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院長辦公室的議事
皇家魔法師學院校長辦公室，一個身穿筆挺西裝，一副風塵仆仆模樣，像是才急匆匆四處開了什么會議，進入辦公室才坐下，透明的終端顯示屏上各種論壇帖子便鋪天蓋地刷屏冒泡，全是關于皇家魔法師學院御下V世界頻道出現被洗劫式橫掃的新聞，損失高達上億金幣，其中修復V世界頻道規則的耗費，聽著都使人心痛，而徹底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是，一個像幽魂一樣游蕩在終端V世界的組織，利用強而有力的背景權限，趁機攻擊并竊取了皇家魔法師學院所掌管的V世界區域，直播了此次事件。
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這個世界上，能和夏國，敢和夏國較量的勢力，只有國家，而國家之中，只有神圣教廷。
瀏覽進去一看，最初司歸抱著單純的目的傳送至此地提升戰斗經驗，然后精力疲憊想要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傳送裝置損壞，相關規則被破壞了，于是他開始了逃亡之旅，一個懸賞狩獵司歸的視頻被不知名，但同樣強大，大量猜測來自于夏國的強大存在報復，無縫嵌入，讓全世界曝光了神圣教廷的下三濫招數，激發夏國全體公民憤満之余的同時，一條來自下水溝的小道消息，亦悄然彌漫。
司歸會終結掉魔法文明，會成為人類的夢靨，大多數人都是嗤之以鼻的，就憑他一個人，再厲害難道還真可以像童話小說里的那些主人公一樣逆天了不成？更多的嘲笑，很快將其淹沒。
然而真相往往是比小說還要夸張驚奇與不可思議，位于金字塔頂端的人，當然知道這恰恰是此次攻擊，乃至于未來將打響世界戰爭的導火索，甚至故意的傳播與引導輿論反向淹沒，無不是兩方落的棋子。
現在司歸徹底出名了，近乎古老的大家族，在社交晚會，總是會推出自己家族最優秀的孩子，隆重登場，與其他大家族最優秀的繼承人一起，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司歸，已毫無疑問，成為了皇家魔法師學院的名片，在陰謀家西方諸國不安的貴族眼里，他與他的帝國之劍同伴，赫然成為了夏國這個龐然大物要人命的催命符。
視頻于尾聲，忽然掐掉，像是偷窺者被推門闖進的不速之客，用最不受歡迎的方式終結了一切。
金耀松碰了碰身邊的藍木，一半震驚一半喜出望外，“看到沒，不愧是我看重的學生。”
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學生，與有榮焉自是理所應當。
“我需要糾正一下您的錯誤，司歸是陛下欽點，其次他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匹配陛下的期待，這可是您的問題啊。”
藍木撫額，看見當著校長面前，興高采烈太過失態的金耀德，藍木忍不住潑冷水。
“作為帝國之劍最具影響力，擔負夏國復興的他，不覺得他現在相較于夏之汐相差很遠嗎？”
藍木表面上訓斥老友，實則是提醒他，校長在這里，注意一下為人師長的身份。
“對對對，沒錯，但年輕人吃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吧，何況教育他又不只是我一個教授，雖然我是名義上的責任教授。”金耀松振振有詞反駁。
“好了，現在首要問題是今年世界魔法師交流大賽，提升司歸實力方面確實是目前重點計劃，本來還想等來年的，這件事可能會讓皇宮一些反對陛下決策的勢力抓住不放，金教授，你既然是他的責任教授，最近這段時間你可要加班了啊。”
對于校長嚴肅下來的口吻，兩人知趣不再打鬧，聽見加班，金耀松神色有些僵硬，轉而哀怨地瞪了輔導員藍木一眼。
