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陰霾天空
“翔太君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說話嗎？”
那個怎么會忘，因為你可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主動和我說話的人。
“記不太清了。”
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翔太注意了一下她的表情。
“啊嘞！好過分，不過這還真是翔太君的作風啊。已經過去那么久了翔太君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時候的翔太君正好是被松山寺和巖井君欺負的時候吧。
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啊，從那個時候到現在也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翔太君就已經是學校的學生會長了。
是有什么秘訣嗎，可以傳授給我嗎？”
“我覺得應該是個人的魅力吧，畢竟我信奉顏即正義。”
“嗯！顏即正義，哈哈哈！！！”
薰稍微愣了一下，但看到翔太一臉嚴肅的表情她就馬上反映了過來，整個人趴在輪椅上大笑起來。
見她這副模樣翔太心里也輕松了不少，果然啊自己還是…
“翔太君知道我那個時候為什么會主動找上你嗎？”
“是因為我帥嗎？”
“少胡說了，那個時候的你一點也不帥，渾身上下也沒有一點閃光的地方，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主動接近了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聽到這里翔太皺起了眉頭。
細細想來事情確實還真有這么蹊蹺，那個時候就已經在班里如此耀眼的宮園薰為什么要來主動接近自己。
要知道那個時候他也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而已，是她看出來了什么還是…
這讓翔太心里不禁產生一陣懷疑。
“你是故意的？”
他的眼中開始多出來一些其他的意味。
“可以這樣說，但是更準確來說的話應該是蓄謀已久。”
“你說什么！？”
翔太的眼神突然變得敏銳起來，宮園薰發現了這一點但她并沒有在意臉上依舊露出笑容。
“那個時候我也是剛剛出院不久，我的心里很亂。
想著每天不僅要承受著病痛的折磨，還要在同齡人中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露出笑容，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
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發現了你…”
聽著她的敘述翔太沒有插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薰發泄著內心里壓抑已久的情緒，看著她表情上露出的變化翔太繼續保持著沉默。
“其實在你被關進衣柜里的時候我知道。”
這話一出翔太的眼神再變，就連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但他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我本來以為他們只是把你關起來，就像往常一樣到了第二天你又會正常來上課一樣，但是我沒有想過你會自殺！
或許是因為愧疚，但我想更多的應該是好奇吧。從那以后我開始刻意的接近你。”
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心訴說著這一切，只是語氣漸漸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看到你再次出現在學校我很詫異，我很好奇已經死過一次的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會讓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所以在學校門口我特意去跟你打招呼。
之后看到連飯都吃不上的你，我覺得很可憐。但是我更好奇在你身上發生的變化。
然后就是看到你和二年級川口前輩產生的矛盾、到和娜娜前輩的談判，然后直到一步步走到如今這里。
翔太君，在我親眼的見證下你真的變得很耀眼了呢。”
這次薰抬起頭露出笑容看著他，只不過在這笑容中翔太卻發現眼角有什么東西在閃爍。
“說真的，每一次看到翔太君一次次解決問題往跟高的方向發展我也會在心里偷偷地為你高興，但是回到家以后我總是會忍不住為自己流淚。
我明明當初只是好奇你為什么能夠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生活而接觸你，但是隨著時間久了，我發現我好像…我好像…”
“夠了！”
到了這里翔太終于開口打斷了她。
是因為可憐嗎，還是說更多的是同病相憐。是想說如果沒有這場病兩人就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嗎，翔太看著她的臉眼神里同樣是化不開的復雜。
“翔太君其實你不必為了我這樣的，我這種人死了的話可能會更好一點，畢竟一開始我就…”
“是啊！你這種人真的應該死掉。”
猛地抬起頭，宮園薰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雖然自己心里是這樣想的，但是聽到這話從翔太的口中說出來，一時間她的心四分五裂就連所有的情感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可還沒等她從絕望中反應過來，翔太突然昂起了頭看向天空。
“但是你最應該死在我認識你之前，那個時候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可能也活不到現在吧，這樣說來你現在死的話還真不是時候啊。”
老實說知道一個女孩是抱著想法來接近你的，多少都會有點不舒服，翔太也不會例外，但是他選擇了原諒。
長舒一口氣，他看著外面已經變小的雨水伸出手來想要去接住它們，可落在手里的只是一些水。
“你要怎么想又或者怎么去做那都是你的事情，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其他的與你無關，你不用介意。”
說完翔太沉默了，或許他還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真正到了嘴邊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就在他準備轉身去推她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什么東西重重的壓在了自己的背上。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直接抱住自己并且雙手緊緊的抓著一衣服，此時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翔太能夠感覺到自己后背上濕了一塊。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盯著屋頂。
混蛋！這到底是什么建筑，為什么會漏雨。
“宮…薰！你…”
“我想活下去！！！我想要好好活下去，即便是面對如此卑鄙自私的我，我還是想要活下去！！！
我…我真的好想活著啊！！！”
終于是放開心胸在自己背后哭了出來嗎。翔太背對著她感受到來自她的力量笑了出來。
“活著吧，那就好好活著吧。”
在她聲嘶力竭全部都哭出來之后她全身的力氣好像也隨著這些眼淚一起流了出去，腳下一軟她便朝著一旁倒了下去，此時的薰已經累得昏了過去。
就在她即將要摔倒的時候一只手摟住了身體，將她輕輕的抱起放回了輪椅上，那動作輕盈的簡直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的工藝品，只不過這些宮園薰本人卻并不知道。
用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痕，將剛才因為情緒變化而被弄亂的頭發和衣服也整理了一下，翔太推著她來到了涼亭的邊緣。
剛才抱起薰時他感覺到了薰體重上的變化，她的重量已經遠遠要輕于正常人，看來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低頭看著已經睡著了的薰，翔太突然意識到這還是兩人認識這么久以來第一次這么親密的接觸，而且還是在當事人之一處在睡著的狀態中，翔太的心情突然隨著外面放晴的天空一起變得晴朗了起來。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伴隨著從云層中透下來的一抹陽光，翔太念起了《萬葉集》中雷神短歌的小句，仿佛冥冥中薰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看著她的臉迎著陽光，翔太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們走了，薰…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