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殷璇一愣。
“你要不想像你朋友一樣消失,就聽我的,跟我離開。”寧不歡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怎么…這么突然…”殷璇半天反應不過來:“而且跟你走,走去哪…”
“不遠,雖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總比這里好。”
“好吧…我聽你的。”殷璇茫然地點了點頭。
“對了,之前有不少人來拜訪你,你都不在。”殷璇想了想又補充道:“比如馬菁和祝凌云,他們經常來找你,我都說你跑任務去了。”
“無妨,現在顧不得他們,也不必跟他們說太多,省得藍子晏起疑心,這樣對他們更不好。”寧不歡站起,隨便收拾了一些書籍,整間屋子就已經變得空的。
“現在就走嗎?”殷璇也站起。
“嗯,保險起見,我們一起去委托墻,隨便找個委托,從傳送陣離開。”
“哦,好。”
二人收拾完畢,鎖上門,悄悄離開了風虎脊。
委托墻。
墻上的委托書一如既往的密密麻麻,也許是因為搜查令的關系,今天竟無人來接取委托。
寧不歡隨便摘下了一份委托書,再拿出葉雨眠從雪域帶來的雪參,接取新委托的同時,順便將上一次的委托也做了結算。
隨即,二人立刻動前往傳送陣。
“你接的是哪里的委托?”殷璇跟在他的邊問道。
“嶺南。”
“嶺南?”殷璇一怔:“你打算回老家看看?”
“不,我準備去第一次跟藍子晏見面的地方看看。”
“什么?”殷璇驚訝道:“那豈不是很危險?”
“我沒事,那里有一座小城鎮,你隨便找個地方歇息,等我出來就好。”
“好吧…”
殷璇耷拉著腦袋,總覺得自己跟寧不歡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使者看過了寧不歡的委托書,也核實了殷璇是他的徒弟,按規矩,師父帶徒弟出去歷練,徒弟不需要繳納傳送的靈石。
二人踏入陣法中央,隨著陣法的光芒緩緩消失。
荷城,寧不歡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再次回到這座樸素的小城,寧不歡無暇感慨,將殷璇安置在一處茶館,便匆匆離開。
茶館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他將殷璇安排在這里,自然也是有著他的目的。
寧不歡輕車熟路地進入萬尸林,來到落村前。
推開破爛不堪的門,煙塵嗆鼻。
女祭司對寧不歡來說,也算是“熟人”了,見他進來,竟然眨了眨眼。
寧不歡全一僵,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喂,你沒嚇我吧?你剛才眨眼了,是真的嗎?”
女祭司毫無反應,唯有嘴角的筋抽了抽。
“你不能動?不能說話?但是你知道我來了?對嗎?”
也許是藝高人膽大,寧不歡走到她的面前,緩緩蹲下,還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你能眨眼?”
女祭司睫毛輕顫,許久,眼皮微微一落一抬。
寧不歡強忍住心中的好奇,循序漸進地問道:“你是…千年前的人?”
好半晌,女祭司的眼睛也一動不動。
“你不是千年前的人?”寧不歡又問。
“你是落村的人?”
“你是祭司?”
“你不屬于這里?”
“你見過我?”
“不算今天,你見過我幾次?”
過了許久,女祭司也沒有后續的反應。
寧不歡眉頭一皺:“我不止來過一次,難道你是上次才蘇醒的?”
“你知道鬼修?”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需要幫助?”
寧不歡頓時感到無比頭疼。
單靠這樣的“交流”,得到的信息是少之又少。
“你不是這里的人,你只見過我一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求助…”寧不歡邊說邊緩緩站起,目光環顧四周,最后落在那本厚厚的古籍上。
“不對,你怎么會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打扮在書里有寫,你的手勢完全能與書籍對應上,你沒有心跳,你的體已經死了,唯有一團靈力在支撐著你,是你在騙我,還是你已經忘了?”寧不歡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希望能從她僵硬的表上看出點什么。
可惜,她什么也表達不出來。
“如果我說,我帶你離開這里,但我不一定有辦法讓你恢復,即便這樣,你也愿意嗎?”寧不歡試探道。
女祭司連忙眨眼,仿佛用出了全部的力氣。
“那你還得再等一段時間。”寧不歡拿出紙筆,一邊畫一邊說道:“這個陣法很復雜,我要找一個可以替代你的傀儡,否則這里將會失去秩序。換個說法,這里仍然需要你的壓制。”
女祭司的眼中隱隱有一抹悲戚和絕望,似乎她被困在這里很久了,連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寧不歡仔細地將地上的所有符號都畫了下來,甚至是屋內的擺設,女祭司的狀態…
也許是太過安靜,寧不歡喃喃道:“我不是特地回來救你的,我在調查一個人,可能只有你知道,在他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如果你只見過我一次,那應該也看見過那個男人,他叫做藍子晏,是司南谷的一名長老。”
寧不歡頓了頓,忽然發現女祭司有些激動。
她連續眨了幾次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看樣子,應該是對方才那番話的反應。
寧不歡有些詫異,按理說藍子晏的變故,與她應該沒有多大關系,也沒有多少關聯才對。
“你怎么了?你是想暗示我什么?關于那個男人?藍子晏?”
聞言,女祭司繼續眨眼,下巴更是抽筋了好幾次,可惜她仍舊開不了口,說不出話來。
寧不歡將畫卷和筆收好,重新來到女祭司的面前,一臉凝重地看著她。
“是藍子晏影響了你?”
女祭司睫毛輕顫,似乎在猶豫該不該眨下。
見狀,寧不歡沒有繼續等,而是又問了下一個問題:“你想找到藍子晏?”
話音剛落,女祭司全都顫了顫,眨眼的同時竟隱約泛起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