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神秘魔鬼的讖言

　　（一）

　　小汐迫于魔法禁止的律令無奈的站在路邊等待隨時會來的行人，要是遇見拾尸鬼，說不得也只能硬著頭皮前去溝通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小汐從站立玩終端到蹲坐，期間從構裝里拿了一瓶飲料喝光踢到垃圾最多的野草堆里，直到周圍三五成群聚集來揀破爛的拾尸鬼，發出爽朗的笑聲，開著低俗的玩笑，從小汐身邊經過，他們邋遢的外表，健壯的肌肉，眸子里不善之中還夾雜著某種對生活絕望而隨時可能瘋狂的目光，生生將之勸退，打消了向他們請求幫助的想法。

　　小汐沒在終端里跟任何人訴說自己目前的窘境，這種事情被別人知道后除了幾句虛偽的同情，和毫無營養的建議根本解決不了實質問題，也許還會成為別人口中茶余飯后的談資，嘲笑小汐有多蠢，鼎鼎有名的小汐居然會遇見這種事件，鬼知道他們暗地里會露出怎樣喜聞樂見的表情。

　　小汐幾乎從來不看有關于她內容的圈子，其實她多正視一下自己在別人心中的重量，她便會知道緋紅后援團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幫到她。

　　沒有過這樣經歷的小汐怎么會知道這種東西呢？前世的他也僅僅是個無能之輩罷了，思維慣性決定了她的行為模式，進入異界生活多年的他，依舊如此。

　　最后小汐好不容易等來了一位看上去穿戴周整，略有仆仆風塵路過這里的路人，踩著飛行器，上前請求幫助時，對方三角眼掃了掃小汐斗篷下的男裝容顏，開口500銀幣，擺明了趁勢宰人，給出了比獸娘還貴百倍的天價。小汐心平氣和的砍價說自己只剩300銀幣路費，他是去皇家魔法師學院讀書的新生。

　　三角眼路人愣了愣，夸張大笑：“皇家魔法師學院的貴族少爺出門竟然不帶仆人？小子你吹牛也要看場合好吧。”他見小汐神色認真，干澀的眼珠子轉了轉，于是又說道：“好吧出門不帶仆人的少爺，1000銀，瞪什么瞪？告訴你，京都可是魔法禁止的，我可不怕你。”

　　小汐不想惹麻煩，強忍下動用精神力給他教訓發泄的怒意，遞給了他十枚金幣，一言不發，咬牙切齒之態威脅分明，敢再說半句廢話，火山便要噴發了。

　　三角眼路人用骯臟的牙齒咬了咬金幣邊角，得意欣然：“行，上來吧。”

　　到了目的地已經是半夜，皇家魔法師學院禁止魔法罩全開，門衛甲胄森然的護衛面無表情，只重復一句晚上院規禁止出入，遠去的三角眼心驚膽戰發現她好像真是魔法師學院學生的樣子，匆忙離開決定離開京都躲一陣子再說。

　　“等等，這位小哥。”

　　陰冷的聲音像是從破爛的風箱里呼啦呼啦漏出的，從三角眼路人的后背傳來，肌膚雞皮疙瘩不受控制得，爭相恐后想要刺破表皮逃離。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成千上萬的陌生面孔充擠腦海，發出膨脹大腦天搖地晃的凄厲喊叫，如自內心深處猛然扎根開花的人頭樹，蘇醒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瘋狂尖嘯。

　　沒有用，他來了........

　　“什...什么？？？”

　　滴著恐懼液體的血腥之花，他看見了，劃過瞳仁表面如毒蟲尾巴掃過的藤蔓。

　　“皇家魔法師學院的學生也敢欺辱，你膽子很大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小汐悚然回頭，卻發現什么也沒有，一股極其邪惡的魔力，惹人厭惡，刺激人內心長出霉菌表面從而腐爛敗壞的氣味。

　　小汐佇足久久回望，精神力聚集瞳孔良久，半響，才搖了搖頭。

　　錯覺嗎？她重新轉身沿著步行道，街燈將她修長身段拉得斜長，孑然而單薄的影子，路過轉角處，悄無聲息拔節幻化成一個陌生人形。

　　臉被重重黑幕遮蔽著，幽幽話語，如從地府傳來，于空無人煙的人間角落，發出讖言。

　　“這一屆皇家魔法師學院的學生，一定會很有意思，校長與陛下一定相當期待。”

　　..............

　　（二）

　　小汐先是環顧四周看了看，皇家魔法師學院建筑群不遠處名叫冒險家的賓館裝飾別樣，單是樓梯階梯四壁裝修的就像直通異世界的漩渦通道讓小汐大開眼界，其余眾多鑲嵌于墻內玻璃柜擺放的精致魔物模型，也讓小汐耳目一新。

　　小汐用終端借記魔法卡驗證了身份，夜晚侍者休息了，賓館內雇傭的幽靈，透明雪白的身影游蕩走廊四處，最開始來到異界的時候，小汐初次見著，不免嚇一大跳，現在已見怪不怪，自助開了一間房間，進入門后，疲憊的躺在床上，將自己身子陷進燈光暗淡，也沒開燈的黑暗包裹中。

　　走廊處畫框里面的人形頭像，眼睛來回轉動著，掃視著是否有小偷潛入，地面彈跳移動的史萊姆，將小汐走過的路線，細微難見的灰塵舔舐干凈，直到小汐門前，被可愛的撞了一下，轉身離開。

