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樓內,嬴修遠獨自跪坐在桌前,悠閑地品嘗著杯中的美酒,動作看起來優雅而高貴。
在他的對面站著兩名絕色美女,前面那名看起來略顯青澀的女子,小嘴微張,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她身后那個較為成熟的,卻是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站在那里糾結了許久,漣衣終于開口問道。
“我并不需要獲得你的信任,關于青龍計劃,我所知的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相信無論事情怎么發展,你們最終一定會接著青龍計劃走下去,這些便夠了。”
“什么意思?”
瞥了一眼漣衣,嬴修遠搖了搖頭,似乎對她的無知而嘆息。
緊盯著漣衣的雙眼,嬴修遠解釋道:“田光或許是個愚忠之人,但你認為被稱作千人千面的朱家,會是嗎?
你以為以扶蘇如今的地位,他們便是真的重新掌握了農家之后,還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他嗎?
不過,好再這一點正是我所需要的,青龍計劃、農家或者你們,我都不感興趣,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如何讓秦國——亂。”
剛才那句話嬴修遠倒是沒有騙她們,現在關于青龍計劃的,除了被他趕到邊疆的燕丹之外,就只剩下六賢冢內的那些老頭知道的比他多了。恐怕就連作為傳承者的勝七,都不如他清楚。
至于最后幾句話,并非是他要做的,而是星魂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以農家攪亂秦國局勢,然后想辦法除掉自己,至此帝國已經可以說是毀了一半。
失去了自己的約束,月氏、狼族、東胡必定再起異心。再加上現在沒有原史里萬里長城的阻擋,秦皇必定要抽調大量兵力,去維持異族的穩定,慎防兵變。而六國貴族,便可以借此機會東山再起。
身為秦國曾經的護國法師之一,星魂應該很清楚秦皇的時日不多了,因此極有可能等不到秦皇解決異族問題,他便先支撐不住了,到了那時,便是秦朝亡國之日。
不過盡管嬴修遠可以推理出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怎么做,如何做,都是一個未解之謎,嬴修遠所做的只有削弱一切星魂可能借用的勢力,這也是他站出來的原因。
“既然你并不需要我們,那又為何將這件事告訴我們呢?”花影向前走了一步,來到漣衣的身前,向嬴修遠問道。
小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嬴修遠答道:“目的,我在一開始便說了。”
“你想要‘遺塵’?”花影明知故問道。
“除了那樣東西,你們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價值。”
聽到嬴修遠的話,花影臉上自信的笑容又回來了,“這句話,恐怕小女子要如數奉還給先生,你的名號與我們而言,也沒有什么價值。
除非...”
“先不要著急拒絕。”嬴修遠打斷了花影的話,笑著說道:“關于這一點,我比姑娘清楚,所以我帶來了更有價值的。相信比起我的效力,你們一定對她更感興趣。”
“是什么?”嬴修遠鎮定自若的樣子,讓花影原本有些找回的氣場再次消散。
“昔年,昌平君叛出秦國,被擁立為王之后沒多久便死在了呂布的手中。”斜眼看了一眼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的漣衣,嬴修遠繼續說道:“不過,他的夫人卻為他留下血脈。”
“相信這個女孩的名字,你也曾聽說過吧,漣衣姑娘。”
“你是說漣心!”也顧不得什么了,漣衣急忙上前抓住嬴修遠的衣袖,眼眶里淚水直打轉,“先生難道知道她的下落?請先生告訴我。無論先生要什么,我都答應。”
站在一旁的花影心中嘆了一口氣,漣心還是太單純了,如此早就把自己的底牌泄露了,到時候還不事事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我需要的僅是和你們共享這個秘密,其他的我都不需要。”
嬴修遠的話讓花影心中一陣疑惑,手中握著楚國公主的性命,居然僅是提了這么一個不痛不癢的條件,難道對方被漣心感動了?
似乎是看出了花影的疑惑,嬴修遠淡然地說道:“我并不想在強調一遍,你們、甚至是整個農家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價值。”
這的確是嬴修遠的真心話,“遺塵”里的東西對他而言早就沒什么秘密了。至于貌美如花的漣衣,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好看的花瓶罷了,怎么可能就憑一點點的淚水就將他收買。
他之所以這么做,主要是為了在對方心底留下一個,“你對我而言沒有什么價值”這個印象,好消除對方的防備之心。
“我們答應你的條件,現在可以將漣心送來了嗎?”
“等一下”伸出手來,嬴修遠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抬起頭望著花影那,果然我沒猜錯你一定還有條件的眼神,嬴修遠平靜地說道:“我不希望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當然,與青龍計劃有關的人你們可以告訴。”
花影坐回了位置,緊盯著嬴修遠離去的背影蹙眉沉思。
這個甘羅是如何得知這么多關于他們的秘密的、他就究竟是不是青龍計劃的傳承者之一、他要“遺塵”里的秘密又是為了做什么、為什么他原為秦國宰相,現在卻如此想要秦國亡。
花影的身旁,正心情緊張、坐立不安的漣衣,看到花影的臉色如此凝重,湊上前去問道:“姐姐怎么了?”
“漣衣,你曾在秦國待過一段日子,對這個甘羅了解幾分?”
仰頭做思考狀,漣衣回想道:“關于甘羅的事情,我大多只是道聽途說來的,不過與父親閑聊,我曾聽說過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