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晚,老天說翻臉就翻臉的下起了暴雨。
“轟隆!!!轟隆!!!”
就如滅世的利劍一般,耀眼的銀蛇在綢緞般的夜幕中暴躁的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張開滿是尖牙的巨嘴發出了攝人心神的咆哮聲。
“嗚!!!嗚!!!”
冬日里刺骨的寒風似乎受到了挑釁,亮出了帶著寒光的利刃,在空中卷起一曲毀滅的劍舞。
“唰!!!唰!!!”
伴隨著兩方的對峙,一直如瀑布般飛瀉向大地的暴雨也不甘寂寞地參與了進來。
“噠~噠~噠~”
就在這片天地即將成為三方互相傾軋的戰場之時,相較于三方毀天滅地的動靜,清脆的腳步聲僅僅在一道狹長的巷子里響起。
男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即使是在傾瀉的暴雨和咆哮的寒風中,高挑挺拔的身軀依然如利劍般筆直。
無視了暴雨,無視了寒風,甚至無視了不時炸響的雷霆,一身氣勢令人生畏的男人,十指卻深深地刺入了掌心。
鮮血緩緩地從指縫滲出,混合著未曾停歇的雨珠,在男人機械的邁步中,灑落在巷子的地面。
“嘔!!!!”
令人生畏的氣勢突然消散,身軀筆挺的男人此時卻蹲下了身子,痛苦的嘔吐在狹長的小巷里。
“嘔!!!真TM惡心....”
終于暴露出虛弱的曙光強抑腹中翻江倒海的嘔吐欲,大聲的沖被雨幕遮蔽住的天空咆哮道。
“轟!!轟!!轟!!”
伴隨著雷霆的轟鳴,那閃過一瞬的光亮,照映出曙光蒼白的面頰。
“嘔!!!好惡心啊...那紅的白的混合的漿糊...臥槽...嘔!!!”初次殺敵的曙光即使是在行動中沒有任何的遲疑,但在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后,他終于感覺到了這股上頭的后勁兒!
“先生...你...沒事吧?”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察覺到背后多出一雙小手正不住拍打,曙光艱難的轉過面頰,向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小女孩兒,實際上僅僅用臟兮兮都沒法完整的詮釋。
女孩兒穿著一身破爛的連衣裙,滿是污漬的裙子早已分辨不出它原本的顏色,腳上穿著兩只大小與款式都不相同的鞋子,它們唯一的共同點也許就是破了吧?
難以想象衣著如此單薄的女孩兒是如何在這寒冬中生存下去的?
渾身臟兮兮的女孩兒,全身上下唯一能分辨出的顏色,也就只有披在背后被雨水沖刷過卻依舊無比暗淡的金發了。
‘....那時的我也像她這樣狼狽吧?只是同樣經歷了相似童年的我,卻不遠如她這么善良。’曙光想起了那時為了保護自己而努力蜷縮起身體的模樣,想起了自己不愿受到創傷而緊緊封鎖起心臟。
那時的他,有著不近人情的冷漠。
此時這位無比狼狽的女孩兒卻不停地拍打著曙光的后背,被污漬所遮蓋的面容看不清任何的表情,只是那雙不住打量著曙光的明亮雙眼里充滿了關心。
“嘶~呼~我沒事...了。”坐在滿是雨水與垃圾的地面上,靠著背后凹凸不平的粗糙墻壁,曙光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那我就先走了...”女孩兒低著臟兮兮的小腦袋,向已經停止嘔吐的曙光告別。
“等一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僅僅是出于好奇。”曙光的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沖已經轉過身的女孩兒說道。
“呼~您問吧,先生。”深吸一口氣,小女孩兒平靜地轉過身來。
曙光默默地注視著女孩兒小花貓似得臉頰,帶著笑意的眼神中并沒有女孩兒經常見到的鄙夷。
“...為什么只拿了10元?”曙光問話時,眼睛卻緊緊地注視著女孩兒略顯慌亂的雙眸。
有些慌亂的女孩兒微微轉動身子,卻在轉到一半時停了下來。
“對不起,我只是很久沒有找到吃的了...”
女孩兒深深地彎下了腰,高高的舉起剛從背后拿出的十美元。
看著眼前臟兮兮的女孩兒,曙光不禁想到了他前世在孤兒院的生活。
條件艱苦的孤兒院并沒有能力為他們增添新的服裝,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逐漸長大的身體卻一直繃著那件不合身的童裝。
直到他的養父母,那對老實巴交的夫妻向他伸出了雙手....
“...你...為什么不逃走?”被女孩兒絲毫不反抗的態度搞得一愣,略有些吃魚的曙光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人不該逃避自己的錯誤,也不該逃避應有的懲罰。”彎著腰的女孩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只是不該逃避錯誤,而不是不該犯錯嗎?
他對眼前這個無比落魄卻有著自己清奇思路的女孩兒越來越好奇了。
“好吧,我們找個有頂的地方再談吧....畢竟外面還下著大雨。”心里有了計較的曙光并不打算刨根問底。
“請收回您的錢,并接受我的道歉,先生!”女孩兒倔強地保持著動作,語氣懇切地說道。
沉默地注視著滿是倔強的女孩兒,曙光那顆柔軟的心卻不住收縮了起來。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一個與原著沒有任何關系,但他卻忍不住想做的決定!
“跟我走吧。”壓下心頭復雜的情緒,曙光堅定了插手女孩兒生活的想法。
“哈?”瞬間抬起頭來,女孩兒驚愕的看著眼前一臉笑容的男人。
“管飯的那種哦~”
“真的嗎?”
“以上帝的名義。”曙光一臉堅定的保證,雖然他是個無神主義...
“太好了!”女孩兒一臉驚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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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住在這里嗎?”
已經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的女孩兒打量著沒有破洞也不會漏風的房間,怯生生的問道。
她才不在意房間里豪華的裝修或者名貴的裝飾,實際上這座無比寬敞的屋子里,她在意的只有角落里不停散發著熱量的壁爐。
“當然。”
“先生,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先生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生分了...反正老家那邊還有個上小學的弟弟,你干脆喊我哥哥算了...”
“這...這樣...不好吧?”
“聽我的!”
“哥..哥哥?”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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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那個名為蝎子萊萊的殺手,身后總是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