“最近發生的這件事代表了什么，我也不善于詳細講解，既然已經在全世界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么作為陛下之劍的皇家魔法師學院高層，有些事情一定要普及開來的。”
他盯著秘書王洛霖說道；“”最近這件事的發生代表了什么，你來說說看，你是我專門從陛下身邊請來的專家，沒有你我們幾個腦袋恐怕都轉不過彎。“”
“”先說一個簡單的數據吧，夏國擁有魔導終端的公民四億，代表了百分之90的年輕人，以及青年，都隨意遨游V世界的權限，即便現在夏國實行了頻道管制措施，依舊有黑市在交易終端頻道漏洞，這樣的結果導致公民可以自由離開夏國穿行世界各地，這是各個源自于西方的冒險者公會能夠在夏國四處開花的結果。“”
王洛霖扶了扶眼鏡。
“”另一個數據，神圣教廷公益組織教堂在全國1936處城鎮關鍵性人流節點成功深入民間，影響力覆蓋全長143700公里的國土，近百年來公民整體叛逆情緒的提高，與他們有著數據上曲線的掛鉤，他們提升了國民智慧，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陛下想通過司歸復興修真時代，那么到底會有多少公民響應，這便是一個未知數。甚至于就在我們皇家魔法師學院，又有多少學員認同修真時代？他們甚至都不了解。古老的符文成了晦澀難懂的糟粕之物，魔法精靈語的盛行，讓陛下的想法，有些天真。“”
“然而民心是帝王的逆鱗，教廷兩百年的溫水煮青蛙，穩步推進，讓失去修真文明依托的皇室一度頹廢，但是偏偏司歸的出現給了當今陛下希望，亦喚醒了一部分公民對于古老修真時代夏國無敵于世的自豪記憶，可畢竟今非昔比，現在早已不是兩百年前，如果大家未來想要活得足夠好，我們目前皇家魔法師學院的整體章程，就必須圍繞在提升司歸實力的基礎上。“”
王洛霖侃侃而談，半百的他一身西裝，這番講解下他優雅氣派，隱約可見年輕時也是一位風流倜儻的瀟灑人物。
藍木恍然大悟，‘‘照你這么一說，我算是明白為什么教廷宣揚仁善那么誠心誠意了，簡直就跟行走在凡間的天使，原來是跟著這樣的大勢啊。“”
“”沒有毫無緣由的善良，其大必然建立于其下，物質必包含著物質，就像沒有絕對的真空一樣，哪怕是神靈，如果不是為了收割信仰，祂又怎會降臨凡塵，皇帝的力量來源于人心，武士的力量來源于欲望，眾多人心發動殺機可令天地翻覆，而武士的欲望，咫尺之內，能夠與世皆敵。“”
王洛霖耐心補充道。
藍木點了點頭，金耀松則不耐煩的問道；“”能不能簡單概括一下，你說這么多，我年齡也這么大了，聽得還是半懂不懂，我很難理解啊。我只是一個魔法師，教育家，不是政客官員啊。“”
王洛霖皺眉沉默了片刻，“”好吧，總之當下肯定是開創新時代的轉折點，而司歸則極有可能是新時代的主角，最差也是開拓者。我之前最后一句話已經指明方向了。“”
金耀松還是搖頭，“”那怎么迅速提升司歸的整體實力？“”
“”.........這似乎是你的職責了吧，我只是代表校長給兩位講解一下的。“”
金耀松與藍木面面相覷，突然感覺這個任務有些艱難，因為此刻他們才終于明白，原來他們已經成為足矣影響歷史，名留史冊的人物了。
“”那......色誘，像古代小說里寫的那樣？？？‘‘金耀松脫線的說道：“我覺得這是個最快刺激他進步的方式，眾所周知，魔力的爆炸性提升跟精神力提升有關，想要提升精神力，尋常方法斷然不行，當然也沒有例子可尋。”
王洛霖眉頭抽了抽，不得不提醒一句，“”天天面對周璇雪和李冷鳶還有夏之汐這樣的絕色美女，你覺得色誘還有用嗎？難道你想安排我們學院最優秀的三位女學員，其中包括公主殿下？去色誘？“”
金耀松頭隨即像小孩子一樣低下去，畢竟連校長聞言，臉皮都抽了一下。
“”好歹支個招吧，畢竟如果我干砸了，對于全校整體計劃也有所影響不是嗎？”
