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老炮兒
“對不起，我攔過他的但是…。”
“行，我知道了。”
得到了答案之后翔太轉頭看了一眼屋里自顧喝酒的老家伙，從他脫掉的背心展露出后背亂七八糟的紋身，以及握住酒杯時露出來的缺掉兩根手指的手掌，翔太頓感一陣腦袋疼。
“媽媽！電話里是誰啊？”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
“是你哥哥！”
“是哥哥！哥哥啊…讓我跟他說說吧，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哥哥他…”
“我掛了！”
都沒等那家伙接電話，翔太說了一聲就直接把電話掛上了。
現在他完全沒有那個心情去跟那家伙糾纏了，因為很明顯擺在自己面前的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
“那邊我已經確認了，你來這里是…”
直接在桌子旁坐了下來，翔太一臉嚴肅的看著他。而這個老家伙卻還在自顧的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然后試著回味了一下才看向了他。
“不得不說孫子啊，你這生活過的還真是清貧啊。給爺爺我的下酒菜只有這過了期的飯團和醬油嗎，老實說就算是在我那個年代也不見得有人會過成你這樣。
你是野人時代來的家伙嗎？”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個長輩應該說的話嗎？不過翔太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融合了之前的那些記憶之后他知道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爺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一個人了，即便是用另一個時空的眼光來看翔太還是不得不對他贊嘆一聲。
好一個奇葩！
從小到大翔太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其中除去警察來到家里把他抓走的那兩次，以及念國小的時候參加家庭校園祭的時候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被抓走的那次，翔太之后就沒怎么見過他了。
當時的罪名好像是勒索罪、故意傷人罪、以及詐騙罪，翔太記得那個時候他好像判了十幾年來著，怎么這么快就出獄了。
當然了也拜他那次難得的溫馨家庭聚會，翔太不僅僅在之后很快就體會到了人生第一次轉校，就連他們之前住的地方也得搬走了。
對于他這個爺爺，翔太一度差點要將他從記憶中遺忘。至于奶奶這個名稱，呵呵！翔太了解的可能并不比他老爸了解的要更多。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沒有在意他的話，廚房里的微波爐已經響了一下。翔太去拿屬于自己的那份晚餐，又是該死的茶泡飯。
本來他是可以好好品味里面各番滋味的，但是現在他只想快點吃完這頓然后趕快洗洗睡，要不然翔太真擔心他會不會大晚上的拉著自己去蹦老年迪斯科。
吃飯的資源就已經很緊張了，要是再來點什么業余活動的話，他可真的沒有錢給，并且為此在他心里也已經有了覺悟。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翔太寧愿跟他一起蹲大牢也不會給任何人打電話求助。并且萬一要是被人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再次轉校、搬家，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了此殘生。
呵呵！到時候我的人生真特么的是一片無悔啊！
“好了！爺爺我也不是故意來數落你的，這不！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做了一個夢，夢到你跟我說生活多么多么艱難。
所以我今天一大早起來就坐車來看到你了。對了！你長這么大了很多重要的場合我都沒有參與，爺爺也很抱歉…”
別說的那么委婉，你完全有理由大聲的說出來，我人生的很多重大的事件你都參與了。
比如第一次轉學和搬家是拜你所賜的，第一次被人孤立和被人欺負也就是從那時起開始的，甚至就連那位頂梁柱的工作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而被迫辭去換成了現在的這份對外出口情趣用品公司的工作。
我的人生你還是參與了不少的嘛，不光是我，就連整個生存環境你都貢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別把自己說的這么渺小好嗎，其實你很偉大的。
“這點是我之前存的錢，算是供你上學的一點見面禮吧。”
哦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今天出門太早忘記看黃歷了。翔太突然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之前那幾年他可是一直在監獄里蹲著吃牢飯呢，哪有機會存什么錢啊。總不可能是在里面做牙刷發的工資吧。
先不說里面有沒有發工資這種說法，就是你這煙酒俱全的技能在身，真的能存的住錢嗎？
雖然一腦子的問號，但是翔太還是決定先接過來再說。畢竟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不在，有些機會一旦錯過就不再有。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這份錢自己不拿著，今晚有很大的可能就進了某個中年大媽的短褲里，想想還是把錢放自己這邊比較好一點。
畢竟自己這里燒錢最起碼還能聞到燒焦味，要是塞進褲子里…
呵呵！你怎么穿著品如的衣服。
“謝謝！”
不管怎么說，拿錢說謝謝這是最基本的禮貌。翔太完全沒有一點覺悟的收了下來。
“哎！你…”
見到翔太如此爽快他也愣了一下，但反應過來之后卻也大聲的笑了出來。用筷子蘸了一下醬油碟然后又抿了一口，可能感覺還不夠，他又把兩個飯團塞進了肚。
那是我兩天的伙食啊！雖然心里已經叫出了聲，但是感覺到褲兜里鼓鼓的鈔票他還是忍了下來。
“拿來吧！”
“什么？”
“剛才我打電話已經確認過了，你不是來給我送生活費的嗎，錢呢？”
他才沒有被剛才那副糊鬼的話給糊弄住，在電話里他已經知道了他來這的真正目的了。
好像又是在那邊闖了什么不小的禍，導致這邊的生活費一直遲遲沒有到賬，而他這次名義上是過來給自己送生活費的，實際上只不過打著這個幌子過來避難的。
翔太有時候也會忍不住的在想，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你怎么這么能折騰呢。
“什么錢？我不是都給你了嗎？”
“給我了？我的生活費你什么時候給…”
等等！看著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翔太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趕緊把兜里的錢掏出來點了一下，只有四萬五！
剛才他把錢拿在手里沒有往那邊想的原因就是自己的生活費不會只有這么少，但是看著他自顧喝酒的樣子翔太感覺自己眼前都黑了。
“這些…是我的生活費？”
“不然嘞，我哪有錢給你啊！”
強壓著火咬著牙，翔太此時恨不得把指甲插進肉里。
“其他的錢呢？”
“其他的？我今天來見你不得洗個澡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嗎。怎么樣，褲衩和背心都是我今天剛買的，對了！剛剛來到這里之前我還買了這瓶酒。
好在我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你這里怎么可能會有酒呢。怎么樣我夠機智吧。”
“機智！簡直就是機智的一匹。”
翔太慢慢站了起來，腳下踉蹌了一下他突然感覺這個世界變得極其不真實起來。晃晃悠悠走到衣櫥面前打開來，拿出藏在里面的村正拔了出來。
“既然這么機智的你想到過你的忌日是在什么時候嗎，我來告訴你好了，就在今天！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