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陸嘉誠都沒有想到對方的火力裝備竟然如此強大,更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發射。現在他深深的后悔,不應該為了便于保護,就讓所有人藏在一個樓里。
火箭炮出膛時的尖嘯聲劃破夜空,不料還沒有到達小樓,半途就爆開,閃亮的爆炸光團將周圍照得通明透亮。
“啪!啪!啪!”關長嶺手里的沖鋒槍調置成單發模式,每一聲槍響,都有一個人的腦袋上爆開了紅白相間的顏色。
裝甲車里涌出更多的人,火力交錯,一顆手雷被高高拋起,向關長嶺藏身的地方落下。那是一顆高爆集束手雷,在那樣近的范圍被炸著,運氣好當場被炸死,運氣不好被炸殘肢體。
那顆手雷快要到達拋物線的頂端,它的下方就是關長嶺。而關長嶺仿佛對此毫無知覺,依舊專心的對付其他從裝甲車上下來的人。
吳非大叫:“小心!”
伴隨著這一聲,飛在半空中的手雷轟然炸開,只有一些碎片落在關長嶺的頭頂。
“燙燙燙燙燙…”關長嶺飛快的搖晃著腦袋把碎片抖下來。
吳非看傻了,他不明白,為什么手雷會在離預定目標這么遠的地方就炸開。
此時車里的人已經傾巢而出,通訊器里傳來關長嶺的聲音:“撤。”
眾人按照此前計劃好的路線離開。
入侵者的視野里空無一人,他們端著槍,四下搜尋,稍有風吹草動便是一梭子出去。
忽然,變異者的嘶吼聲在大院里響起,四面八方突然出現大批變異者,向他們奔去。
子彈的聲音如鞭炮似的響成一片,忽然又停下,入侵者中有人大聲喊:“是全息投影,別被騙了!”
變異者的影像消失了,在不遠處,又出現三個人,是符清華他們三個,入侵者抬手就是一梭子,鮮血飛濺,他們的面孔瞬間扭曲,瞪大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卻依舊站立不倒,甚至還一步步的向入侵者走去。
接著,四面八方全都是他們三人死不瞑目的身影。
槍聲再一次響成一片。
“你們怎么就弄了你們仨的臉,復制粘貼的毫無誠意。”關長嶺對著通訊器吐槽。
符清華抱怨道:“老板,你給的時間太短了,又不加人,我們實在來不及,能做出來這效果我已經很滿意了。”
“我不要你滿意,我要我滿意。”
在說話的當口,槍聲又停了,陸嘉誠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先別上去,他們的子彈還沒有用完。”
此時的入侵者已經全部戴上了紅外夜視儀,全息投影再也無法騙他們開槍。他們抬頭在高處想要尋找方才打落火箭炮的狙擊者,卻一無所獲,也許已經走了。
“不要管他,我們的目的是要找到病毒原株和解藥!”
入侵者們繼續向庇護幸存者的小樓進發。
“只好下本錢了。”關長嶺心疼的按下發射鈕。
他的夢想是利用全息投影騙得入侵者耗光子彈,看來他們的膽子比預計的要大那么一些,不過關長嶺習慣做計劃的時候,按最壞的結果進行推進,雖然有時候比較浪費,不過在局勢不明朗的時候,非常穩定。
玻璃瓶炸彈、汽油彈瞬間滿天飛,落在入侵者的隊伍中,一瞬間玻璃碎片四濺,火光鋪滿地面。
這些入侵者的戰斗素養很高,很快就各自散開,炸彈和汽油彈沒有起到太大的殺傷作用,關長嶺又是連連心疼自己下的血本。
好在那些炸藥與汽油并沒有白白用掉,當入侵者被分化之后,便不是陸嘉誠手下這些特種兵的對手了,他們手中的槍幾乎失去了作用,手指明明已經放在扳機上,卻連按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扭斷了脖子。
有一個人出現在關長嶺所在位置,他的熱成像儀顯示有一團紅色忽然躥出,嚇得他手一抖,射出一梭子,這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射擊,槍落在地上,他的右手還緊緊地握著槍。
他抱著被整齊削斷的右手腕大聲痛呼,下一秒便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關長嶺俯身撿起沖鋒槍:“你應該慶幸死得這么痛快,剛剛被你射死的是劉清霞最喜歡的一只小雞。”
接著他看著自己半身的血紅,非憤莫名:“為什么不用槍,遠遠的弄死他?像你打下火箭炮那樣。”
云舒面無表情的在關長嶺褲子上擦干凈了她的黑色短劍:“陸隊長說,要節約子彈。”
“何必用文物捅人。”他隨手按下扳機,“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沒動靜,子彈被打光了。
云舒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
零星的戰斗很快結束了,只抓到兩個入侵者,被分別帶去審訊。
“咱們又得搬家了。”關長嶺嘆息,陸嘉誠也表示同意。
庫存的炸藥與子彈所剩無幾,糧食也出現短缺,城里大大小小的超市糧店早就一掃而空,軍區里雖然也有幾處可以種菜的土壤,但不足以供給所有人的日常飲食。
光靠掃貨,不足以讓這么多人活到壽終正寢,據說東海安全區已經有了自給自足的一套生態系統,還是得盡早去那里才行。
關長嶺將準備搬家的消息通知給所有人,盡管對安定下來的日子非常不舍,但人們也沒有對關長嶺的話有過多的反應,此前曾經質疑過他的人,也沒有出聲。多次的經驗表明,關長嶺所做出的一切決定都是正確的,
只要跟著他就能活下來。
對于經驗和能力不那么豐富的人來說,安心做個大行李跟隨就好。
過了兩個多小時,陸嘉誠和吳非從審訊房間出來。
這兩個入侵者比起那撥網吧里的人強悍許多,陸嘉誠顯然有些焦躁。
“一句話都不肯說。”吳非在“嘴炮服人當政委”的人生理想上劃了大大的一個叉。
“硬骨頭,鐵血真漢子。”關長嶺笑嘻嘻的夸了一句。
云舒對陸嘉誠輕輕一笑:“俗話說,以柔克剛,不如我去試試?”
陸嘉誠看看他,又看看關長嶺,猶豫著說:“色誘的話,不符合我們的工作作風,你也…”
“讓她去吧,里面的不是洪承疇,她也不是 孝莊。”關長嶺知道云舒柔弱的模樣下面是怎樣的風雷秉性,“只怕來俊臣和周興綁在一起都不如她。”
“謝謝夸獎。”
云舒進去了。
云舒出來了。
云舒又進去了。
云舒又出來了。
前后十分鐘不到。
“他們的老板叫周至,目標是拿到病毒原株和解藥,老板已經去了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只跟他們遠程聯系。東海安全區里有他們的內應,可以偷出直升機,去跟老板匯合。內應的名字叫黃發祥。”
云舒一氣說完,又補充道:“兩個人都這么說,通過潛意識探測,他們至少認為自己沒有說謊,如果不是他們的心理防線太過強大,就是他們自己也是真的這么相信的。”
“你覺得他們沒有說真話?”陸嘉誠問道。
云舒搖搖頭:“你們問了兩個小時,什么都沒問出來,我剛進去,什么都沒做,他倆就招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