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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內部圣殿

  北貧瘠之地隨處可見起義軍的據點。過去的幾周里,游蕩在這片荒漠中的人應該是庫卡隆狼騎兵才對,但現在已經看不到紅色的旗幟了。

  怒水河畔的前沿哨所屬于部落,被提供給了被遺忘者們作為臨時的據點。

  “攻城大師?初次見面,幸會。”貝爾蒙特大笑著打量眼前的地精,還有他的一眾跟隨者。

  黑索叼著雪茄煙,苦澀地笑了笑。他承認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狽——白色頭發染上了一層灰,黑皮膚也掩蓋不了臉上帶土的事實。

  “從奧格瑞瑪不動聲色的溜出來可真不容易。”黑索說,“幸虧北邊城門外的卡多雷防備松懈才給了我們機會。即便如此,我也要繞一大圈才能避開戰場。”

  “主人會褒獎你的。”貝爾蒙特說。他的眼睛游離在黑索身后的幾輛被黑布遮蓋的囚車上。打手和保鏢押送著那些載具。

  “告訴我,你完成了主人的任務,對嗎?”

  黑索不喜歡被人質疑,而且貝爾蒙特奇怪的嗓音仿佛是在嘲笑他。“當然,一個都不少。主人給我的清單在這兒,你要清點一下嗎?”他將那張寫滿名字的紙晃了晃。

  “如果我這么做,就是在質疑凋零之劍的能力,也相當于是在質疑主人。”貝爾蒙特搖了下頭,他還不不傻,深知被遺忘者中,凋零者最看重的就是他那幾個獨特的追隨者。

  “話說回來,主人在哪兒?”黑索四下望了望,他看到被遺忘者接近一半兒的戰力都聚集在此。這么興師動眾,凋零者不可能不在才對。

  “主人當然有自己的事要做。”黯刃領袖揮了揮手,讓自己的人接管那些囚車,當他透過一點縫隙看見納茲戈林的時候,他忍不住笑了。“部落的將軍可值錢了,攻城大師。”

  “因為他,我死了二十多名手下,還是一起上的情況下。”黑索朝地上啐了一口,心里計算著要給那些員工家人多少保險金。

  “被遺忘者的金庫會報銷你心里的數字。”

  黑索一驚,他看到貝爾蒙特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平常的他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立刻跟他的手下開派對慶祝,可現在他沒有這樣的心情。

  納薩諾斯像旋風一般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黑索感覺自己站不住腳。

  “好久不見,黑索。”納薩諾斯再次開口,讓地精回過神。

  “啊,對!真是太久了,主人。我差點認不出您了。您的變化可真大。”黑索咧嘴尷尬地笑道,一邊仔細觀察凋零者。盡管模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黑索確定這就是納薩諾斯。因為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比如他的慷慨。

  “如果要探討我,可以在戰爭結束后慢慢談。現在先告訴我,奧格瑞瑪的情況如何?我應該…沒錯過什么吧。”

  “起義軍已經攻進了城門,主人。我的人一直在監視戰況,最新的消息是:加爾魯什的護衛只剩下一群螳螂妖。”

  納薩諾斯看起來有一點困惑。他張嘴想要回話,卻在此時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那是卡拉克西的英杰。”

  被遺忘者幾名成員都轉過身去,看見了影蹤派掌門祝踏嵐。納薩諾斯不清楚他為何在此,但是兩人目光交匯之時,祝踏嵐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們兩人對于對方的變化都是那么的淡定。納薩諾斯的變化肉眼可見,而祝踏嵐,他的周身纏了好幾層繃帶,聽說他在錦繡谷和加爾魯什戰斗的過程中受了傷。

  “抱歉,我聽說過恐懼廢土上的卡拉克西,但英杰是怎么回事?能否說明白一些?”凋零者問道。

  祝踏嵐或許出于確認,打量了一下納薩諾斯。“英杰是古老的螳螂妖英雄。他們原本被封存在琥珀中,后來出于戰爭需要被喚醒了。”

  凋零者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螳螂妖說到底也是古神的仆從。很顯然,這群英杰沒有忘記他們的主人是誰。在加爾魯什得到古神心臟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酋長的陣營。”

  戴著斗笠的熊貓人點了下頭。

  “你認為聯盟和部落的人能夠戰勝他們嗎?”

