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白求安覺得荒唐,想不明白張景的腦回路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但真要是哪天被張景堵著了,那就只能打了。
總之白求安的想法就是能拖就拖,打架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誰也不樂意干。
“你圖啥?”白求安皺著眉頭。
“不圖啥,人爭一口氣!”張景擲地有聲。
到了他們這個歲數,自然是不會想著“當眾找場子”這種惹人笑話的話,就是單純的不痛快。
高三的少年們大都平穩的度過了他們口中“小孩”那個時候,為了還不清楚什么叫面子的面子跟人到處打架的年齡。
至于那些不平穩的,或者沒進二中,更甚者連高中的門都沒進。
當然也不乏那些新聞上說的天才,不過他們也就聽聽,反正白求安是一個都沒見過。
而此刻的張景…不,是整個高中三年的張景。在白求安眼里,都一直努力在和青春期并肩作戰…
不離不棄,一往直前。
“那你說個時候!”
白求安也上了火氣,再說本來就不是那種慫人,要不然剛進校門也做不出那種一挑十幾的“壯舉”。
“就今天晚上吧,咱找個人少的地方比試一下(和諧社會,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這么急?”
“昂,明天我爸來辦完手續,我就出國念書了。再不打怕是沒機會了。”
白求安心中了然。以張景的成績,三本可行,二本無期。與其在三本平平無奇,還不如把錢花在留學鍍金上。
說到底,家里有錢才是真。
“時間地點,到時候我去找你!”白求安言簡意賅。早點結束這鬧心的一茬也好,就當是給青春期留下點深刻的回憶了。
“晚上熄燈之后,咱們從小樹林翻出去打,事后不管輸贏,就說翻墻上網摔得!”張景顯然早就計劃好了。
“成!”
兩個人敲定了計劃,張景就出去吃早飯了。幾乎是擦肩而過,張景前腳剛出門,后腳就進來一個女生。
“早啊同桌。”
白求安笑著招招手。
“早!”陳曉嬋一只手拎著兩個布袋饃,笑著在白求安身邊坐下。
陳曉嬋是高三二班的數學課代表,因為數學不好,所以被老師按在了這個位子上。當然,排座位坐在白求安旁邊也有這個考慮。
不過陳曉嬋和白求安的區別在于,白求安英語努努力能上個二本。
而陳曉嬋就是不加上數學也能上好二本,就更別說陳曉嬋的數學差只是相較于她的其他學科而已。
是屬于考八九十的那種差。
而且三年來一直都在這個段位,好像跟數學有仇似得。
陳曉嬋還是個走讀生,據說是她家長覺得學校條件不夠好,怕委屈了姑娘。所以每天都會有家里的司機開著騰輝車接車送。
對,你沒聽錯,就是家里的司機。
而其本人談不上什么傾國傾城,也是清秀級別的美女一枚。從高一開始就有各種花俏的告白在她身邊綻開。
當然,作為當事人以及當事人三年的同桌。這些場面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比如…
現在桌子上的小盒子。
“又是誰送的?”
陳曉嬋輕嘆了口氣,把小盒子收進了桌子兜里。
“不知道,今天早上來就有了。”
白求安攤攤手。
當然,做了陳曉嬋三年同桌的白求安并沒有像小說里寫的那樣,遭到各種“社會大哥”的毒打威脅。
相反有很多白求安都沒見過的“朋友”,變著花樣的請他出去玩 ——前提是得帶上他同桌。
一來是他們學校從來沒有過什么班花校花的評選活動。再者就算有,陳曉嬋的相貌在白求安看來應該也不好說能爭個“幾大校花”之類的名次…
大概吧。
陳曉嬋的種種美名也僅在高三二班周圍的幾個班級內“廣為流傳”。
“這些人也真是的,都要高考了還不專心復習,就搞這些沒用的!”陳曉嬋免不了抱怨了一句。
如果說剛開始收到情書告白之類的還會讓小女生內心雀躍的話,那連續三年不斷有后來者前仆后繼的行為就難免會惹人厭煩了。
但還偏偏不能態度惡劣的拒絕,因為那會在小女生的團體里留下“矯揉造作”的惡名。
所以陳曉嬋所有的抱怨,大多止步于白求安面前。
“畢竟快畢業了嘛,我想大多數人總會有類似不留遺憾的想法吧。”
白求安感同身受,他很久以前就開始憧憬愛情,只不過比同齡小孩的“眼光”要再遠點。白求安憧憬的是婚姻。
當然,這和白媽說的也不知道真假的老舅爺的卦不無聯系。
不過有時候讓白求安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是,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老舅爺這號人物。
就只活在白媽的口中。
所以很多時候白求安都覺得自己和這個青春校園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愛情和婚姻的差距,白求安不懂。但也知道很遠。
“那你嘞?”
陳曉嬋不經意的問道。
“我?我什么?”
思緒飄遠的白求安一時愣神。
“高中三年也沒個喜歡的女生?”
這是個兩人之間老生常談的話題了,大抵從兩人混熟開始,這個話題就總會出現,也或是白求安問陳曉嬋。
“有啊,有很多!”
白求安一臉真誠,說著說了三年的話。
這話并不是敷衍,白求安但凡看見個漂亮點的女生,都會心動。再漂亮點的或許會想到戀愛時的模樣,又或是結婚。
再然后…
被白求安親手掐斷這個念頭,然后周而復始的卻永遠沒有想象之外的近一步行動。
“切,無聊!”
陳曉嬋撇撇嘴,順手把一個布袋饃推到白求安面前。
“給!”
“這么好?”白求安有些詫異的看著陳曉嬋。
“我媽記起來今天是英語早讀,就讓我在家多拿了一個。”
白求安臉色僵硬,自覺有些掛不住。
“但看樣子今天早上你是被老師抓住了?”
陳曉嬋瞧見了白求安桌子兜里的垃圾袋。
“嗯,估計是心情不好吧。”
白求安附和了一句,他被抓與不被抓,其實全看老師心情。畢竟一個幾十公斤的學生在教室里堂而皇之的睡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