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根本不合格

　　方正不太方便給江拾月夾菜，所以，都是悄悄轉一下轉盤，等江拾月夾完后，他再轉下一個。

　　轉完一圈后，他也發現江拾月愛吃那幾個菜了。

　　所以，他經常有意無意地將那幾個菜轉到江拾月面前。

　　為了避嫌，他還故意夾上幾筷子自己吃兩口。

　　年會性質的晚宴人多而且吵鬧，往往進行地非常快。

　　在報業集團領導敬完一圈酒之后，他們只坐了幾分鐘，也沒吃飯，便離開了。

　　其他人，見領導走后，也慢慢放開。

　　他們則立刻尋找志同道合者，相互敬酒談事。

　　方正不太適合這種場合，太亂也太雜，總覺得鬧哄哄的。

　　他讓江拾月幫著看一下包之后，跟其他地市的同事去余白洋那一桌敬了兩個酒，然后又回到原來的位子。

　　“你還要等著你們領導嗎？”江拾月問了方正一句，并往余白洋等人的方向看了看。

　　方正搖搖頭，說道：“領導們應該有自己的安排，我就不跟著去了。”

　　“要是這樣，咱們到樓下遛達遛達？”江拾月主動邀請。

　　方正反正也沒事，就點了點頭。

　　方正覺得外面冷，便想著跟江拾月在新聞大廈樓下遛達兩圈就行。

　　結果，江拾月非要出去遛達，往方正住的酒店走，就當是陪方正回酒店了。

　　方正覺得不好意思，就幫江拾月背著相機和書包。

　　江拾月早將相機里的照片傳到了手機里，他挑了幾張方正在臺上講話時的照片，發給了方正。

　　“沒看出來啊，在上千人面前，講起話來還挺穩。要是我，一定早緊張的話都說不好了。”江拾月夸著方正。

　　方正笑笑，說道：“剛開始，我也是特別緊張。不過，我一想，我就是講錯了，他們又不能吃了我，再說了，我一年又來不了幾趟，管他緊張不緊張，張開嘴使勁說唄。大不了，他們把我轟下臺就是了。”

　　江拾月被逗得呵呵一笑，“你這個方法倒是可行。對啊，大不了把我轟下臺，然后，再厚著臉皮爬上去，看看能把我怎么樣。”

　　方正也是開心一笑。

　　這二人一路走，一路笑，越聊越投機。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情侶。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酒店門口。

　　“方正，你們明天回濰州市嗎？”江拾月的臉蛋被凍得有些發紅，說話時，熱氣從嘴巴里冒了出來，還真是應了這天冷的景。

　　“明天下午回。我聽我們王總說，他上午還要單獨參加余總召開的會。中午簡單吃個飯，然后就可以回家了。”方正回著，并問道：“有什么事嗎？”

　　“明天我正好休班，閑著也是閑著，我作為東道主，想請你轉一轉我們美麗的南吉市。賞臉嗎？”江拾月一臉微笑地看著方正。

　　“能得到江記者的邀請，那是我的榮幸。當然沒問題！”方正愉快地回答。

　　他其實已經跟王建設的司機馬大鵬約好，第二天趁上午沒事可以逛一逛南吉市，順便買點東西回去。

　　既然眼前有個美女邀請他，他也只能將馬大鵬扔在一邊了。

　　“好嘞。那就愉快地決定了。我明天早上八點…九點，還是…”

　　“不用那么晚。我起得來。你按照你的時間來接我就行。要是不方便，我打車去找你也行。”

　　方正早已經養成了晨跑的習慣。

　　即便他前一天晚上很累，第二天卻仍舊會在早上五點左右的時候醒一次。

　　就像是昨晚上，他又累又困，想著睡個懶覺。

　　結果，在五點半的時候醒了。

　　于是，他就在客房里做了幾個仰臥起坐和俯臥撐。

　　“大周末，都愿意睡個懶覺。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勤快人兒。”江拾月故意在“人”字后面加了個“兒”，聽起來特別有意思。

　　“行，那我明天七點半過來，我陪你一起吃個早餐。”江拾月又說道。

　　“好的。哎，對了，吃早餐得用房卡。到時我等著你，吃飯的時候，我就說咱倆是一起的？”方正壞壞地開了個玩笑。

　　江拾月多聰明，自然聽出來了，笑道：“你想得美！我呀，有證，隨便去吃！”

　　說完，江拾月招了一輛出租車，對著方正揮揮手說了聲“再見”，然后離開了。

　　等出租車消失的沒影了，方正才回了客房。

　　出租車上，江拾月坐在后座上，抬著腦袋看著前面的后視鏡，直到看不到方正的身影了，才倚在了座椅上。

　　“小月啊，那小子怎么樣？”出租車司機問了一句。

　　“孫叔，你指哪一方面呢？”江拾月問道。

　　“還能指哪一方面？總不能指你的終身大事吧。當然是指那個小子的精神狀態。”司機孫叔有些生氣的樣子。

　　“精神狀態很好啊。能蹦能跳，還會開玩笑。”

　　“那生命狀態呢？”

　　“自己看。”

　　說著，江拾月在一個像是手機模樣的設備上操作了幾下，便見幾組數據和圖像傳輸到了車載顯示屏上。

　　孫叔也不知道操作了什么，就見出租車在自動駕駛。

　　他則探身瞅著顯示屏，還不時兩手摁著屏幕將圖像放大。

　　“哎呀，那小子的生命狀態還是不理想啊。這樣的話，根本不合格！”

　　“孫叔，那幾項數據不是挺不錯的嘛。”

　　“我說的是生命長度！半年過去了，他這才獲得了不到十年的生命，他這是邊活邊自殺呢！”孫叔有些氣憤。

　　“我看挺不錯的。要那么多生命有什么用？按照設定，不是活不過99歲嗎？對了，孫叔，您還有幾年可活？”

　　“我呸！臭丫頭這是咒你孫叔呢！”

　　“孫叔啊，我們年輕人的事情呢，你們這些老家伙們就不用操心了。時代在變，你們的思想也應該轉變一下。”江拾月笑瞇瞇地說道。

　　“這些話，去跟會長說去吧。”

　　孫叔說著，在顯示屏上摁了一個按鈕，只見屏幕上顯示一行字：正在銷毀。

　　“會長啊，他…醒了嗎？”江拾月表情沉重。

　　孫叔嘆了一口氣，將車輛自動駕駛關閉，繼續手動駕駛，說道：“希望能早日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