  祝踏嵐毫不猶豫地給出了自己的猜測,“即便可以,也會損失慘重。他們之后面對地獄咆哮的勝算更是微乎其微。”

  “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掌門。所以我正要去奧格瑞瑪,你打算和我一起嗎?”

  “我就是在等你。”

  “等我?”納薩諾斯眼睛微睜,瞥了一眼貝爾蒙特。后者搖了搖頭表示他并不知情。“為什么一定要等我?”

  “我們需要單獨談談。”

  納薩諾斯沖著他的人抬手,讓他們都退下。

  “現在可以說了。”

  祝踏嵐摸著下巴的胡子,開口:“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凋零者。你覺得加爾魯什被擊敗后,他會迎來什么樣的下場?或者說,聯盟和部落會怎么對他?”

  “要么直接戰死,要么被處以死刑。這不值得去思考。”納薩諾斯回答,轉念之間,他突然從熊貓人那道挑起的眉毛中看出了什么。“你好像不太認同。”

  “如你所言,聯盟部落雙方都想要加爾魯什的命,雖然我本人也不介意這樣,”祝踏嵐的手放在他胸口繃帶上的某個地方,那兒似乎在隱隱作痛。“但這不是潘達利亞想要的結果,天神們也不贊同處決加爾魯什。更重要的是,他的死不足以彌補他犯下的錯誤。”

  怪不得影蹤派沒有參與奧格瑞瑪的戰斗。納薩諾斯現在明白了。戰場上進攻的一方原來還有不想讓加爾魯什死的人。

  “我對怎么處置地獄咆哮不感興趣,祝掌門。但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被遺忘者來幫助你取得決定那個獸人命運的權力,對嗎?”

  “我代表潘達利亞來此不僅是為熊貓人討回公道,更是為解決紛爭。當然,我也明白被遺忘者一旦插手,勢必會引起聯盟和部落對你們的猜忌。但我希望你能考慮考慮。這才是正義的事業。”祝踏嵐語氣低了一些,因為他覺得納薩諾斯有很大的可能會拒絕他。

  凋零者略微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左右來回的眼珠就像是在權衡利弊。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話:“作為被遺忘者的領袖,我的每一個決定都必須考慮被遺忘者的利益。”

  祝踏嵐點了點頭。這件事對于被遺忘者來說可謂毫無利益可言,甚至會遭到不少人的敵視,所以納薩諾斯的拒絕很合理。

  “那么,或許我應該去找聯盟的國王談一談。”影蹤派掌門嘆了口氣道。

  “不必了。”

  這三個字讓祝踏嵐一愣。

  納薩諾斯大笑道:“我認為,這件事利遠遠大于弊。”

  一場戰斗結束了,沒過幾個回合。內部圣殿中,加爾魯什高高在上地坐在酋長寶座上回想著。

  亞煞極之心竟然將他強化到了這種程度?加爾魯什盯著手里的戰斧薩拉托。這是他新的武器——按照他的心意,由煞的能量鑄成。然而讓他心有余悸的是,薩拉托和血吼有點相像,簡直就是血吼的影子。褻瀆之影,他褻瀆了血吼最純正的樣子!他為此感到羞愧。但一抬頭看見被他打倒在地的薩爾,羞愧很快變成了得意。

  部落前任酋長癱坐在地,臉上寫滿了悲傷,完全是一個失敗者的模樣。加爾魯什想起了自己和薩爾的第一次交手,那是他和薩爾在競技場的對決。那場戰斗本應是他贏了,結果正巧碰上天災入侵奧格瑞瑪,讓他們的交手被中途打斷。

  諷刺的是,時隔這么多年,結局依舊沒有改變,薩爾終究是他的手下敗將。此刻加爾魯什對他已毫無興趣,也沒有殺掉他。他想讓薩爾茍延殘喘的活著,然后被人遺忘,被人唾棄。

  ‘這個薩滿一無是處,他只是真正的戰斗開始前的小插曲。’

  坐在酋長寶座上的地獄咆哮聽到了亞煞極之心對他的低語。那顆心臟正被他用四條堅固的鎖鏈掛在內部圣殿中央上方。如果仔細去聽,還能感覺到心臟在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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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抬頭,他看見了懸掛的心臟,感覺它就像在自己的身體內。煞的黑暗能量從心臟中不停地溢出,如同洶涌的怒火,渴望得到釋放。如此黑暗!

