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的態度讓婁凱旋非常高興。
他臉上帶笑,拍了拍方正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多謝兄弟啊。”
“不過…”
方正話音一轉,說道:“婁總,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覺得王總可能還有更多的想法。他問我那么多,可能只是故意探我的口風。”
婁凱旋點點頭,聲音很低,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兄弟說得不錯。以王總的性格,他能做得出。阿正,我先過去了。對了,你看好李主任,別再跟張大志打起來了。”
婁凱旋輕聲囑咐了一句,便快速出去了。
此時,發行部的屋子里面有五個人。
李平原一臉嚴肅地在一個嶄新的本子上寫東西。
張優秀拿著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讀者在看。
楊明則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鼠標不停地點著,看樣子應該又在玩掃雷游戲。
抽煙回來的林東,表情輕松,在翻著一份濰州市當地的DM,上面主要刊登了一些促銷信息和招聘信息,比較受當地老百姓歡迎。
方正則在繼續看著濰州市地圖,爭取做到能記住每一條街道。
同時,他也在靜靜地等待報社對李平原和張大志的處罰結果。
一個不大的辦公室,五個人,各有不同的世界,讓整個氣氛看起來非常尷尬和別扭。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發行部的電話響起來了,楊明快速看了一眼,說了一句:“是婁總辦公室的。”
然后,他接了起來,回答了幾個“好的”之后,便跟李平原說,婁總找他有事要談。
李平原緩緩收起手中的鋼筆,蓋上筆帽后,插進了襯衣口袋。
他將新本子合起來,用手一卷,緊緊握在手里。
他長出一口氣,起身準備去婁凱旋的辦公室。
他心里其實已經知道了處罰結果。
如果處罰不重,辦公室的沈萍可能會直接過來告訴他。
只有處罰嚴重,婁凱旋為了給他留面子,才會單獨叫到副總編辦公室。
他沒想到自己輸得這么慘,而且還是以這種悲催的方式,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結果。
之前他要是忍一忍,不那么沖動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么慘?
世界上也沒有賣后悔藥的啊!
在李平原站起身要出去的時候,屋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看,然后又各自低下了頭。
就在李平原剛要開門出去,門突然被人快速推開,是沈萍。
沈萍扯著嗓子,直接喊道:“李平原,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發行部主任了。而且,你也不能繼續待在發行部。”
“王總還說了,如果業務部有需要,你可以去業務部,如果業務部沒人要你,你自己挑個部門吧。但是,有個前提,人家得要你才行!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部門愿意收留你,你只能另謀高就!”沈萍指著李平原,嗓門洪亮地說道。
李平原本來夠悲慘的,沈萍這幾句話直接是給他捅了幾把刀子,而且刀刀見血。
儼然是痛打落水狗的一個橋段。
看來,李平原早些時候對沈萍伸咸豬手那件事,讓沈萍記憶猶新,一直等著收拾李平原的機會。
沈萍說完,又往前走了幾步,伸頭看了看李平原的辦公桌,說道:“一會我會把處罰通知發出來,到時候你直接交接吧。除了你的個人物品,其他的東西一律不能帶走。”
“對了,方副主任…”沈萍對著方正喊了一句,并且語氣立刻變得柔和起來,說道:“李平原走了之后,你暫時代理發行部主任職務,考察期兩個月。另外,麻煩你一會監督一下李平原的交接工作。”
方正心想,沈萍這性格一般人還真是壓不住。
通知還沒有正式下來,可能王總只是跟她們辦公室打了個招呼,她卻風馳電掣一般沖了過來。
她一口氣把該說的、不該說的、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個遍。
可見他對李平原的恨有多深!
方正抬頭致以微笑,說道:“好的。”
這時,李平原低著頭繞過沈萍,開門出去了。
沈萍挑了挑眉,鼻孔哼了一口氣,故意讓大家聽見。
然后,她帶著滿臉得意的表情,也開門出去了。
“正哥,牛掰啊!昨天是副主任,今天就是正的了!真是正的不行不行的!”楊明一臉嘿笑,異常燦爛。
“別胡說!代理主任而已。”
“兩個月啊,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問題?你覺得王總要考察我的時間,還是考察我的工作?”
“當然是工作啊,不過,以正哥的能力,工作一定沒問題。”
“楊明啊,你這個拍馬屁的功力見長啊!”旁邊的張優秀插了一句,同時,他一臉嘿笑看向方正,問道:“方主任,你還缺秘書嗎?我可以幫你暖床。”
方正一笑,擺擺手,“都別亂開玩笑了!要是傳出去,說不定明天我連代理主任都不是了。”
“哎,小正這句話說得可是在理。咱們大家要是保護小正,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好好工作就行了。”林東提醒了一句,并又說道:“不過,還是祝賀小正!”
“謝謝林哥,林哥提醒的非常對。”說著,方正臉色一變,說道:“楊明,你現在出去買一張濰州市的最新地圖去。回來后找我簽字,去辦公室報銷。”
“正哥,要這個干什么?我們墻上不是貼著嗎?”楊明指了指北面的墻。
“我說的是最新地圖。你看看那張地圖是哪一年的?”
“噢,是這樣。可是,正哥,現在哪還有人看這種紙質地圖,都用手機…”
“你去還是不去?”方正強調了一句。
楊明趕緊起身,嘿嘿一笑,“去!馬上去!張主任發話,馬上去辦!”
方正指了指墻上的地圖,說道:“地圖買來之后,直接替換上,然后這兩天的工作內容就是背誦地圖。兩天后可是要考試的。一個發行人員如果連哪條路都不清楚,還怎么走街串巷推銷報紙?”
“對對對!正哥…不,是方主任說得太對了!我馬上就去辦!”楊明找了找錢包和面包車鑰匙,就要出發。
方正又喊了一句:“好好干,兩個月之后,我跟王總申請給你漲工資。噢,對了,是給發行部全員漲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