　　長夜漫漫，尤其是對小汐這樣的有過一次失控經歷的人來說，腦子里一陣一陣泛過無名的悶響，受此影響，惡心的感覺令胃部不斷蠕動的酸水漲潮似地涌上舌根，小汐只得強迫自己去盥洗室打開沐浴器，熱氣蒸騰之間，一件一件衣服滑落，近乎透明的肌膚裸露了出來，小汐將自己沉浸入沐浴器噴灑而出的雨幕里，肌肉隨之放松，內心莫名壓抑感才似冰雪消融，漸漸好受。

　　翌日天亮，隔壁一位客人咆哮聲穿透墻壁。

　　“尼瑪，老子一個輔助，你就懟著老子打，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小汐剛推開門，準備出發前往皇家魔法師學院報道，遠處一個金黃頭發，穿戴鮮艷，黃紅綠猶如藝術潑灑，吊兒郎當一卷煙草掛于嘴角，罵罵咧咧粗俗叫罵，動靜傳遍走廊，奇跡的是無一人前去制止。

　　京都市區，隨便掉落一塊兒石頭，可能也會砸在某個政府高官，大家子弟的腦袋上，此人如此輕浮，要么背景深厚，要么精神病發作，看他中氣十足的嗓音，眼睛元素流如瀑雨幕般浮動，一邊進入著終端世界切磋魔法，一邊還能操控身體，旁若無人四處走動，一心兩用，彰顯對于精神力的不俗操控，顯然前者可能更大。

　　他的視線里，一位身材嬌小玲瓏的蘿莉，揮舞著釋放治療魔法的寶石法杖，不斷給自己點亮綠色的增益魔法，自帶的毒素霧氣隨她走動而走動，他不敢接近那毒霧，想遠距離扔魔法炸死她，又做不到，隊友接連倒下，喪失競技分，氣得急躁的他跳腳。

　　他猛然退出終端，眼前清明，像是完整的精神充入四肢百骸，骨骼間發出蠕動的咔嚓聲，精神肆無忌憚探查四周，似要尋找熟人，最后將目光鎖定了站至自助前臺，琢磨如何自助退房的小汐，魔法斗篷遮蔽了她絕美的身段。

　　男裝的她，眉眼如劍，五官清麗攝人，特別是那一雙惹人深陷，看久了下意識會自內心深處瘋狂叢生恐懼的漆黑雙眼，普通人不敢靠近，奈何他自覺不是普通人，偏要徑直走到她面前，用中指背骨關節敲了敲玻璃桌面，發出鏗鏘有力的金屬回響。

　　小汐皺眉抬頭，余光如彎月銀鉤，不明所以間，銀輝隱晦，鋒芒蟄伏流淌。

　　“兄弟玩團隊排位嗎？”

　　“不。”小汐搖頭，一向孑然單身的她，最是討厭團隊協作了。

　　“看你氣質不俗，那黃金段位總該有吧。”

　　“黃金段位？”小汐愣了愣，點了點頭。

　　黃毛嘴角笑顏展開，“上線幫我支援下唄，有一處遺址保護陣今天過期，本來是我們寢室幾個哥們的作業的，結果遇見了同為皇家魔法師學院的劍道社，匆忙間沒準備，被他們玩了一遭伏地魔，一群老陰比，氣死我了。”

　　察覺小汐耳聞皇家魔法師字眼沒有絲毫反應，特別是對于他提及自身段位，即便是京都市區，在正式魔法師群體里，能成為黃金段位的也是相當稀少的，何況他們還都是魔法師學徒的年齡，皇家魔法師學院內，也就公主殿下，不能常人以論，年紀輕輕，便一路過關斬將，擋著披靡，連王者組成員亦紛紛避讓，不愧是陛下的血脈。

　　見小汐不動聲色，表情平靜，黃毛心中一動，“一起玩把唄，無論輸贏，1000金幣？”

　　1000金幣！小汐眼前一亮，小汐自從進入王者組，排位小心翼翼后，一個月便連100金幣的勝負獎都沒拿到過了，土豪啊！還是黃金段位這種對于小汐來說，無異于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雖然眼前這人不倫不類頗有混混的穿著打扮，但誰會跟金幣過不去？

　　“先給。”小汐淡淡道。

　　黃毛沉默了片刻，手揚手臂終端，灑出燦燦細微元素光輝，小汐會心和他終端相連，1000金幣數量如五鬼搬運一般，陳列出現在了她近乎空蕩蕩的倉庫地板上，金幣到手，小汐放下了些疑慮，跟著他來到他的V世界，一番講解規則，五人的團隊，擁有一位候補欄位置，己方已經只剩下名叫趙凱的黃毛傳統法師。

　　剛一被黃毛拉入這處怪石橫戈，天空澄澈的世界，對方五人團隊還剩余的三人，以絕對的優勢，自信滿滿的包抄逼近，小汐依舊自信的眉眼，像是受到傳染，黃毛眉眼跟著舒展不少。

　　“可以，就憑這心態就遠遠超過了我單身20年，我家族老一直覺得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急躁了。”黃毛喝了口飲料，站在她旁邊興奮道。

　　小汐挑了挑眉，精神力迅疾探查，只見微風拂過草地，紛紛折了腰，遠方的三人，還猶然不覺，獵物已經變成了獵手，他們雖然察覺到了趙凱團隊加入了候補，但以三敵二，所以混不在意。

　　死亡視角的趙凱室友打字助威，類似加油的字眼如雜草粉屑，小汐慢悠悠幻化出自己的構裝武器。

　　三尺長劍，如終日泣血的劍身，最近因中級魔法師考核而名聲大噪的緋紅劍魔所佩戴的款式，趙凱下意識眉頭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