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到處都堆滿了書。
椅子上、床上、柜子上、地上,上至天文哲學,下至農科作物,各種各樣的書籍堆積在屋子里。
精神奕奕的男人廢寢忘食的拿著書,像是看見了一位赤果的絕世美女一般雙眼放光。
門外,英子華忐忑的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肩膀,有些心虛道“老孫,你弟弟不會出什么問題了吧。”
“不管他,反正他這樣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死不了就成。”
孫長歡摘下眼睛,用眼鏡布不斷用力擦拭著。
手指一停,孫長歡摟過英子華的肩膀“子華,來。”
被半拖半拽的拉到一角,孫長歡語氣平緩。
“你再好好回憶一下你教延喜的這段時間里,有沒有說過什么…比較刺激的話。”
英子華背后發涼,孫長歡看上去冷靜的很,但英子華知道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位自己的老同事老戰友,平生最珍視的人就只有他弟弟。
“我也沒說什么,都是按照咱們之前制定的那個訓練計劃一步步來。”
英子華撓撓頭,愁眉苦臉的。
突然一愣,說“我好像還提過一嘴自己的見解。”
“你說。”
“大概意思就是,我英子華的神咒類似于撒豆成兵,你哥呢則是移動的人間兵器庫。
而我倆的神咒都有借助外力的痕跡,但都是主動的,事先摸查或者構思清楚的。而你的神咒或許也可以走這個路子。”
英子華說完,抬頭看向孫長歡。
“就這?”
“就這!”英子華一攤手,欲哭無淚。
“那成吧,就先這樣。”孫長歡嘆了口氣,他其實對于孫延喜的狀態和想法是有些眉目的,只不過那想法未免有點太過于瘋狂。
哪怕成型,未來在戰斗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自己把自己給玩兒死。
但他這個當哥的也不太愿意過多的干涉,溫室里的花朵長不大。
“哎,長不大…長不大…”
孫長歡一邊唉聲嘆氣的喃喃自語,一邊往遠處走。
廣港,約摸兩千平的武館大院,盧睿群坐在走廊臺階上,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土地愣愣出神。
坐了有一會兒,盧睿群才起身回到屋子里。
正前方的大堂上放著五把椅子,準確的說屋子里只有五把椅子。
盧睿群默默走上前,坐在了居中左手邊的獨獨它刻著一個一字的位子上。
椅子后面還站著一個男人藍伍,是拳館老館主的養子,寬肩寬腰,像是一張攤開的大餅一樣。
“情況如何了?”
盧睿群摸了摸自己專門花心思打造的這把椅子,不僅質地要比其他四把貴,而且還有“一騎當千”的一字作為加持。
也不知想起什么,盧睿群忍不住咧開了嘴。
好在背對著藍伍,誰也沒發現盧睿群的異樣。
“已經有半數勢力依附人杰會了。”藍伍說道。
他口中的依附分為打服、殺盡、說服大致三種,具體做法人杰會各大主事包括自己和盧睿群都早有方案制定。
如今一切順風順水,大勢在側。
眼前的這個男人自打從北邊回來之后,就立刻露出了老館主生前刻意為他而隱藏的獠牙。
絕對的實力、縝密的思維、狠辣的手段,讓這個年僅二十歲的拳館少館主以武館街為起點,如浪潮般席卷整個廣港。
而時至今日,這座原本因為老館主的死而日益沒落的武館如今成了整個廣港的朝圣之地。
敬畏、恐懼、向往,無數種念頭趨勢著人們朝著門檻一天比一天高的人杰會前行。
而盧睿群也終于在某一天決定建立起一個完善的高層結構。
一切的職位職能都精準無誤,除了…最高層的五把椅子。
一位會長和四位副會長的權利頂端的位子。
除了盧睿群也不知是謙虛還是怎么,自己受封了一個副會長之外,另外四把椅子上至今都沒有人坐過。
智囊團覺得很好,高位空懸也不失為一個招納人才的手段。
但藍伍心里卻清楚,依照盧睿群的性子,這四把椅子怕是早有其主了。
只不過這幾個人究竟是誰,能夠讓一回來就讓藍伍覺得有些太過張揚的盧睿群如此心甘情愿的平分權力,甚至讓出會長之位的家伙到底都是些怎樣的人。
藍伍深知,如今的人杰會、未來的人杰會有多大的勢力和發展潛力。
“能再快些嗎?”盧睿群支著腦袋。
“不能再快了,消化勢力需要時間。否則很容易掀起反彈。”
藍伍皺著眉頭,說實話,自打這次盧睿群回來之后,他就有點看不透這個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了。
時而沖動的讓人覺得幼稚,又時而冷靜的可怕。
就好像臉譜上的面具,只要他想,什么樣的面孔他都能給你表現出來。
甚至有時候藍伍都覺得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出現問題了。
“那就慢慢來…”盧睿群看了眼身邊居中的那把椅子。
叮鈴鈴…
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剛說兩句,藍伍頓時神情凝重。
“有三家勢力開始反水了,而且像是早有預謀。”
“殺過來了?”盧睿群不慌不忙的問道。
藍伍重重的點頭“嗯,估摸周圍已經讓他們的人給圍起來了。”
“看來上次岔口那一架還是沒給他們打怕啊。”盧睿群喃喃道。
“他們知道你的實力,那必然是有備而來。”
“比如?”盧睿群回頭看向藍伍。
“請那些專門獵殺神侍的隊伍或者提刀人他們。”
“提刀人啊。”盧睿群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正好,我很早就像會一會這些提刀人了。
比肩神明…對嗎?”
“是的。”藍伍低了低頭。
“我爸真就是死在他們手里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時就是兩位自稱提刀人的家伙來殺了老館主的。事后根據我們館內調查,確實和當初那批人有關。”
盧睿群回頭看了眼藍伍,隨即回過頭背對著藍伍微笑著站起身。
“藍哥,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哪里話,老館主當初把我從河里撿回來,這條命自然就是你們盧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