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就不用看了吧…”寧不歡轉過身,一臉為難地說。
“這種東西?”祝云凌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說得好像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一樣…”
寧不歡兩手一攤,也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雇主要的是祖宗的棺材和有價值的陪葬品,你們給他整這么多干尸回去做甚?”
呂仁毅皺眉,卻第一時間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
“干尸?怎么證明你算的是正確的?”
“因為他說他很渴啊!你沒聽到嗎?”寧不歡眨眨眼。
王煙白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行啦!要看你們自己看,我先走啦!”寧不歡不再管這三個人,瀟灑地轉過身,順便還揮了揮手:“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啊!有緣…有命一會兒見!”
話音未落,忽然“轟”的一聲,甬道中煙塵四起。
王煙白收回蛇袖,冷冷地看向破開的石壁。
寧不歡卻是什么都沒看,麻利地開啟了領域,一溜煙逃竄到了甬道的拐彎處。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爆破聲在狹窄的甬道中響起,每一陣爆炸聲過后,兩旁的石壁上都會出現一個長坑,就像一口口豎立擺放的石棺。
塵埃落定,祝云凌順著王煙白的目光看向這口“石棺”,只見里面的確是一具干尸。
“他居然算對了…”呂仁毅心中有些驚疑。
“瞎算碰巧猜對罷了。”王煙白邊說邊看向另一面的石壁。
只見兩排石棺皆是如此,每一具干尸都是雙手交叉于前胸的姿勢,仿佛在進行什么虔誠的祈禱。
伴隨著一陣轟鳴,整個甬道開始顫動起來,頂上的塵土“撲簌撲簌”地往下落,三人用各自的方法為自己撐開了屏障,而寧不歡就沒這么好運了。
“咳咳…”寧不歡灰頭土臉地蹲在拐彎處,這里和兩排石棺之間還有些距離。
伴隨著石棺的顫動,石棺內的干尸“活了”。
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絲線,牽連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來了!”呂仁毅低喝一聲,靈劍橫舉于胸前,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與此同時,一陣陣“沙沙”的聲音響起,仿佛有人在緩慢地推著石磨,又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咀嚼著骨頭。
“都退后!”王煙白眼中閃過一絲煩躁之色。這些干尸的確只是防守的一環,先前不知為何沒有被觸發,但她方才那一掌,再反應遲鈍的禁制也該被拍醒了。
眾人先前只是奇怪,走了這么久,什么機關都沒有出現,還以為是巖昱危言聳聽,沒想竟真是禁制“年久失修”造成的。
“找陣眼。”呂仁毅一邊揮劍,一邊提醒道。
“寧不歡那個臭小子呢?”祝云凌急得破口大罵。他并不擅長近身作戰,特別是在比拼力量上。
眾多干尸別的能耐沒有,就是力大無窮,而且毫無痛覺。
呂仁毅一個側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只枯槁的利爪,但干尸的反應更快,就好像有無數絲線連在二者之間,完全是由呂仁毅的動作牽著似的,轉眼一爪又追了上來,動作絲毫沒有停滯感。
祝云凌心中駭然,扇子一張,“鐺”的一聲響,隨即扇起一陣風,將面前的三四具干尸逼退了數步,但還沒來得及喘息,更多的干尸又如浪潮般將三人淹沒。
“這個陣法,牽一發而動全身,必須盡快破解。”
呂仁毅始終很冷靜,他發現了這些干尸的行動規律,卻無法從眼前的困境中抽身而出。
祝云凌從縫隙中看到了躲在后頭的寧不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寧不歡!我們是一個團隊!你竟如此置身事外!”
“別喊了!注意配合!”呂仁毅掃了他一眼。正是因為他這一喊,原本三人穩定得好好的局面,又開始動蕩了起來。
要說硬撼能力,自然是呂仁毅更勝一籌。而王煙白的蛇袖勝在角度刁鉆,且動作迅捷無比,可惜在她面前的是一群傀儡干尸,無論是動作還是角度,皆由牽絲操控。王煙白越是刁鉆的攻擊,反饋到傀儡身上就更是令人發指。
“蛛牽絲。”寧不歡暗暗驚奇,想起了書中的記載,喃喃道:“沒想到蛛牽絲竟然是這樣的…”
蛛牽絲,特殊禁制,強度取決于傀儡的材料。
陷入這個陣法中的人很難破陣,因為自身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傀儡,從而使傀儡自動預判攔截,除非這個人的身法高超,否則很難擺脫已經被連上的絲線。
被困的三人目前雖未落入下風,但時間一長,被陣法壓制也是必然的事。
破解蛛牽絲的關鍵在于“蛛”,會吐絲的“蛛”只有一個。只要找出這個關鍵的“眼”,破陣自然就容易得多。
寧不歡一嘆,要是九十九在,只需第三眼一開,便能清晰地看到目標。可惜,司南谷說小也不小,就連寧不歡也無法找到它。
正在僵持中,王煙白忽然目光一凝,整個人氣勢一變,一條白綾從袖子里激射而出,在后方一具干尸的脖子上纏繞了兩圈。
“快!寧不歡!攻擊他!”
寧不歡靠在墻邊,看著僅有十步的目標,卻是搖了搖頭:“不,不能攻擊他。”
“你!”王煙白大怒。
“聽我的!攻擊他!否則我們死了,你也逃不了!”王煙白仍然不死心地“勸說”著。
“誰死了?你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寧不歡不緊不慢地說:“我看你們還能再撐半個時辰呢。”
“你…”王煙白的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我早就說過了,這些東西沒必要碰,是誰非要動手的?”寧不歡看著她的眼神飽含深意。
見寧不歡絲毫不為所動,王煙白的額頭漸漸滲出了冷汗。
“王煙白?”呂仁毅沉著臉道:“你故意的?”
“我沒有!”王煙白忙道:“你們別聽他胡說!”
“就是,難道你情愿相信他,也不信煙白嗎?”祝云凌不可置信地看著呂仁毅,后者的動作頓了頓,內心顯然陷入了掙扎,看著兩人的目光都充滿了懷疑。
寧不歡聳了聳肩,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王煙白牙關緊咬,看著寧不歡的眼神逐漸冰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