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其實就是聚靈陣不可以隨便亂加。”
寧不歡努力地正色道:“自身靈力注入了還不夠的話,最好還是用靈石之類的靈源。”
梁良認真地點點頭,又問道:“那靈石哪里來?”
“山里或許會有靈石礦,但不太好找。”寧不歡直截了當地說:“司南谷也有,不過得等我用貢獻點換才行。”
“貢獻點?那是什么?”梁良好奇地問道。
“是司南谷的規矩。”
寧不歡也沒有和他解釋太多,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頗有一番鼓勵的意味。
“若是有一天,我、大叔,和韓戰都不在,那一切就靠你了。”
梁良渾身一震,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和其他人一樣,他也差點忘記了,寧不歡是寧樂,韓戰是龍族太子,軒轅凜然是軒轅二家主。這三人中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保護他們永遠。
“是!”梁良大聲地回應道。
“人活在世,免不得有風言風語,你若是句句都在乎,那你母親的話又算什么?”
梁良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寧不歡將手里的樹枝吹了吹,重新交還到他的手里。
“忘記夸你了,剛才在地圖上的布置,你做得很好,這根樹枝是你走出的第一步,還給你。”
梁良呆呆地接過這根樹枝。
這只是一根普通的樹枝而已,此時卻被他捧在懷中,視若珍寶。
“大師兄!我要入道!入陣法之道!”
“好啊。”寧不歡應道。
“謝謝大師兄!”
梁良說罷,鄭重地行了一個禮。
“嗯,遲點我給你…呃,抄一點書來。”
寧不歡掩飾般地摸了摸鼻子。雖然早就不干偷雞摸狗的事了,但偶爾說起來也還是順口得很。
“大師兄!我已經想好了!”梁良忽然道。
“想好什么了?”寧不歡一臉茫然。
“我的字。”
“哦?”寧不歡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叫什么?”
“慎行!”梁良目光堅定地說。
“梁慎行?”寧不歡摸了摸下巴:“還不錯!慎行慎行,看來你還是過意不去啊。”
梁良卻搖頭道:“這個教訓我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寧不歡頓了頓,忍不住“噗嗤”一笑,把梁良笑得一頭霧水。
“怎么了大師兄?哪里不對么?”
“慎行慎行,你和劉謹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寧不歡大笑道。
梁良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劉兄…字謹言?!”
“那可不?謹言慎行可不就是你倆了?”寧不歡頓時覺得有趣得很。
“哎,那謹言現在在哪?身體好些了嗎?一起去看看他?順便把你的字告訴他,哈哈哈哈…”
梁良不由得撓起頭來:“這…不好吧…要不我換…”
“換?有什么好換的?慎行不是你新的準則么?”
寧不歡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更是賊賊地說道:“看來他的‘謹言’也一定有著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
“什么?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忽然有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二人一個激靈,扭過頭的表情皆是一僵。
“巧啊,劉謹!”寧不歡齜牙咧嘴地笑道。
“沒,沒什么…”梁良的表現更不自然,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有鬼的那種。
所幸寧不歡笑哈哈地走上前,和劉謹互相抱了個拳,這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你身體怎么樣了?”寧不歡問道。
劉謹笑了笑,感激地說:“多謝你們的照顧,我已經痊愈了。”
“哦?那你未來有什么打算?還回司南谷么?”寧不歡眨眨眼。
劉謹卻搖了搖頭,頗有一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我還是更喜歡劍道,此生恐怕與陣法道無緣吧。”
“寧兄。”劉謹忽然認真地說:“其實,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怎么?”寧不歡聞言有些好奇。
“聽說你能指揮這些大鳥,我…我想跟你借一只。”
“做什么?”
“我想讓它帶我回家…”
一旁的梁良一聽,急忙走了上來:“什么?你要走了?”
劉謹鄭重地點了點頭,神色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繼而轉過身來,對寧不歡說道:“只需要帶我回域內就行,我知道回家的路。”
“問題不大,就是…”寧不歡撓了撓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寧兄,有其他問題不妨直說。”劉謹認真道。
“也沒什么,就是你那個自學的劍法…不行的,再繼續下去,你要鉆到死胡同里了。”寧不歡一臉無奈地說道。
劉謹聞言一愣:“你看出我的瓶頸來了?”
寧不歡搖了搖頭:“這哪是什么瓶頸,是你沒有劍意。”
“劍意…”劉謹若有所思。
寧不歡直言道:“生搬硬套的痕跡太重了,那樣的招式,還不如無招勝有招呢!”
“再說了,軒轅大叔雖然用的是雙劍,但好歹也有著劍仙的名號,你怎么不跟他討教幾招?”
“是啊是啊!”梁良連忙附和道:“要不你也別走了,留下來拜寨主為師吧?”
劉謹一怔,明明眼睛里閃著光,最后卻遺憾地搖了搖頭。
“父母在,不遠游。劍道是我的追求不錯,但遠遠沒有孝敬二老重要。”
“若有一天我孑然一身,不管多大的年紀,我都會撿起我的劍,重新走上這條大道。”
梁良聞言,也不由得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如此,我們也不勉強你了。”寧不歡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哪里的話…”劉謹釋然一笑。
“你準備何時離去?”
“越早越好。”
“那你收拾好了么?”
“沒什么可收拾的,有我就可以了。”
寧不歡點了點頭,正欲答應,轉頭看見梁良一臉不舍的樣子,忽然想起了剛才的事。
“哦對了,梁良他剛…”
“大師兄!”
寧不歡張著的嘴合了起來,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沒,沒什么…你們快走吧!晚一分,劉兄的親人就多憂心一分。”梁良眼神閃躲地解釋道。
“那好吧。”
寧不歡一臉古怪,轉頭便帶著劉謹離開了。
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梁良的眼神重新變得孤單,好像又回到了沒有朋友的時候。
“罷了…大師兄說得對,我要靠自己。”
“只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陣法之道上,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畢竟,現在的梁家,和以前的梁家不一樣了…”
“謹言,希望你不要放棄你的道,我也不會放棄的。”
梁良看著二人早就不存在的背影,暗暗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