  ‘熊貓人竟然把這東西埋藏了起來,而不是使用它。’

  加爾魯什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股力量有多強大,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怎樣的失敗。我看到了…它讓我看到了…’

  ‘你的敵人,來了。’

  危險的警告灌入他的腦海,但加爾魯什不覺得危險。

  大量腳步聲正在靠近…證明卡拉克西英杰也被打敗了。沃金的手下并不都是一無是處。

  內部圣殿的大門被打開。最先出現在加爾魯什面前的人竟然是個女精靈,她身后跟著一幫聯盟戰士。接著是貝恩和沃金的起義軍,當然,他們兩個也在其中。

  一方面,加爾魯什對自己的手下沒能解決這些人感到憤怒,但從另一方面想,他有了一次親自手刃這些無能之輩的機會。

  這幫人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被亞煞極之心給吸引了。

  “沃金!”薩爾喚道。巨魔酋長這才發現倒在一側的他。

  “薩爾?”沃金和貝恩同時靠到薩滿身邊,低聲互相交談。這個過程中,加爾魯什一直用惡毒的眼神盯著他們。

  “加爾魯什!”貝恩怒視著坐在寶座上酋長,聲音如冰山上的雪崩,“部落的戰士們,進攻。”

  “不要靠近!”

  沃金的提醒來得太晚。發起沖鋒的部落士兵剛一走到圣殿中央,圣殿兩側的墻壁就突然被破開。兩顆鋼鐵之心一左一右地翻滾而來。貝恩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可怕的錯誤,他的沖動害死了不少人。

  看到活生生的人被碾壓成灰燼,聚集在加爾魯什面前的聯盟和部落無不感到心寒。

  沃金叮囑兩個人保護薩爾,自己來到加爾魯什面前,大聲斥責道:“你愧對你的父親,加爾魯什。在人們的心中,地獄咆哮不是一個使用陰謀的姓氏,而你,不止一次的突破底線:屠城、奴役、種族迫害、謀殺。”沃金咬牙切齒,只要他一抬頭,喉嚨上的疤痕就清晰可見。“我曾說過會親手終結你,現在,是我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從酋長寶座上站了起來,緩緩走下臺階。“看來,你們想要挑戰一位真正的獸人酋長。那好吧!”

  幾乎是同一瞬間,沃金和加爾魯什朝對方沖了過去。他們的武器對撞在一起,產生氣浪讓照亮圣殿的火盆發出“呼呼”聲。

  沃金的動作很快,雙刃短匕在他手里靈活多變。如果面前只是個普通的敵人,可能早就被他切成碎塊了。但加爾魯什不同,他的攻擊更加兇猛,速度更快。

  巨魔佯攻獸人的脖子,雙刃卻在揮砍的過程中突然轉向朝下,刺向酋長的腹部。加爾魯什完全看穿了他的小把戲,利落側轉,然后順勢橫掃,猶如一把收割的鐮刀,直逼對方的脖子。

  沃金被迫后退,失去了平衡。加爾魯什一腳猛踢。暗矛領袖飛了出去,倒在地上。

  “沃金!”貝恩為沃金被輕易擊倒感到吃驚。他堅信這絕不是沃金的問題,而是那把武器。牛頭人的眼睛盯著加爾魯什手上的東西,一把充滿煞能的雙手斧。

  感覺到貝恩正在盯著自己,加爾魯什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沒有絲毫的猶豫沖了上去,一躍而起,薩拉托劈向牛頭人的腦袋。

  貝恩永遠忘記不了自己是怎么從這一擊下活過來的。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接住那把斧頭帶來的力量。

  肌肉在酸痛,在抽搐,盡管才過了不到兩秒,或者就一秒。

  “你跟你的父親一樣沒用,貝恩·血蹄!”

  加爾魯什的羞辱激發了牛頭人的憤怒。貝恩仰天長嘯,受到鼓舞般拼命想要擊退加爾魯什,然而他只是和對方僵持在了一起。真正讓大酋長收手的是弓弦拉扯的聲音。他聽到了有人在拉弓,他相信加爾魯什也聽到了,所以獸人才突然停止了對他壓制,向后退去,用斧頭挑飛射來的弓箭。

  加爾魯什死死盯著希爾瓦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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