常利落的翻找出幾支針劑,打入吳非的身體。

  “兩位愿意不計前嫌幫助我們渡過難關,非常感謝。”梅清雪向關長嶺和云舒兩人深深一躬。

  “不客氣,我還沒算你們偷我血的賬。”云舒打開她的小本本,又在記著什么。

  梅清雪笑笑:“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我們怕你不同意,而這件事又非做不可。”

  此時朱辭與李泉兩人捂著腦袋沖進來,看見他們三人談笑風生,柳香鳳在病床邊忙得腳不沾地,一時難以理解眼前這奇跡的景色。

  “沒事了,出去吧。”梅清雪沖他們微微頷首。

  兩人剛出去,又有人站在門口:“梅小姐,陳書記要見你。還有關長嶺先生。”

  一向從容淡定的梅清雪聽見陳書記三個字,也不由得微微嘆氣。

  “陳書記是誰?”關長嶺問道。

  梅清雪:“安全區里有一個民選委員會,陳書記是委員會的會長,之前的那個關心下一代委員會成員,也是這個委員會旗下的。”

  “就是那個把我的午夜書場給404了的嗎?”關長嶺惡向膽邊生,他還有好多梗沒有說呢,還接了好多商業恰飯的插入軟廣,一個都沒來得及發,虧死了。

  “正好,我不找他,他有膽來找我,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關長嶺說著就要跟梅清雪一起出去。

  云舒緊隨其后:“我也去,一會兒找你一起吃飯。”

  “好啊好啊。”關長嶺的內心一陣小雀躍,患難見真情之后的吃飯?難道是要表白?求婚?哎不,等等,這事是不是對象搞反了?

  不要緊,反正掏鉆戒的事肯定是他干,上次從金店里順東西的時候,順了好幾個鉆戒呢,必有一款適合她。

  心里美滋滋的到了小禮堂門口。

  推開沉沉的大門,坐在主席臺上的六個老頭子看著他們的模樣,好像在看殺父仇人。

  關長嶺不由得一愣,難道我現在是變異者的樣子,還是人魚的樣子,安全區保住了,還擺什么臉色,給誰看?

  觀眾位已經坐了許多人,禮堂正中間的臺子上擺著兩把椅子,,不消說,這就是關長嶺和梅清雪的地方了。

  再前面是主席臺。

  這場景布置的十分熟悉,電視劇里的法院都是這個樣子的。

  呵,這是要審我呢?

  關長嶺摸摸鼻子。

  “帶梅清雪和關長嶺就位。”一聲威嚴的厲喝。

  有四個護衛隊的人上前,分別站在關長嶺和梅清雪的身邊,他們昨天還在并肩戰斗,因此并沒有對他們動粗,只是站在他們身旁,甚至眼里還流露出同情之色。

  走向被告席的那段路上,關長嶺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梅清雪搞人體實驗被發現了?

  那也不對啊,我是證人,是受害人,怎么就被一起押上被告席了?是不是證人席沒地方安,就隨便跟被告放在一起?

  胡思亂想了一陣,已站在那兩把遺世而獨立的椅子前。

  兩人一同坐下。

  此時,只聽見坐在主席臺正中的老頭子,威嚴的宣布:“關于私自啟用核電站的公開審查會,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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