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陽光照射在河道上,一艘小船行駛在其中。
一名頭戴斗笠的農家弟子站在船頭負責棹槳,在他身后的船艙內,嬴修遠和石蘭坐在左側,朱家和劉季坐在右側。
“你說什么!是田言那個小丫頭告訴你來救下我們的?”
在朱家半信半疑的目光注視下,嬴修遠點了點頭道:“沒錯,因為田光曾在桑海和我說過。
田虎和勝七是他和昌平君定下的青龍計劃接班人。不過這些年他在暗中發現,田虎似乎受到了他人的蠱惑而和勝七起了矛盾。
為了保險,他在暗中留了一手,讓田言追查原因以及羅網在農家埋下的那些棋子。”
“難道除了司徒萬里之外,農家還有其他叛徒?”劉季忍不住插話道。
點了點頭,嬴修遠道:“迄今為止,所知道的羅網埋進農家的棋子中。田仲為主,由他負責對付農家的計劃。而田密、司徒萬里,皆是在他的管轄之下做事。
除此之外,還有羅網的天字一號殺手——驚鯢。就是她殺了熒惑之石的押運管——鐘離昧,為的是將罪名栽贓給田虎,想要引嬴修遠之手殺了他。
除掉田虎之后,他們只需要再扶持一個假傀儡或者是讓驚鯢坐上堂主之位,然后利用炎帝絕得到俠魁之位。
一旦他們接受了長老們的冊封,便可以號令農家,屆時農家將永無翻身之地。”
“是否知道驚鯢是誰?”朱家心中將嬴修遠的話琢磨了一番,抬起頭,紅色的臉譜對著嬴修遠繼續問道。
搖了搖頭,嬴修遠道:“目前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如不出所料,驚鯢應該是和田仲單線聯系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個天字一號殺手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驚鯢的存在。”
“因為田虎的死。”朱家會質疑自己,嬴修遠早就猜到了,不過他早就想好了各種說辭,十分快的就給出了答案。
“田虎?”
“沒錯,每一柄名劍都是不可復刻的,是天下獨有的。劍的特殊,也就導致了它所造成的傷口也是特殊的。
殺了田猛的劍,正是這樣一把特殊的劍。而我在秦國時曾見過這把劍,它隸屬于越王八劍之一——驚鯢。”
嬴修遠的這句話讓船上的三人都是一愣。越王八劍的名氣,不僅是朱家和劉季,就連剛入中原沒多少年的石蘭都曾聽聞過。
因為越王八劍中的四把十分有名,在江湖上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真剛、斷水、魍魎、轉魄、滅魂,再加上同為勾踐所鑄,卻不在越王八劍之列的亂神,它們的主人正是趙高身邊的六劍奴。
朱家低下了頭,右手無意識地摸著面具下漏出來的白色胡子,似乎在思索什么。
盧生所說的消息讓朱家實在是無法接受,本以為醉夢樓送來的消息說農家有內鬼,只不過是一兩個而已。未曾想竟然有如此之多,而且全都是堂主級別的人物。
這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現在他手下神農堂戰力大損,剩下的人中也不敢保證究竟有沒有被羅網的人滲透進去。
敵人仍有潛藏在暗處的棋子,而己方又不知到底該信任誰,現在可以說是最糟的情況了。
小船慢慢駛入了碼頭,船夫將繩子套在了碼頭邊上的栓繩柱上。
岸邊,一個身著紅衣印花廣袖裙,頭戴粉色牡丹花的美艷女子,帶著一個丫鬟正等待著什么。
走上碼頭,來到岸邊,美艷女子向朱家微微屈膝行了一禮,看到女人神情似乎有些緊張,朱家問道:“樓里,有情況?”
得到女子點頭確認,朱家再次問道:“是誰?”
“田氏一族,田言。”
“你說讓我支持你成為俠魁?”
手指在桌上輕點,朱家糾結再三還是搖了搖頭,“阿言,你救了我和劉季老弟,這一點我很感激,但是俠魁之事實在是太大了,我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決定下來。”
朱家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讓田言拿出可以說服他的理由,田言自然聽出了這句話中的意思,淡然一笑。
抬眼望向立在屋門前的屏風,田言道:“這就要請屏風后的那位朋友,還有盧堂主幫忙了。”
看到屏風后走出的皮膚黝黑的高大男子,田言起身盯著那個男子繼續道:“昔年炎帝曾留下一個規矩——任何失去農家弟子名字的人,都能有一次找回自己名字的機會。
這一點盧堂主再清楚不過了,有了他的幫助,勝七叔叔便可以找回自己的名字。”
“可如今魁隗堂的堂主是田密,就算是勝七找回了身份,他也無法幫助你。以二對四,我們沒有任何的希望。”朱家出聲打斷問道。
“田密曾陷害當年魁隗堂堂主,不知道這個罪名能否拿下她的身份?”
“你手中難道有證據?”勝七前踏一步,瞪大了雙眼看著田言。
田言微微頷首,道:“不知道勝七叔叔可還記得田仲的手下——金先生?”
“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勝七皺眉疑惑道 “他是羅網中的一個刺客,在加入羅網前,他的名字叫做——吳曠”
“你說什么!”
點了點頭,田密道:“套出田密的話,這并不是什么難事。相信朱家叔叔應該能夠信任田言的能力吧。”
望了一眼勝七,朱家搖了搖頭道:“可即便這樣,也只不過是三對三而已,最多只能阻止他們,還是無法立于不敗之地。
這樣做雖然能夠拖一時,但同時也打草驚蛇。”
“田言自然知道,接下來就要請盧堂主幫忙了。”
“早就準備好了”等到田言說完,嬴修遠就將一封開著口的信封扔到了長桌上,“田仲給羅網的密函,離開四岳堂之后蹲了他好幾天才拿到手的。
他們計劃以驚鯢替代田虎,然后以炎帝絕定下俠魁的位置,只要接受冊封,他們便立刻宣布農家并入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