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海風溫潤。
康納從“鏤空”的山腹城堡中醒來,眼前是古樸的山石天花板。
他聽著窗外動物的鳴叫聲翻身下床,洗漱好又換了身衣服,跟在守在門口的小人族侍衛后,走向了城堡的“宴會廳”…雖然整個城堡就只有一個宴會廳。
宴會廳的門同樣由石頭雕刻而成,重達數十萬斤的石頭,由其內鑲嵌的升降機升起落下。
等待門開的時候,小人族的侍衛為康納吐了一些關于這座石門的苦水:據說,奧茲興起的時候,會為大家表演一場徒手開門的力量秀,只是,每次表演完,都得再換一套升降機。
而更換升降機是一個復雜又費力的工作,因為他們體型小可以鉆進石門的縫隙里,所以,更換的工作就落在他們小人族的身上了。
聽了這個故事,康納也只能聳聳肩,禮貌的笑笑。
他能說什么?換個門?還是給他們換個工作?
不好發表自己意見的時候,還是沉默為好。
大門完全升起,康納緩步走進了宴會廳內。
此時,宴會廳內的人來的還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打雜的人正在收拾和準備著早上的膳食。
康納隨意找了一個收拾干凈的位置坐下,從一個魚人手里要來一瓶伏特加,拖腮思考著自己昨天想到的“暗殺計劃”。
忽然,他身前的光被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后,才發現,來人居然是蒂利亞斯。
昨天,奧茲雖然為他介紹了那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巨人,但是,他也只是和歌利亞和提亞這兩個巨人有了交流,至于這位奧茲喜歡的蒂利亞斯,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康納問道:“有什么事嗎?蒂利亞斯小姐?”
“我是這個國家的祭司。”蒂利亞斯在康納身邊靠著山壁席地而坐,她隨手拿起一個大木桶,喝了一口酒后,又道,“其實就是一個神棍的工作。”
“蒂利亞斯小姐還真是豪爽啊。”康納操控著蛛絲捆住酒瓶,遞在蒂利亞斯身前,笑道,“要來干一杯嗎?”
“好。”蒂利亞斯揮動木桶與康納的酒瓶相碰,看起來就像是大象與老鼠問好,對比鮮明又滑稽。
蒂利亞斯再次喝了一口酒,接著道:“我其實是來向你道謝的,謝謝你救了奧茲那個蠢貨。”
康納搖頭道:“不必道謝,我也是有目的的。”
蒂利亞斯低頭看著康納,沉聲道:“不,人活著,一切才有未來。如果奧茲死了,這個國家也會隨之崩潰,半數以上的國民會因為各種原因死去吧?
奧茲就是這個國家的主心骨,雖然這其中有很多人是被他強行帶來這里的,但是,他并沒有強迫這里的人們做過什么,甚至,他們來這里打掃,做飯,侍奉,都是自發過來幫忙的。”
康納掃了一眼在場的魚人和長頸族們,低聲道:“強大的奧茲,讓他們感受到了安全感嗎?”
蒂利亞斯點點頭:“是的,這個國家不是政府的加盟國,不需要繳納加盟國上供給天龍人的天上金,也不需要奉從世界政府制定的社會制度,一切,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來過活,這是個,粗糙,卻自由的國家!
而因為奧茲不斷為這里搬來島嶼,這里的種族越來越多,而不同的種族們憑借自己的本領,將這個粗糙的國家打造成了衣食無憂的無憂鄉。
小人族們培育植物作物,魚人們培育海洋作物,移動暗礁作為防衛線,毛皮族和長手族的一些人們也為這個國家的科學發展做著貢獻…”
“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什么?”康納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蒂利亞斯搖搖頭,接著道:“沒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問一句,伊凡雷帝大人,你覺得,靠奧茲,我們這樣的生活能夠持續多久?靠您,我們這樣的生活又能持續多久?
順帶一提,如果奧茲不自己找死,憑借我們這種是普通巨人兩倍壽命的巨人來說,我們能夠活最低六百年!”
康納將酒瓶放下,大聲的笑了起來,他大聲道:“蒂利亞斯小姐,我也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覺得,六百年的時間,就能夠熬到世界政府更改制度,熬到和平而自由的生活自己出現嗎?
還有,你真的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已經算是人們心中希望的生活了嗎?
告訴你一些秘密好了,世界政府擁有著足以毀滅這個世界的恐怖武器,世界政府其實是由一個‘永生’的人統治著的,你想要和永生之人熬壽命嗎?
最后,這個世界是不斷往前發展的,人們的也是不斷膨脹的,停步不前,就意味著在退步!
退步就意味著,終將滅亡于他者之手!”
蒂利亞斯心頭一震,她昨天攝于伊凡霸王色霸氣的余波,沒有敢和他進行正面的交談,但是,現在,她與之交談過后,才明白,自己終究還是眼界太淺了。
雖然,她的身材更為高大,看到的世界范圍比伊凡更廣闊,但是,伊凡卻能夠看到整個世界,看到未來!
正如伊凡雷帝所說,世界是不斷發展,不斷進步的,人的也在不斷地膨脹著。
固守六百年的生活,和籠子里的鳥,和井底的青蛙,又有什么區別?
蒂利亞斯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明白了,整個國家都會為您所用。”
康納笑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明知世界政府有那樣的兵器,還讓你們硬碰硬去送死的。”
后面還有一句話,但是,康納沒有說出來,他們的勝機,在未來!
一瓶伏特加下肚,宴會廳也漸漸吵鬧起來。
海拉走來康納身邊,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從長頸族的侍從手里拿過一壺果汁,為康納倒了一杯果汁后,皺眉道:“大清早的就喝這么烈的酒嗎?別到時候,成了一個小酒鬼啊。”
“哈哈哈,到時候,就算成了酒鬼,也是老酒鬼了。”康納笑了幾聲,接過海拉倒的果汁,一口干掉,接著道,“晚上的時候,我要去海軍總部走一趟,你就呆在這里等我。”
“去海軍本部?”海拉眉頭皺的更深,她沉聲道,“是為了飄飄果實?可是,有必要嗎,為了這樣一顆果實,去闖海軍本部!”
康納搖搖頭:“沒事的,我有自己的計劃。”
“呼…”海拉深呼吸一口氣,嘆道,“隨你的便吧。”
康納笑道:“不用擔心,我是雷霆,只要我想走,沒人能夠攔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