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洛丹倫王國流傳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一個八歲的孩子在奧特蘭克的雪山荒野中度過了整整七天,但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烏瑟爾封鎖了一切消息,只有幾個當事人和認識納薩諾斯的人知道他還活著。
瑪瑞斯農場 達芙妮正看著面包,突然聽到丈夫布瑞德的呼喊。
“納薩諾斯,納薩諾斯?納薩諾斯!”
“怎么了?”
“他又不見了,該死我跟他說過他多少次了,不要亂跑。”
達芙妮放下手中的菜刀,回復道:“納薩諾斯應該在索多里河附近,他最近經常去那兒。”
“oh不,親愛的,你怎么能夠允許他消失在我們的眼前,如果他又跑丟了該怎么辦?我們好不容易重逢。”
“他不會亂跑,他告訴我要去索多里河,而且最近幾天他回來的很準時。”
布瑞德望向西面,索多里河離農場不遠,如同達芙妮所說,納薩諾斯現在幾乎每天都在往那里跑,然后晚上會帶回一些魚肉和蚌肉。
農場外傳來馬蹄聲,還有慌亂的雞叫聲,一個騎士停留在了瑪瑞斯農場外,他專門來拜訪這里,洪亮的聲音響起,布瑞德立刻出門迎接。
————
索多里河,納薩諾斯回來后每天都會來這里,跳進漂流著浮冰的河水,沉入河底,屏住呼吸,鍛煉自己的忍耐能力,他會一直呆到耳邊起鳴的時候,心臟跳動的頻率幫助他分辨自己是否到達極限。如果布瑞德知道他這么做,一定會拿命阻止他,所以納薩諾斯會用捕魚這樣的借口。
“呼~”納薩諾斯從水里露出了頭,他快速上岸穿好衣服,但他的訓練還沒結束,每次從水里出來后,他會等待自己的身體慢慢變熱,然后進行攀爬訓練,不僅是山坡,還有大樹。他爬到高處的時候會眺望遠方,緊盯一個方向,然后將范圍縮小到一座山坡或一棵樹,再縮小到一塊石頭或者一片樹葉。除此之外,納薩諾斯時常會進入冥想狀態,感受周圍的風吹草動,聆聽著一切細微的聲音,甚至有時候他會盯著某個東西長達幾個小時。他想提升自己的洞察力和判斷力,這很困難,納薩諾斯知道這需要經年累月,但他對自己的意志很有信心。
等他回到家時,房舍里面傳來了談笑的聲音,他聽見了父親的笑聲,還有導師烏瑟爾的笑聲。
“納薩諾斯,你回來了?”達芙妮在他的臉頰處親吻了一下,接過他手中的魚。
“孩子,快來見烏瑟爾大人,他是專門來看你的。”
納薩諾斯點點頭,烏瑟爾看見他的時候眼前一亮,但現在他也沒想明白當初納薩諾斯是怎么活下來的,這簡直就是奇跡。烏瑟爾依稀記得幾個月前,當納薩諾斯再一次回到親人身邊時,他的父母除了激動還是激動,甚至他們抱在一起整整一晚上沒有說話,但他們都體驗到了重獲至寶的感覺。烏瑟爾幾次問納薩諾斯他為什么會掉下懸崖,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可男孩兒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只是說沒有,或者對他笑一笑,好像告訴烏瑟爾自己從來沒有掉下過懸崖,一切只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但烏瑟爾相信納薩諾斯有自己的想法。
“我們正在談論你,納薩諾斯。”烏瑟爾說道,然后看看他的父親布瑞德。“聽說你給你的父母寫過信。”
男孩兒點點頭,布瑞德驕傲地看著他,對烏瑟爾說道:“當時收到他的信時,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知道嗎,烏瑟爾大人,一開始我以為是喬納森用納薩諾斯的身份給我來了一個玩笑,但他兄弟告訴我他沒有。”
“你應該相信納薩諾斯。”
“當然,一直如此。”布瑞德說道。
烏瑟爾聽后捏了捏下巴,對納薩諾斯說道:“孩子,我聽你的叔叔喬納森提起過,說你曾想成為一個游俠?”
“現在不了,導師。我已經放棄了那個夢想,我現在有其他事情要做。”
烏瑟爾點點頭,如果納薩諾斯的確還在堅持,那他一定會勸誡,人類成為游俠,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想學習弓箭的話我可以教你,這樣正好幫助你父親抵御狼群。”
男孩兒看了看布瑞德,然后對烏瑟爾肯定地點頭。
“別打趣他了,烏瑟爾大人,這里可沒有狼群。”
布瑞德和烏瑟爾大笑起來,晚餐時分,烏瑟爾和布瑞德一邊喝酒一邊閑聊,納薩諾斯一個人回到房間,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面刻畫著奧特蘭克絕大部分的地形樣貌。納薩諾斯永遠忘不了自己失蹤的那七天時間經歷了什么,記憶猶新,正片自己正在磨練觀察能力,他開始慢慢學會描摹地圖,些許以后用得到。
“你說真的?薩莉懷孕了?”
樓下,父親的聲音十分驚訝,納薩諾斯也聽到了,還有母親,她正在向烏瑟爾詢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是的,上一次我遇見喬納森,他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我還記得他當時很激動,而且他說再過幾天就回來這里告訴你們這個喜訊。”
“沒想到他也要做父親了。”
“納薩諾斯要有一個兄弟了。”
“別說得太早,萬一是一個女孩兒。”
兄弟?納薩諾斯從沒想過這一點,自己如果有一個弟弟會怎么樣?也許很糟糕,也許很不錯,不知不覺,納薩諾斯盡然有些緊張,他內心發誓一定會保護自己即將出生的兄弟,作為一個兄長的義務。
————
幾個月后,納薩諾斯九歲生日的后一個星期。瑪瑞斯農場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時納薩諾斯也才出生,緊張的是布瑞德,但這一次變成了喬納森。
“別緊張,別緊張。”布瑞德安慰式的說道:“圣光會保佑薩莉和你的孩子。”
“這我知道,布瑞德。”喬納森摩拳擦掌,左右來回走動。“我只是激動,對,激動。”
“納薩諾斯!”布瑞德對一旁的男孩兒喊道。男孩跑到他身邊,睜大眼睛,等待著父親接下來要說什么。
“看到你的叔叔喬納森了嗎?他現在抓耳撓腮像只猴子一樣,你以后如果有了孩子,你一定要鎮定。”
“嘿,布瑞德,我雖然緊張,但我可沒像你一樣跪拜在地祈求著圣光的庇護。”
布瑞德笑了笑:“你可能接下來就會那樣做了。”
“別開玩笑,薩莉現在可是很痛苦。”
喬納森說得沒錯,即便有達芙妮和卡娜的幫助看護,薩莉分娩依舊十分痛苦。終于眾人掙扎了幾個小時后,房屋內終于聽見嬰兒的哭泣聲,喬納森第一時間沖了進去。是一個男孩兒,皮膚白皙,和當初的納薩諾斯一樣。
“快給你兒子取名字。”布瑞德說道。
“我早就想好了,就叫斯蒂芬,斯蒂芬·瑪瑞斯。”
“斯蒂芬·瑪瑞斯?”納薩諾斯嘀咕著,他看著叔叔懷里的嬰兒,這就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