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紋令牌

　　“嗯？”

　　雨爍先是一怔，不由得皺起眉宇來。

　　他來，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但不代表他不敢真正下殺手，一旁收了武魂的歐陽烈風瞳孔也是微微一凝，在都沒有施展武魂的情況，堂堂六十級的魂帝豈會沒有自信擊殺陳蘇？！

　　“你可知道拒絕我的后果？”

　　雨爍垂下眉梢，眸光深處似乎有了一絲冷漠。

　　“知道。”陳蘇神色不變，有‘幽冥遁’這般秘術，他無懼威脅。

　　而后，不卑不亢道：“你殺不了我，若是動手，只會為你雨家招來一個大敵，我陳幽冥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殺不了你？”

　　歐陽烈風仿佛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右手夸張地在半空握了握，魂力光華登時綻放：“即便不動用武魂，像你這般孩童，即便再多一萬人，也休想活下來…”

　　“烈風。”雨爍擺了擺手，目光轉而疑惑起來。

　　陳蘇從一開始的淡然到此刻的寵辱不驚，莫名的讓雨爍心生狐疑：難道他真有什么特殊手段？

　　‘雙生武魂’他是知道的，但不確定其中會不會有什么特殊奧秘？

　　況且，雨爍的目標并非真的要扼殺天才。

　　“你當不了我的老師，但我可以承你雨家一份人情…”

　　這時，陳蘇再度開口，他并不想與雨爍鬧僵。

　　一方是因為稻香村，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接下來的修煉。修仙畢竟與這個世界的修煉方式不同，若是能得到一些天材地寶相助，必會事半功倍。

　　聽來的聲音很是稚嫩，卻莫名給了雨爍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你真讓我驚訝…”

　　雨爍如似贊賞般道了一句，略作沉吟道：“我這些年見過不少天資卓絕的孩童，哪怕是先天滿魂力的天才，在心性與手段上，沒有一個能比上你，即便是前任教皇千尋疾…”

　　“前任教皇？”

　　陳蘇眸光微微一凝，從雨爍的話中，他終于知道自己處于什么時期了。

　　“沒錯。”

　　雨爍并沒有在意陳蘇的打斷，仿佛已有決定道：“在這大陸上，雙生武魂極少，據我所知道的，除你以外也僅有一人而已…”話鋒微微一頓，那雙銳利的眸子登時閃過一抹光彩：“她的成長速度極為恐怖，若是雙生武魂都這般可怕，在未來，你的人情確實很有價值…不過，單單一份人情不夠，我需要你成為我雨家的供奉…你若答應，在我有生之年，會盡全力助你成長，如何？”

　　“嗯？”陳蘇聞言有些意外，深邃的瞳孔凝向雨爍，那蒼老容顏上仍舊顯得恐怖，但神態里透著的誠意卻是絲毫不像作假。

　　甚至，陳蘇感覺雨爍有些希冀。

　　“好，我答應你這個條件，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會護你雨家不滅。”

　　稍時，陳蘇淡淡答道。

　　他話中的意思，很是明顯。

　　離開這個世界對陳蘇而言是必然，但落在雨爍耳中卻又是另一種理解。

　　“好，好，好！”聞言，雨爍頓時開懷大笑道：“陳蘇，我想你與那陳家應該有過節，今日我便先送一份禮物給你…”

　　說著，雨爍從懷中掏出一枚純金打造的令牌，巴掌大小的牌面上刻著諸多精致的花邊，中間是一個大大的‘雨’字：

　　“這是我雨家獨有的金紋令，見令如見我！在這諾亞西里省內，沒幾個家族不認得此令…”雨爍將金紋令遞給陳蘇道：“相信陳家見得此令，也不敢造次！”

　　陳蘇沒有僑情，接過令牌道：“雨老想得倒是周全…”他自是明白，這令牌對自己沒有太多作用，但對于稻香村而言，意義卻是非同小可。

　　“你真是心智如妖！”

