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5月2日
昨天是什么？今天是什么？明天又是什么？
時間。
總是在期待未來，卻又害怕去面對，畏畏縮縮虛度光陰，等察覺到時間無可挽回地流逝之后，又追悔莫及。
“歐尼醬。”
“嗯？”
“你會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永遠永遠都不離開我嗎？”
“會的。”
“那我們這就算是結婚了，歐尼醬要一生一世，永遠不能離開美琴哦，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就殺了你哦！”
“砰！”
猶如高空墜地，發出慘烈的撞擊聲，疼痛的感覺，讓白蘇從睡夢中驚醒，睜開雙眼，卻只能看見無邊的黑暗。
身體僵硬。
呼吸也變得困難，仿佛隨時會窒息一般，只有心跳變得飛快，或許下一秒就會從胸膛中跳出來，在空中炸裂。
思想已經停滯。
“怎么了？”
睡在上鋪的初春飾利也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又忽然發現房間里黑暗得沒有一點光芒，頓時睡意全消。
“前輩！”
抓起枕邊的手機，調到照明模式，將光芒照向下鋪，看了一眼，發現白蘇沒有在那上面，因為摔到床下去了。
趕緊爬下來。
又將手機放在上鋪的床沿，讓光芒繼續照耀，自己則是在白蘇身邊跪坐下來，想要把他扶起來，卻沒有成功。
因為身體太過僵直。
“沒事的。”
沒有在意地面是否干凈，直接躺下來，將白蘇擁入懷中，把他的腦袋抱在懷里，小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撫摸。
“沒事的，前輩，有我在呢，沒事的。”
因為有光亮、因為她的安慰、因為有她在身邊，白蘇的狀態逐漸恢復過來，身體慢慢放松，心跳也恢復正常。
好一會兒。
“呼。”
長長地松口氣，然后用他那還有些僵硬的雙手，反過來摟著初春飾利，腦袋埋在她的懷中，這讓他感到安心。
有點柔軟，更多的是溫暖。
真好。
“不會有事的哦，前輩，還有我在這里呢。”
“嗯。”
幸好有她在。
宿舍里亮起燈光，白蘇坐在桌子旁邊，雙手端著杯子喝水，初春飾利將小夜燈的開關按了幾下，但沒有反應。
“看來是壞了呢。”
搖搖頭。
將小夜燈從插座里拔出來放在一邊，又走到白蘇的旁邊坐下來，盯著白蘇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已經恢復正常。
這才放下心來。
“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的哦，前輩。”聽到白蘇的道謝，她只是笑笑，然后有些疑惑，“前輩，剛才是做惡夢了嗎？”
“也不是。”想到剛才的夢境，白蘇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只是夢到我們的約定、夢到我們結婚的事情而已。”
“結、結婚？！討厭！”
初春飾利似乎想到了什么，連話都說不利索，還“罵”了一聲，然后低下頭去，又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白蘇愣了一下。
轉過頭看向這個少女，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那小小的耳朵已經變得通紅，或許是想到什么讓她害羞的事情吧。
是誤會了呢。
畢竟他剛才說了“我們”，初春飾利又不知道其他的事情，而且房間里又只有他們兩個人，確實會讓人誤會。
“我不是…”白蘇想要解釋一下，但不知為何，話剛說出口就停下來，硬生生地轉移話題，“現在幾點了？”
“嗯…”
聽到白蘇詢問，初春飾利也沒有多想，只是依舊有點臉紅，站起來從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關掉照明看了看。
“剛過凌晨一點。”
“哦。”
白蘇點點頭。
初春飾利放好手機，又在他的旁邊坐下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詢問：“時間還早呢，前輩不睡覺了嗎？”
“我…”白蘇看了看壞掉的小夜燈，又看向初春飾利，“我不睡了，你自己睡吧，我到外面陽臺上吹吹風。”
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外面的燈光，因此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初春飾利不同意：“現在還是5月，半夜氣溫很低，怎么能出去吹風呢？還是睡覺吧，開著燈也沒關系的。”
說完停頓一下，又補充一句：“不然的話用手機開著照明，這樣也是可以的。”
“5月？”
白蘇沒有在意初春飾利后面說的內容，只是注意到這個關鍵詞，不知不覺的，好像又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呢。
“今天是幾號？”
“誒？”初春飾利沒料到白蘇會突然問這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開口回答，“今天是1…不對，是2號了。”
“哦。”
白蘇點點頭。
5月2號。
十四年前的今年，在神奈川縣的一家醫院里，他和御坂美琴降生到這個世界上，轉眼間，他們都已經長大了。
“前輩，你怎么了？”
“沒什么。”白蘇搖搖頭，又朝她笑笑，“你說得對，還是睡覺吧，不用手機了，開著衛生間的燈就可以了。”
“好吧。”初春飾利贊同這個方法，又直接站起來，“我去把燈打開，前輩先回床上去吧，等一下我來關燈。”
“嗯。”
白蘇沒有拒絕，站起來回到床上躺下；初春飾利先是把衛生間的燈打開，又把大燈關掉，站在床邊看了一下。
發現白蘇沒有異常，這才朝上鋪爬上去。
“前輩，晚安。”
“晚安。”
下面傳來白蘇的回應，初春飾利躺下來蓋上被子，并沒有急著睡覺，而是躺在那里思索了一下，又有點恍然。
“也許是這個吧。”
笑了笑。
然后閉上眼睛，很快又進入夢鄉。
5月2日。
今天的學園都市，和昨天沒有太大區別；今天的世界，和昨天沒有太大區別；今天的常盤臺，和昨天也沒有…
不對。
區別是有的。
“御坂前輩，生日快樂。”
“誒？”
“祝你生日快樂，御坂前輩。”
“謝謝。”
御坂美琴剛開始還有點驚愕，然后才反應過來，微笑著給出回應，今年和去年不同，多了很多后輩向她祝賀。
也收到不少禮物。
把送給她禮物的后輩的名字、班級全都記下來，想著之后打聽一下她們的生日，等到那天再給些回禮什么的。
回到班里。
早就變得熟悉的同學們也向她祝賀，桌子上更是多了一大堆的禮物，其中甚至還有某個喜歡找茬的人送來的。
“這不會是惡作劇吧？”
她想到。
那個仿佛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不僅擁有星星眼、身材還很好的金發少女，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喜歡和她作對。
但今天好像沒有。
微笑著向同學們表示感謝，直到班主任到來，喧鬧的教室才恢復平靜；御坂美琴松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外面。
又是一年過去了呢。
今天的常盤臺和昨天相比起來，存在著些許區別，比如今天是她們引以為傲的“電擊公主”御坂美琴的生日。
比如在只有女孩子的校園中，突然多了一個少年。
“常盤臺。”
白蘇站在教學樓前，抬起頭看著這充滿西式風格的建筑，他的雙胞胎妹妹御坂美琴，此時就在這里讀書學習。
十四歲了呢。
分開的那年還是五歲，本來六歲的時候，他們兄妹兩就應該在這里的幼兒園見面的，可惜這個約定沒能實現。
粗略一算，發現竟然將近九年沒有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