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白求安的腦海中開始斷斷續續的浮現出自己生平的點點滴滴。甚至有些他自己都記不清的東西,在此刻像是泉涌一般浮現在自己腦海中。
如潮水般的記憶在白求安眼前滑過,但他卻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呆呆的看著。
他找不出任何源頭,就好像有人拿起了一本名為“白求安”的書,在快速的瀏覽著。
或許這也是一場夢,一場正常的不受自己控制的夢境一般。
白求安一直在出汗,像是經歷了某種劇烈運動一般。身心疲憊,他感覺自己的生命都在隨著這記憶長河的流轉而逐漸消失。
“夢”終于來到了江北,從和眾兄弟重逢開始,學習、訓練、殺神侍,然后是他遇見的看見的每一個人,這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讓白求安發指。
而他也終于可以確定,這是一種神咒。
某人在調查他的記憶,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些人是誰?他們又想要什么?
所有的一切終于結束,白求安大口的喘著,有點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剛剛那一切,仍如長卷一般在白求安眼前慢慢走過。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以這種方式看到自己清晰的過去。
目光所及,對方的每一個表情都清晰可見。
終于記憶長河追上了現實,白求安眼前的世界再度歸于平靜。
缺了什么嗎?
沒有。
白求安沉思著,他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在剛剛的記憶中有些許的空白讓他感到困惑。
自己在京城醫院的時候見到了很多人。
裴都、虞定海、姬無道…
還有誰,他應該還見過一個人才對。
白求安忽然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可能出現在這個人身上。因為他想不起來,甚至連一個模糊的身影都看不到。
但卻很神奇的,白求安知道自己還見過一個人。
忘了?
但他剛剛在那個連自己三四歲時見過的那些親戚都一清二楚的“夢”中,同樣沒有見到他所忘記的那個人。
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白求安扶著墻一點點往外面走。
躲在陰影里,白求安望向外面。
世界依舊是那么的恐怖,漫無邊際的神侍如同人一樣交談著,嬉鬧著,又或者為了生計而滿臉焦躁。
白求安抹了把臉,渾身的血跡讓他不敢從這里走出去。
疲憊的身軀里還藏著的那顆更為疲憊的心,亦不想走出這個陰暗無人的窄巷子。
這個地方讓他更為安心,哪怕它簡陋陰暗,連個門都沒有。
京城某地,
青白跟在一位身穿僧袍卻頭頂道冠的中年人身后。碩大的頭顱披肩的散發,再加上渾身另類的衣著讓他無論走到哪里都十分扎眼。
張余,不姓張,也不姓余,就只是個名。
這便是余易鹿死后,申猴殿權勢最大的男人。當然在死之前,他也是規規矩矩的二把手,絕沒有什么謀權篡位的腌臜事。
青白便是他的徒弟,可以說青白的瘋子之名,最開始也是由他而來。最后青白憑借自己的努力坐實了這個綽號。
瘋子青白,瘋子張余。
“嘿,這位酉雞殿的儲王大人當真是好福氣。身邊接觸過的家伙都個頂個的難惹啊。”
張余站在街上商鋪的玻璃面前,看著鏡面里的自己,喃喃自語。
身后的青白一句話也不說,好似根木頭一樣直愣愣的同樣看著鏡面中的自己。
“青白,你說說看,這白求安到底是不是神侍。”
青白根本沒有猶豫,說“不是。”
張余言語間不見情緒“何以見得啊。”
“他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太蠢了。”青白老老實實回道。
“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如果他演傻子倒是可以懷疑,但是蠢…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蠢法,這個無論如何都是模仿不出來的。”
“而且假設白求安真的是神侍,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熟悉白求安本身的所有習慣和細節。除非這家伙從白求安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成了神侍。”
“但在他見過諸王之后,這種假設根本不成立。”
“那他成為神侍的時間就只有在最后一次接觸到諸王之后。如果我沒記錯最后一次是在珠峰上見徐樂,這前后之間連一個月都不到。”
“萬一是神呢?”張余仍舊面無表情。
“那就要看老師和諸王的手段了。”青白攤攤手。
哪怕他已經身處儲王這個位子數年了,但對諸王的強大仍舊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儲王這輩子究竟有沒有可能摘掉前面那個字。
“通過那兩個廢物的死,我已經把神咒打入了白求安的身體。”
青白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張余沒問他話,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很幸運,我確實發現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撓著探查。但這股力量毫無方向,甚至是一大團整個籠罩在白求安的記憶之中。”
“不過啊…”
張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
“那位神…不,是所有人都小看了那位酉雞殿儲王的神性到底有多高了。”
張余喃喃自語“白屠之瞳…真是可怕啊。”
青白想到了那位僅憑一己之力就殺死了一位神的辰龍王池仙甲。
那位辰龍王提著力量與山之神的尸體出現在世界中的時候,不僅是那些普通人轟動了。
整個十二殿都炸鍋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同級之內人大都是比神弱的。而且這種弱會隨著等級的提升愈發明顯。
當然,能夠當上王的哪一個不是天資絕頂。
但饒是如此,殺死那位眾生與雨之神的時候,十二殿也是雙王齊出,并且付出了一位王的生命才斬殺了那位神。
甚至于還被擺了一道。
可想而知當辰龍王活生生的站在上空,提著神的尸體昭告世界的時候會給十二殿的戰士們帶來多大的心靈震撼。
底層如此,長老元老屠神世家們亦是如此。
這位曾經號稱十二殿有史以來最強王,號稱人神,號稱可以單挑一位神的男人。
在那一天摘下那些個“號稱”。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