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改變世界的東西
陸溪和韓青峰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扯 從秋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冰封的變異鼠尾部樣品。
林逸清和趙大明一起，緊緊跟在后面。看來她已經將狩獵過程中的事情，匯報給了從秋。
從秋看了一眼陸溪，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韓青峰。
韓青峰看著冰塊中如同蟲類尾刺的老鼠尾巴，沉默了很久。
像是做了重大的決定，用飽含歉意和懇求的眼神，看了陸溪一眼。
陸溪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點頭，表示肯定與支持。
韓青峰轉身對趙大明說：“將陸溪和林逸清的保密等級提到一級。”
他接著問道:“在哪發現的？是羅氏還是瑞達？”
從秋回答：“在1號壁壘東北部的下水道中發現的。從位置上看，離羅氏制藥距離最近，但也不排除其他公司的可能性。”
“根據林逸清的描述，這只變異鋸齒鼠是被幼崽的叫聲吸引，主動攻擊了他們的小隊。125只幼崽都經過了嚴格的篩查，沒有發現異蟲類的特征。都是正常的鋸齒鼠幼崽。這應該是一只逃逸的試驗品，異蟲類特征尚不具備遺傳特性。”
韓青峰點頭。
從秋繼續說道：“羅氏公司的人找到校方，提出要購買這些幼崽用于藥劑開發的實驗。”
韓青峰緊緊握了一下拳，說道：“讓學校賣給他們，價格報高一點，還有跟鄭思明說，學校就別占這個便宜了，全部分給他們小隊的成員。”
從秋急道：“主任…他們這是…”
韓青峰打斷了從秋的話，他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按照原有的計劃進行調查。”
從秋沒有繼續爭辯，回應稱是。
“你們去忙吧，我和陸溪有些事情要談。”
從秋三人轉身離開，臨走前，林逸清用疑惑的目光看了陸溪一眼，她搞不明白這個大一新生到底是什么人，和韓主任關系竟然如此密切。
韓青峰重重地坐下，用雙手揉搓臉頰和頭發。長長地嘆氣。
陸溪這才意識到，韓青峰已經是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老人了。
他總是神采奕奕，總是活力四射，他耍寶犯賤，喜歡裝逼。總是讓人忽略他的年齡，總是讓陸溪覺得，他還是那個經常曠課喜歡打游戲的普通少年。
可是他們的同學，他們的隊友，他們經常去的網吧，都永遠留在了一百年前那個夏天。
陸溪靜靜坐在老韓的身邊，沒有說話，只是陪著他一起沉默，就像他第一次失戀時那樣。
沉默很久，老韓說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將你牽扯進來的，如果沒辦法解除這該死的詛咒，就讓你最后的日子開心一點。如果你真的能夠繼續活下去，就再請你幫幫我。”
陸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永遠都會幫你。”
韓青峰頭發亂糟糟，語氣很疲憊。
“沒有人理解我，沒有人懂得我的堅持。我的堅持不過是靈氣復蘇之前，我們那個時代基本的東西啊。”
“不論異能特性，不論靈能等級，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人。我也沒有要求絕對的公平，只是在法律上承認那些廢異能的普通人也是和高階修行者是一樣的人。”
“所與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力，能夠修行的權力。給那些異能特性不是很好的孩子，一個修行的機會，一分改變人生的希望。”
“禁止人體實驗，禁止各種關于異界蟲族的禁忌實驗。在變強的誘惑面前，保持最后一點身為人類的理智。”
“保持對科學最基本的敬畏，繼承舊時代的科學和技術。”
“限制大公司及大組織的權力。保留一只不受他們操控的軍隊。”
陸溪看著韓青峰蒼老的臉，突然明白了宿舍阿姨那天所說的話。
一個普通人生活在53區，有韓主任在，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情。
韓青峰繼續說道：“開始的時候，支持我的人很多。但隨著舊時代的人逐漸死去，出生在靈氣復蘇之后的人成為高層。我就成了舊時代殘留的老頑固。”
“所謂的地球聯盟，不過是一個松散的組織，聯盟只是依靠統一的修行功法和武技法術對各個區域施加影響。各個區域之間基本保持自治。”
“諸夏大區的各個區域，可以說是少有的，還保留著舊時代制度的區域了。在大陸的西方，有些區域都在實施奴隸制了你知道嗎？擁有超凡靈能特性的修行者，自稱新人類，與那些戰斗力不強的普通人劃清界限，肆意壓榨和奴役。”
“但是，現在的諸夏大區，也有很多高階修行者蠢蠢欲動，想要更多的特權。”
“我現在只能勉強維持住53區現有的秩序。能依靠的只有異能特性不出眾的普通人，學生，還有軍人。靈氣復蘇后的大公司、大部分的高階修行者都站在我的對面。”
“隨著修行功法的更迭和完善，修行者變得越來越強大，與普通人的實力差距愈發明顯。我在53區實行的政策，遭到了越來越多的反對。很多人認為是我限制了53區高階修行者的成長。”
“陽奉陰違，暗中搗亂，那些大組織和高階修行者一直在給我添麻煩。”
“這次你們發現的鋸齒鼠試驗品，說明他們一直沒有停止地球生物和異界蟲族的融合實驗。”
“老陸，你應該是理解我的。”
“把自己當人，把別人當成和自己一樣的人，靈氣復蘇讓個體變得更強大了，怎么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難以做到了呢。”
陸溪看著老韓蒼老的臉，意識到他在這些年是多么的艱辛。
“老韓，辛苦了。”
韓青峰重重嘆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沒有這什么狗屁靈氣復蘇。我們正常的畢業工作，結婚生子，平凡的生活多么美好。”
陸溪說道：“得了吧，要真是那樣，你又會渴望異能啊修行啊這些東西了，你那些小說是白看的嗎？”
韓青峰笑道：“還是老陸了解我，我韓青峰怎么會是甘于平凡的人呢。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能夠改變這個操蛋世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