　　雨爍心緒歡悅，不吝贊美道：“我不能離開分殿太久，你是今日隨我一起離開呢？還是讓烈風在這里等你幾天？有充裕的時間告別…”

　　“我去與米村長道個別便可，今日便跟你離開…”

　　陳蘇說完，轉身朝著米村長家的方向走去。行走在稻香村村道上，不時迎來一些村民復雜的目光，或有羨慕、或有恐懼、或有…

　　只是，瞥過他的身上，不敢逗留。曾經對陳蘇的熟悉，如風般，漸行漸遠。今日的他，給予稻香村村民的感覺，是一種無比駭恐的陌生。

　　‘或許，強者之路，注定了孤獨。’陳蘇明白，他終究不屬于這里，離開是必然的，只是作為稻香村的村民之一，他自有自己的打算，他日再歸來時，便會把這六年的人情加倍還回去。

　　這是幽冥至尊的自信。

　　立在村口處，看著陳蘇遠去的背影，歐陽烈風皺眉道：“老師，你是不是太看重他了？那金紋令可是代表你族長的身份啊，而且還能調動三百暗衛…”

　　“他雖然是雙生武魂，但哪怕天賦再好，現在也不過六歲孩童而已，供奉之位，他有何資格？哪怕是師兄也是經過三大長老的考核，才有資格享受供奉的待遇啊！”

　　他是真的想不明，他如今是六十級魂帝，不過才三十六歲而已（魂師看著比普通人更年輕），但也沒資格享受雨家供奉的待遇。

　　“烈風，你不懂，單單雙生武魂就代表著他前途無量。”雨爍眼睛微瞇，臉上流露出一股老狐貍謀劃成功的得意：“你根本不知道，前任教皇為了留住雙生武魂，付出了什么！”他說著，語氣中流露出一股無限向往之意。

　　“前任教皇？他不是隕落在那昊天斗羅手上了嗎？”歐陽烈風微微疑惑：“老師，難道雙生武魂真的有那么可怕嗎？我剛才有注意，那陳蘇的蓮花武魂已有第一個魂環，而且從色澤上判斷，應該是最低級的十年魂環…品質太差了，即便是雙生武魂，他又能走多遠？”

　　“哈哈，烈風，你不懂！”

　　雨爍對武魂有一定研究：“他第一個武魂即便品質再差又如何？那柄深幽的黑劍不簡單啊，而且，他第二武魂完全不需要加持魂環，一旦他以第一武魂突破九十級，第二武魂能夠直接以萬年，甚至十萬年的魂環融合…”

　　“而且，這不是最重要的。”

　　雨爍搖搖頭，他轉過眸子，看著自己這個天賦絕倫的弟子。

　　在所有小輩里面，就屬歐陽烈風陪著他最久，他雖天賦卓絕，但從來都安守在自己身邊。對自己是畢恭畢敬，不像其他弟子、兒子，忙著掌權、爭奪。

　　“他才六歲而已。”

　　雨爍想了想，正色起來道：“在你魂帝槍影下，你可曾在他臉上看到有一絲猶豫，或說有任何畏懼？”

　　“沒有。”歐陽烈風思索片刻，搖搖頭苦笑道：“這種人，應該是置生死于度外了…”

　　“哈哈哈，烈風，六歲孩童還能置生死于度外？”雨爍長笑一聲道：“他要么是重了情義，輕了生死…”話鋒微微一頓后，老眼凝重起來：“要么，他真的有特殊手段…”

　　“怎么可能？什么特殊手段能讓區區魂師在我手上逃生？”歐陽烈風不可置信。

　　“此子，心智如妖，若不隕落，必成大器！”

　　雨爍篤定劃下句號。

　　很多年后，陳幽冥三個字，印證了今日的一切！

　　在斗羅大陸上，便是流傳了這么一句話：寧戰武魂殿，莫見陳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