王洛霖看了一眼依舊盯著終端顯示屏幕，皇家魔法師學院校園論壇，注意著學院風向的校長，清了清嗓子，“”每一個人都是有弱點的，司歸這個孩子極重感情，培養他們之間的羈絆，生與死之間的磨礪，自然最有效果。“”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已經不需要王洛霖再詳說，金耀松茅塞頓開，興奮點頭，可又很快又如同小學生一樣，這次教授和秘書之間的關系仿佛徹底置換，他極為不好意思怯怯舉手。
“”那怎該怎么安排？我權限不夠啊。“”
“”其他教授心知肚明.........“”
“”噢噢，原來如此！”
校長不得不痛心疾首幫他鋪墊道；“”通知所有教授，以及皇室使者，商議學院下一年的課程，我覺得應該模仿冒險者公會的激進模式了，安排危險的任務，以迎接未來十年皇室步子邁得越來越大的大刀闊斧變局動向，一些勢力反彈可以預料的激烈，無面人那邊，想必也會更加激進吧。“”
王洛霖沉默了一會兒，“”也該提醒一下無面人，因為我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無面人主要負責夏之汐的黑化計劃，可是陛下又偏偏給予了李冷鳶奇跡之翼，實在令人費解，那可是改變命運的寶具啊。“”他話語間眸子里閃過一倏危險的光。
屋子里在他這句話落下后便變得靜悄悄的，金耀松不明白為什么氣氛像是突然緊繃，黑化計劃是什么？為什么自己不明白？王洛霖才意識到皇家魔法師學院高層教授并不是每一位都清楚，尤其是他身邊的輔導員，身份遠遠不夠。
然后是可怕的威嚴，隨校長精神領域釋放。
金耀松在教授里，實力算是比較差的那種，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校長辦公室的，記憶就像一部電影被糟糕的剪輯師強行更換過了，也不管留下了怎樣明顯的痕跡，察覺到時已經怎么都無法很好的連貫。他唯一的記得的是，是王洛霖仿佛最后說漏了什么，以至于校長氣勢陡然大變，再之后他就記不得了。
“你這家伙，還是這么把不住門，難怪被陛下趕出了內閣。”鳳宣鳴推開窗戶，好讓房間里積蓄的元素之力宣泄出去，不然過多不知道會醞釀出什么魔物，毀掉了他珍愛的原木地板就不好了。
秘書王洛霖臉色已變得誠惶誠恐，不再淡然自若，“實在抱歉，離開了內閣精神放松之余，忘記了皇家魔法師學院，也不是能夠隨便說話的地方。”
“”沒事，這也是陛下為什么同意安排你來我身邊的緣故，在我的領域里，沒有任何秘密可以泄露出去。“”
“遺忘魔法牌嗎？這件寶具，使用它的同時，亦會讓主人自身相應失去同等的記憶。”王洛霖的臉色已滿是愧疚與悔恨。
“”記得下次別再那么草率就好了，我已經活得夠久了，活得夠久的人，本身就是使用這張魔法牌最好的祭祀品。“”鳳宣鳴拿起王洛霖老老實實給他泡的熱茶，慢慢喝下，手臂終端一張魔法牌離開鑲嵌處懸浮在了半空，棺材畫面浮光躍金。
王洛霖呆呆的看著那張牌，這張魔法牌因為院長的關系，知名度在夏國貴族圈非常響亮，但沒有人見過這張牌，魔法師的裝備與他的技能，屬于隱私中的隱私，特別是位高權重的人，王洛霖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給自己看這張牌，他為自己剛才的失言，悔恨痛苦之色更加錐心般刻骨銘心了。
棺材代表著死亡，記憶吞噬干凈的剎那，本身便與死相等，王洛霖大概明白了那圖案的含義，于是低下頭，謙卑進了骨子里。
“這兩百年來如果司歸不出現，那么夏之汐就會是陛下最重視的棋子，實際上整個皇家魔法師學院建立最初，就是為了迎接她到來的。”鳳宣鳴聳了聳肩，“司歸的出現推遲了最初的計劃，有了細微的改變，所以你最好把夏之汐忘掉，司歸的計劃可以天下皆知，因為瞞不住。而夏之汐不同，她是夏國近代皇帝，付出巨大代價召喚來的轉生者。”
“那座專屬于夏之汐的祭壇。”王洛霖內心想起了內閣官員前一段時間掛在嘴邊的常用詞，密密麻麻的汗，迅速浸透后背衣衫，他想起了離開內閣時同事看向自己猶如看向死人一般的目光，卻因為鳳宣鳴的邀請，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