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老師
帝都的夜晚，燈光燦爛，卻隱藏著無數的殺機。
黑暗、腐朽。
這是病態的世界。
死亡？
那并不可怕。
真正讓人不寒而栗的，是人性的瘋狂。
誰瘋？
誰沒有瘋？
這是無法回答的問題。
希兒不明白。
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用瘋狂來反抗瘋狂。
她自己就是瘋狂的。
本質上來說，她和那些被她殺死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惡鬼！
“砰”
將肥胖的尸體扔到地上，用力甩去利刃上的鮮血。
第幾個了？
她想要計算一下數量，但具體的數值卻早已忘記。
“唉”
果然啊，大家都是瘋狂的。
瘋狂的世界。
“啪啪”
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鼓掌聲突然響起。
“誰？”
轉身戒備，看著黑暗的巷子。
那里有個人。
但對方很巧妙地隱藏在黑暗里面，而且她眼神不太好，所以沒能看清楚，隱約看到的輪廓，可以推測出身高。
大約一米六吧。
可能是少年、也可能是姑娘。
“我是誰？你是誰？”
對方開始說話，聲音很陌生。
“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老師。”
“老師？”
“沒錯，老師。”
對方這樣說著。
突然間就將什么東西扔過來。
希兒想要躲閃。
但身體沒有聽從大腦的，而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
那是一本書。
希兒將書湊到面前，利用微弱的光芒，看到幾個字：革命軍！
她很疑惑。
抬起頭，看向黑暗的巷子。
但對方已經不見蹤影。
“老師？”
皺著眉頭，思考許久，但當然想不出什么。
于是只能放棄。
又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那本書離開現場。
雷歐奈。
一個在貧民窟里長大的姑娘。
無產階級。
她見識過很多事情，那些貴族在風花雪月、醉生夢死，而在貧民窟里面，更多的人卻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于是她開始敵視貴族階級。
單純的仇富。
某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情：一些貴族策馬奔騰，玩著踩死小孩子的游戲。
她驚愕！她憤怒！
直接就將那些貴族全部打死，因為她是帝具使，從黑市里買來的帝具，讓她擁有強大的力量，那些貴族無法抵擋。
但打死了他們，有能如何呢？
她很是迷茫。
接著就開始觀察貴族、觀察平民，觀察富人、也觀察窮人，最終得出答案：大家都是人、是帝國的子民，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那很奇怪啊！
為什么那些貴族，可以高高在上的、可以不把平民當人看呢？
有錢？有權？
不對。
有錢有勢的人，也有善良的；無錢無勢的人，也有罪惡的。
所以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不明白。
在帝都里閑逛、在帝都里闖蕩，試圖尋找原因。
某個夜里。
有些疲憊的她，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誰？”
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滿臉戒備地看著旁邊黑暗的巷子。
那里面有人。
但很巧妙地躲在黑暗里面，讓人看不清楚。
“我是誰？你是誰？”
對方開始說話，聲音很陌生。
“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老師。”
“老師？”
雷歐奈皺起眉頭。
黑暗里的人不在意她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說著。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答案？”
“你一直想要尋找的答案。”
“什么答案？”
“階級！”
“階級？”
“那是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壓迫，貴族階級掌握著生產資料，所以他們…”
那個夜晚，雷歐奈踏入全新的世界。
賽琉·尤比基塔斯。
帝都警備隊的隊員、崇尚“正義”的姑娘。
何為正義？
她有她自己的看法、也有她自己的準則。
主要就是…
“喲，狗妹。”
“嘖”
突如其來的、討厭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很不爽地看向少年。
“你才是狗呢！而且我比你大！”
“那就狗姐？”
“你想死是吧？”
“哈哈哈”
白蘇笑了笑。
走到賽琉身邊，擠眉弄眼地朝她示意。
“走吧，巡邏去。”
“嗯哼？”
“我是王立圖書館的管理員，怎么著也是帝國公務員，那邊現在不發工資，所以我就借調到帝都警備隊來，也就混口飯吃，你家師父讓我跟著你呢。”
賽琉滿臉不耐煩。
混飯吃？
白蘇可不缺那點工資，光是送到帝都警備隊打點的錢財，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工資總數了，說混飯吃完全就是在瞎扯。
但他確實是帝國公務員，既然調到帝都警備隊，那就是她的同事。
“師父讓你跟我？”
“嗯。”
“那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不，你是我的部下。”
“什么？”
賽琉不明白。
“不是讓你跟著我嗎？”
“對啊。”
白蘇點點頭。
“讓我跟著你，先熟悉一下情況，再開始正式的工作，哦，順便一提，我被任命成副隊長了。”
這樣說著，又有些感慨。
“不得不說，你師父貪歸貪，事情還是能辦的，不枉我給他送了那么多錢。”
“胡說！”
狗妹雙眼一瞪。
“我師父怎么可能會收你的錢！”
貪污受賄。
那是邪惡的，不是正義的，師父是不可能會做的。
絕對不可能的。
“呵呵”
白蘇只是笑笑，暫時不跟她爭論。
這姑娘跟那位師父學習那么多年，早就被對方的表象蒙蔽，而且也被對方某些觀點洗腦，可沒那么容易糾正過來。
但沒有關系，慢慢來唄。
“走吧，去巡邏，對了，要牽著手嗎？”
“哈？”
“你那位師父可是說了，只要我再給他送幾年的工資，把你許配給我都行啊。”
狗妹是不相信的。
甚至懶得跟白蘇多說，翻翻白眼就繼續巡邏。
白蘇趕緊跟上。
后面。
希兒疑惑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皺皺眉。
轉身朝白蘇家走去。
白蘇在做甜食。
希兒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在廚房里忙碌的場景，而他顯然不可能在家里做甜食的同時還跑去巡邏。
于是她變得很迷糊。
什么情況？
長得很像白蘇的人？
分身？
都有可能又都不太可能。
“希兒？”
瑪茵發現希兒看著白蘇在發呆，心里面立刻就警覺起來。
“你不會也看上我家歐尼醬了吧？”
“啊？”
希兒看向瑪茵。
很快就回過神來，趕緊搖搖頭。
“沒有！”
“真的？”
“真的沒有，放心吧。”
“嗯。”
現在的瑪茵，在這方面有點敏感。
白蘇和黑瞳的親密等級，明顯是比較高的，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多余的，是妨礙白蘇和黑瞳親密的阻礙。
當然這只是錯覺，因為白蘇對她還是很好。
但這還不夠。
而且還有赤瞳在呢。
到時候三個妹妹分一個哥哥，再多的愛也會變得稀薄。
但沒有辦法。
赤瞳和黑瞳都是白蘇想要的妹妹，而且白蘇也不會管她的意見，所以她只能默認，同時拒絕其他人接近白蘇。
雖然希兒是她的好朋友，平時有什么好東西之類的也會彼此分享。
但白蘇是不能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