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事
林霄一聲冷叱，馬家村一眾頓時作鳥獸散，哪還敢停留片刻？
離開稻香村后，陳華看著雙目通紅的馬柳兒，最終還是走前林霄身旁詢問道：
“林兄，那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令牌？你可是堂堂魂宗級別的強者，要不了幾年相信晉升魂王也不在話下。別說是這西奧城范圍，就是整個諾亞西里省也算得上人物了。”
“莫非那令牌的主人真的是一位魂帝級別的強者？”
“只是，這魂帝級別的強者怎么會來稻香村這等破敗村落呢？”
陳華是真想不明白，魂帝強者放在陳家也妥妥是大供奉，就算進入帝國，少說也能封上伯爵，甚至侯爵是有可能的！
“陳華，你以為區區一個魂帝就能夠讓我如此嗎？”
林霄眼皮跳動，坐在馬車上，目中閃過一抹懼色：“不怕告訴你，最多三年，大長老必能突破魂帝桎梏，邁入真正的強者級別：魂圣！”
“只有真正凝聚武魂真身，在這星羅帝國上才算得上厲害人物！”
“不過，就算大長老凝聚了武魂真身，也惹不起這令牌的主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恐怕是那位大人親自前來了…”
他說著，語氣中流露出一股無限向往之意。
“那位大人？”
陳華越聽越迷惑：“到底是哪位大人？林兄何必跟我打啞謎呢？”
“雨家。”
林霄言簡意駭，只是眼中的神色復雜起來。
他為陳家供奉，安身在陳天霸麾下。
但他最初的選擇并非是陳家，而是想要加入諾亞西里省的第一大家族：雨家。
可惜，受制于年齡、武魂、天賦等各種原因，被雨家拒之門外。
如今看到這雨家金紋令牌出現在稻香村中，心思敏銳的林霄自然想到許多可能，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稻香村中出了一位千載難逢的天才人物。
“這怎么可能？”
登時，陳華神情錯愕，脫口而出。
“為什么不可能呢？”林霄眼眸轉動，忽然想到：“之前你說三長老有一個野種藏在了稻香村？就在昨日才剛剛覺醒武魂對嗎？”
“是啊！”
陳華下意識回答道。
“昨日覺醒武魂？今日雨家前來…”
呢喃聲中，林霄臉色陡然一變：“我記得這一帶負責覺醒工作的正是那位大人的兒子…”
“好像是雨夜臣執事…”陳華回應一聲，雙眼登時睜大，臉色煞白起來，聲線也顫抖起來道：“你，你，你是說，那位大人是為了三長老的兒子而來？”
“我猜，十有八九是這樣了。”
林霄推論之后，心中不由寒意大生，眼瞳凝向后方馬車內的馬柳兒，幽幽道：“連金紋令牌都能贈出，只怕三長老的這位公子要成為雨爍大人的徒弟了！”
金紋令牌代表的是什么，林霄一清二楚。
六歲孩童剛剛覺醒武魂便是引得武魂分殿殿主親自前來收徒，若說不是天驕人物，他林霄打死也不信。
“這…”
陳華聞言，面如黃紙，一時間啞口無言。
據傳聞，雨爍親傳的弟子，都能在三十歲前登上‘魂帝’稱號。
比如歐陽烈風，在二十九歲時就已經是魂帝強者了，放在斗羅大陸上算不得超級天才，但也絕非泛泛之輩。
但在星羅帝國內，諾亞西里省中，絕對是赫赫有名的強者。
放在陳家，妥妥的第一強者！
“該死的馬勝！”
陳華心中大恨，咒罵一聲。
此刻，再看那馬柳兒的座駕，充滿了冷酷殺意。
“終究還是一個孩童，暫時不會成為我們的威脅…”林霄在震驚之后，徐徐說道：“只不過，二長老的計劃恐怕要重新規劃一下了。”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著越來越近的陳家堡壘，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另一邊，雨爍的魂獸馬車離開了陳家范圍，朝著連綿的群山徐徐走去。
“距離不短，倒是有心了。”
陳蘇在進入群山之后，才緩緩睜開雙眸。
雨爍的馬車內里空間很大，一路走來，陳蘇都是雙目低垂，似睡非睡一般。見得如此，雨爍也沒有去打擾陳蘇，卻沒想突然間，陳蘇會這般開口。
行進時間并不長，但走得路程足足有兩百多里了。
“穿過這連陰山脈就抵達諾亞西里城了，而我雨家便是座落在諾亞西里城東…”
雨爍聞言，目光帶笑說道，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刀疤：“魂師的世界并不和平，斗爭與殺戮隨時都會發生…不過與你的性子，倒想是天生的戰士…”
“戰士？我不喜歡這個稱呼。”陳蘇微微抬眸，搖頭道：“雨族長，進入山脈后，你的呼吸變得急促，看來你臉上的傷痕，與這里有關…”
陳蘇一直在凝神養氣，即便閉目修心，也能輕易感知周圍的變化。修士在筑基期雖然能對周遭氣息變化有所感應，但這個范圍很局限。
以陳蘇如今的境界，也堪堪能模糊感知百米內的氣機變化罷了。
若是邁入‘合一’，熔煉陰陽二氣，便能產生神識。
“哦？倒也是，你有如此天賦、心性，窺一斑而知全豹也不奇怪…”短短數個時辰間，陳蘇給了雨爍太多驚訝，他心中竟莫名有些麻木的感覺。
只是，想及當年被伏擊一事，雨爍眼眸中掠過一抹凌厲：“確實如此，我這傷就是在連陰山脈留下的。七年前的一次伏擊，我最愛的妻子與弟子都在這里隕落了…那一年，正是我爭這分殿殿主之位。”
話鋒微微一頓，幾分紅絲顯露在雨爍的瞳孔中，他目光上移，像是在后悔：“如果不是我的妻子舍命相救，當初死得便是我…可惜，她并不知道，我寧愿自己死去，也不要她替我…”
“那天荒一刀，斬落了我妻子性命，也在我臉上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疤。”
提及此處，雨爍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深深一口氣，便是調節了心中波瀾起伏的情緒，目光重新望去陳蘇的神情，勉強澀笑道：“你還太小，應該不明白什么是愛情。”
“可能吧。”
陳蘇平靜回應道：“至少，你比我幸運。”
話音之中，他略有搖頭。
隨即，眉宇微微皺了起來：“看來七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了…”
突然的話鋒令得雨爍陡然一愣，正欲開口時。
刺耳的破空聲在遠端炸響，浩蕩的魂力席卷出一股恐怖風暴，將周遭的樹木連根拔起，沖向高空之后竟然陡然折返，宛若矛箭般直指陳蘇所在的馬車。
“老師，有刺客！”
一聲叱喝，歐陽烈風蹬踏而起，長槍劃出銀光：“橫掃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